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琢磨,向荣觉得自己好像 明白了周少川发烧的原因,心里顿时就有点不是滋味了,就着那杯热水喂了该人一袋 冒冲剂,又把人撵回到了 上去,之后做了碗白粥给他喝,方才看着周少川 瞪瞪地睡过去了。 周少川这一觉睡得不怎么沉实,身上热度未消,又总觉得 边有人,半梦半醒间,额头上倏地一凉,他微微睁开了眼,即刻看见向荣就坐在 边,刚刚给他贴完一副降温贴,一只手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去。 四目相对间,他忽然瞧见向荣眼里依稀闪过了一抹混合着关切的温柔,周少川心念一动,迅速将眼神调整出了几分 茫,一抬手,却十分 准地抓住了向荣的手腕。 “??”向荣端详着 上微微眯起双眼的人,不确定他这是完全醒了,还是在故意装 糊,但犹豫了片刻,终究也没去挣 桎梏,只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烧还没退呢,要不,我再给你拿两片退烧药?” 退不退烧已经不重要了!周少川反倒觉得此刻腔子里的那一颗心活泼得有些厉害——好容易逮着机会抓住了向荣的手,一时半刻哪舍得轻易松开,要是早知道生病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他想,那他宁可天天洗冷水澡,只怕到了这会儿,也早就已经把向荣给彻底拿下了。 “低烧,不用吃退烧药吧,”周少川鼻音浓重地说,微微顿了下,又有气无力地问,“家里还有酒 么?” 用酒 来给他物理降温,向荣之前也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是这会听他一个 瞪瞪的病人,用瓮声瓮气的语调说出这话,他就觉得该人又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依言去取了酒 跟纱布,方才蘸好一块,却见周少川突然撑着胳膊坐了起来。 “还是自己来吧。”病人轻轻呼出了一口热气,作势就要去拿那块纱布。 可惜手指头扽上纱布的边缘,却好似全无半分力气,半晌竟没能把它从向荣手里完全扽出来,周少川半垂着眼,浓密的睫 遮挡住了其间的笑意,至少,是自以为滴水不漏地掩盖住了那份笑意。 演得可真像那么一回事啊! 向荣十分好笑地想,随即摆出一副“我就不说话,静静地看你装”的架势,其实才刚周少川醒过来前,他用电子体温计给他测过了耳温,37度8而已,试问这种程度的低烧能让一个一米九的 壮青年没力气扽块纱布么? 还不是想让自己亲手替他擦酒 !!! 周少川跟面前的人僵持了一会,寻思着下一秒该表演一下无力 手了,没成想向荣先下手为强,蓦地伸手在他 口上一推,直接把他又重新推回到了枕头上。 跟着,脖颈上倏忽一凉,向荣已经开始为他擦起了酒 。 周少川仰面看着向荣,见他面 如常,嘴角好像还噙着一点笑,登时便放宽了心,轻轻 着方才 口被推的地方,他佯装讪讪地笑了下:“我是怕你不自在,觉得这种事太私密,不像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 “您多虑了,”向荣好整以暇地应道,“之前咱俩还不算朋友,你就这么帮我擦过一回,一人一次, 公平的,而且不就擦个酒 嘛,还能让人想入非非么?” “换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周少川深深看着他,嘴上却只轻轻笑着说,“但因为是你,所以还是会。” 这话已经能算是他自表白以来,到目前为止说过的最暧昧、最 骨的言辞了。向荣听得挑了挑眉,心想大概是因为自己最近放下了心中负累,跟他说话、开玩笑都比较随意自然,以至于又让此人生出了一点错觉,认为光装可怜还不够,更想跃跃 试的蹬鼻子上脸了。 微微哂了哂,向荣转过头,一点不客气地瞥了眼他大腿的部位:“ 冒发烧对小弟的影响还是 大的,大部分男的在这种状态下都没能耐想入非非了,别说,您这人还 天赋异禀的。” 说着,已经飞快地把两条胳膊都擦完,收起纱布,盖上了酒 瓶盖。 周少川却兀自意犹未尽:“这就完了?还有腿上呢?” 向荣笑着看了看他:“低烧,擦擦上身就行了,再说那现在正热着,不好强行降温,还是让它继续保持“异禀”的状态吧。” 周少川:“………” 目的完全没达到,而且好像还遭遇了挤兑,周少川十分不甘心,被向荣喂了一包 冒冲剂,见他拿起杯子要走,脸上的表情还分明打算说“晚安,好好睡”,他突然就有点按捺不住想要搏一回,借着向荣转身的刹那,他再度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了,“周少川偏过一点头,轻轻咳了一嗓子,笑眼微微弯着, 出一个请求意味十足,又有些可怜兮兮的笑,“晚上我要是烧起来,或者难受呢……虽然不会叫醒你,但你在旁边,我就能觉得踏实一点……就陪我这一晚吧。” 向荣被他不紧不松地拽着,良久,终于无奈地笑叹出了一口气。其实,早在他拿起东西准备走的刹那,就已经 知到周少川一定会拉住他,现在望着后者眼中闪现出的希冀和渴求,他那颗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一下子也就成了在太 底下被暴晒过的黄油——完全化成一滩水了。 可这还是一年前那个浑身散发着寒意的人么? 至少,从周少川此刻的眼神中,已完全看不出半点被冰封过的痕迹了,周少川大概就像他从前判断的那样,不光外表与内心严重不符,还需要人一点点地走近,一点点去拨开他故意洒下的漫天 雾,然后,方能发现那里藏着有一具 烈如火的魂魄——只要认准了一个人,就会赤诚一片地去相待,无论大事小情都能替对方想到,当然了,论撒娇耍无赖,此人原也是一把好手的。 耍无赖的人得偿所愿,总算心 意足地把向荣留在了自己身边,虽然只有一晚,可也算是往前迈了一大步。犹是他好像找着了游戏攻略似的,发觉装可怜这事在向荣身上非常好用,只是苦于身体不肯配合,病了那一晚后,就又运转正常了。 周少川徒有想法,却没有实 的机会,在其后的某一天,他边想事边下楼,险些没一脚踩空,不过也因此获得了一个灵 。 大周五的傍晚,向荣一回家就闻见屋里飘着一股云南白药味,转到客厅一瞧,周少川果然举着一支大 雾,正往自己左腿的脚踝上 着,见状,向荣少不得要问一句怎么了。 “不小心扭了下,”周少川放下 雾,说,“没大事,就是走路的时候有点疼,好像走不太动。”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最近要不良与行了,连 常走路也都需要有人扶?向荣没吭气,走过去瞧了瞧那所谓的伤处,按照红肿热痛的标准看,目测中间两项基本上都是不存在的,至于红,虽说有一点,但充其量也就像是被蚊子咬过之后,没忍住挠了几下才引发的那种红。 向荣哦了一声,坐到对面沙发上,不长不短地叹了口气:“这么不小心啊,那明天咱班和四班一块出去 游的事就算了吧,一会儿我直接帮你推了?” 周少川登时一怔:“什么 游?” “就是去雾灵山啊,”向荣回答,“早就说好了的,一开始让在群里报名,我就给你报了——你一直没看见么?” 周少川的确没看见,自打他开始跟人正常社 往来,就被拉着进了不少 七八糟、各具名目的微信群,他是资深潜水 好者,向来一言不发,却架不住被动辄就响个不停的消息搞得不胜其烦,之后果断开了消息屏蔽,世界从此变安静了,可也再想不起来进那些群里看看了。 这会儿听见向荣这么说,他赶紧拿起了手机来,果见他们班群里已经热火朝天地讨论上了,班长在发明早集合的时间地点,之后统一发车前往,且要在雾灵山里搞一次集体 营。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