下一秒,又有人推门进来,几人见状立马直起身子敬了个礼,那人正是黎挚在电梯里看到的,目光在黎挚和池誉见转了一圈,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示意其他人收起。 那人走到黎挚身前,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能听见,你上个月被派去九区出任务,昨天才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回来,对吧? 私人原因没有明说,但几人一看池誉的保护姿态和浓浓的占有就明白了大半。 林澈摆摆手:好了,既然没问题,那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吧。王队,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一个秘书而已,能对他们有什么引力? 王旭意味深长地笑笑,又看了看两个人,林秘书,有什么事你直接按铃就好,我们随时待命,走吧。 队长,这 别废话,王旭冷声道,让你走就走。 说完便退了出去,只剩下三个人。 林澈没说话,而是抬头看向某处。黎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装着一个小型监控,于是装作松了松手腕,在手环上敲了两下。 稍等,你们先坐,我也有资料,麻烦你们带给杨树。 林澈举手投足都文质彬彬,长相偏文雅,甚至略显孱弱,打字时神情格外认真,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这不是能摊开讲话的地方,二人拿好资料便告别林澈,这次没再被安保拦住。回到一楼时,杨树正趴在桌上睡觉,被吵醒后才半眯着眼看林澈给的那份文件,扫了两眼就直接递给黎挚,给你们的,我啥也没看到。 黎挚接过来,上面是中控处大楼的建筑图,以及巡逻队和安保的安排表,以及一些他们有可能用到的东西。 别紧张,我这里没有监控,也没有窃听,你们要说什么可以直接在这说。 见黎挚和池誉都不说话,脸上也写着不放心三个字,杨树又无奈地补充:骗你们我能得到什么好处?要真有监控你们早就被抓了。中控处才不会把时间放在我这个黄丫头身上,更不会觉得我能翻出花来。 你还别说,真差点就被抓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们解释一下,捏造这个身份让黎挚假扮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为什么还要装做临时决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黎挚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池誉,他冷着脸时说话的迫很强,全盘不像平时耍赖的样子。 杨树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神间难掩落寞,不是捏造,真的有这个人。 只不过不是我哥哥,只是认识,之前我打杂的时候一直会来帮我搬一点东西,所以中控处很多人都见过他。后来他被派去九区了而已。 一想到刚刚安保说的话,池誉顿时明白了大半,神间带了些歉意,但并没有打断她,只是眼巴巴地看向黎挚。 黎挚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池誉的头,扬扬下巴示意池誉听杨树说话。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反正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往好处想,可能也是去当卧底吧,反正身份保密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杨树自嘲般摇摇头,所以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并没有安排什么。 黎挚沉默不语,一双眼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指甲深深嵌入手腕处白皙的皮肤,试图用这种方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想到这个小动作被池誉看到了,他皱着眉分开黎挚的手,语气中带着些埋怨:别老掐自己。 黎挚愣了愣,一看池誉却面不改,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不说这个,你说你们差点被抓是什么意思,碰见巡逻的人了? 黎挚三言两语向她解释刚刚发生的事,说完神稍显凝重地摇摇头:有点不太对劲。 王旭是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应该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罢休,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可能有后招。 我还有一个问题,池誉道,中控处应该不是一个好进的地方,你是怎么在这里找到工作的? 都说了只是打杂,又没编制,林澈帮我介绍的而已。 黎挚: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 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他位置高,盯着他的什么人都有,没有我这么自由罢了,我有选择的余地,他没有。 其实都一样,池誉开口,我们也没有。 黎挚心里一震,猛地抬起头,见池誉对他淡淡的笑了笑,像是安抚。就好像有一束并不刺眼的光,一路破开霾,洒落在黎挚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角落。 真的不多,哪怕只有一瞬间,却让黎挚觉得伸手就能抓住这束光,并且能支撑他继续在黑暗中走下去。 第42章 你们打算怎么做?硬闯还是怎么? 你们的安保已经起疑心了, 硬闯难,最好能和林澈取得联系。黎挚说着又翻了翻林澈给的资料,并没有找到任何能联系到他的方式。 怎么, 这么多年还没发明出通讯功能?看来技术发展得也并不怎么样吧。杨树轻嗤一声, 我倒是有林澈的联系方式, 不过肯定是被监听的状态,要直接和他联系,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面对面。 你怎么确认林澈的想法的?池誉有些状况外, 小声问道。 黎挚将表伸到池誉面前, 上面出现林澈的基本信息和画面林澈, 男Beta, 二十五岁,芯片位置在心脏右侧。 原来他也有这个池誉皱了皱眉头,杨江送出去的人, 身上都带着这个芯片吗? 杨树听见这个名字时瞳孔一缩,神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为了方便控制, 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好了,在这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先送你们出去,剩下的你们回去再商量吧。 杨树看上去心情不佳, 刷了卡就准备去车库开车,为了不引人瞩目, 二人直接按照杨树的习惯,在中控处大楼左侧路旁的小花园处等她。 烈高悬天空, 万里无云,天气闷热得不像话,空气就好像凝固了一般, 两人站的地方又没有任何遮挡物。黎挚半眯着眼,像一只午后困倦的大型猫科动物,身上穿着那件白衬衫,领口和袖口都开着,却没有对他的气质产生丝毫影响。 黎挚不喜刺眼的光,也很少暴在这样强的光下,头上的帽子在直的光面前简直就是摆设,没过多久脖颈和手腕就开始微微泛红,身体却是冷的,刚半闭上一只眼睛,就受到眼前的光线被遮住了大半,背后也盖上什么布料。 只见池誉一手扯着黎挚的西装外套,另一只手越过黎挚的肩头,将衣服搭了上去,一件不大的外套就把两个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外套遮住光,也遮住两人的视野,黎挚不知怎的就有点想笑,最后轻咳了一声掩饰笑意。 时间一长,外套的用处也不大,眼瞧着黎挚的脸越来越苍白,池誉皱着眉捏了捏黎挚的后颈,道:没事吧? 因为药物作用和过往一些并不愉快的经历,黎挚生理的接受不了过于强烈的紫外线,强撑了一会已经是极限,原本还想说自己没事,一抬头就对上池誉担忧的神情,勉强的话立刻卡在口中。 池誉抿着嘴把黎挚拉到一旁的石凳上,又掀起外套挡住光,神凝重地看向地下车库出口的方向,怎么这么长时间。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表突然频率极快地震了震,黎挚一把握住池誉的手,厉声道:快走! 什么?池誉不明所以,但第一反应就是要听黎挚的话,结果一转头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听到了子弹上/膛以及随之而来的开声,并且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瞄准镜的反光。 换做平时的黎挚,一定早就发现了。如果他此时意志清醒,他还会发现池誉的官不输于他的锐,绝对不是一个beta会有的反应速度。 可是黎挚没有,他只听见了一声响,几乎划破了他整个世界。 子..弹是朝他而来的,但没有打到他的身上,他只能看见池誉高大的背影,几乎遮住了所有光,随记鼻尖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池誉!黎挚试图去查看池誉的情况,但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受到手被大力地握住,紧接着就听见池誉的声音,几乎贴在耳边响起:没事。 过往的回忆和现实杂在一起,如水般涌上黎挚的心头,几乎快要冲垮他的所有理智。黎挚有过很多痛恨自己身体的时候,但在此刻这种厌恶和无力达到了顶峰。 好在池誉似乎并没有倒下,只是扶着黎挚的手肘,沉声道:你现在的位置,一点钟方向,一个人,冷静下来,黎挚。 有没有事?黎挚又问道,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顺着方向看过去,却发现拿着的那人已经走到小花园的几米开外。 黎挚挡在池誉身前,眼眶通红地看向那人。 如果要打才能带着池誉离开,黎挚丝毫不介意现在就暴自己的身份。 开的人是王旭,他吹了吹还在冒烟的口,朝黎挚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疑心病太重了,不过没关系,现在我相信你的话了,你的alpha非常负责任,但你下次最好别再着杨树了。 黎挚摸向身后的血藤,如果他愿意,现在就可以一刀甩过去,但就在这时,杨树的车也开了过来,一脸诧异地看向几人,我靠,什么情况? 没事,王旭一笑,你们走吧,他的伤口可能得尽快处理。 你带他走。黎挚将池誉进车后座,转身就准备拔匕首。 可刚摸到刀柄,手腕就被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拉了回去,车门被关上,只听池誉飞快地说了句开车,就被紧紧地抱进怀里,真没事,别冲动,他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动连古文都搬出来了,池誉就着这个姿势从后面搂着黎挚不让他转过身,一边还有余力和杨树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黎挚也逐渐冷静下来,追问:你真的没事? 鲜血的铁锈味太过明显,很难让黎挚相信他真的没事。 擦伤,他应该没想真的要杀人,对不起,是我的警惕不够高,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杨树开口:是我该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们在上面等的,只是进地下停车场需要人脸验证。 别这么紧张,我可是重要战斗力之一,放心吧,死不了。池誉搂着黎挚晃了晃,结果一个没忍住嘶了一声,吓得杨树立马踩油门加快速度。 黎挚也不说话,搞得池誉有种莫名的心虚。 你刚刚是怎么知道不对劲的?因为手表震了一下吗?池誉又问道。 嗯。 杨树:真的不好意思,是我看见王旭拿着出来了,想让你们注意一下,原来我没想错,可惜还是晚了。不过黎挚,你的脸为什么也这么差,你也受伤了吗? 没有,彻底冷静下来的黎挚也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些亲密,你放开我,先处理一下。 池誉却犹豫起来,说什么也不放手,黎挚意识到不对劲,直接挣开钳制转了回去,这才看见池誉毫无血的脸,和自己身上被染红大片的白衬衣。 黎挚心头一紧,见池誉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咧着嘴笑,真是小伤,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 啧。 后排有急救箱,这情况可能是去不了医院了,我带你们去酒吧后面的小诊所。 直接回去,黎挚道,上衣了。 杨树依言闭嘴,还不忘又把隔板升了起来。 池誉的伤在侧,能看出他反应很快地躲了,只不过还是重重地擦过皮肤。伤口不算深,但创面有些大,到现在还在不断往下血。 看吧,没太大问题。池誉道。 黎挚的目光从他腹上整整齐齐并不夸张的八块腹肌上移开,带着点责备扫了池誉一眼,后者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握了握黎挚的手腕:你不喜光吗? 黎挚不说话,夹着酒棉球擦上去,动作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但池誉还是倒了一口凉气。 忍着。 其实这点小伤对于池誉来说真的司空见惯,可受到黎挚手上的力气变小很多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握住了黎挚的手腕。 这个动作让黎挚想起了打针时害怕的小学生,又想起他受伤的原因,最终还是没挣开。 可能需要针。黎挚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一抬眼却发现池誉脸苍白得不像话,本不像只是受了小伤,觉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 池誉刚刚一直没说,其实他从上车开始就一阵阵头晕,到现在都是强打着神,这对池誉来说很不合常理,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 没事,池誉捏了捏鼻梁,好像有点晕车。 黎挚啧了一声,手背覆上池誉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低的有些不正常,好在手腕脉搏还很强劲。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池誉闭上眼想要缓解眩晕,不喜太,是因为那一次挑战赛吗? 车在此时停下,黎挚拉开车门,下车前回头朝池誉出一个笑容。 光从他身后洒进车内,看得池誉恍了神。 还要不要命了?方知的声音传来,还在这含情脉脉? 黎挚上车之后就通知了方知,后者一脸嫌弃地站在门口,还不知道从哪找出一件白大褂,职业强迫症可谓非常严格。 问题不大,针就行。黎挚你也是,都敢给自己针,居然不敢给池誉? 黎挚:少废话。 方知戴上口罩,对池誉道:没麻药,你忍忍没事吧。 没关系,来吧。 池誉乖乖躺在上,一只手还拉着黎挚,上已经完全褪去血,但一双眼还亮晶晶的盯着黎挚,像个小动物。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