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戴着斗笠,行走在喧闹的街道上。 荆婉容边走边张望,她虽然年年都会下山,但是很少去客栈和墓地之外的地方。 在家里的时候,母亲不准她到街上玩;进楼家之后,行动限制更是繁杂,只能隔着马车窗户远远地看一眼街上是什么样。 那花魁好像对这里很 ,一路上买了许多玩意和吃食,很快便抱了 怀的东西。 荆婉容看着他兴致![](//www.xtjidian.com/ig/bo.png) 的样子,默默地转过头去。 忽然她眼前的薄纱被掀开,一 晶莹红润的糖葫芦伸了过来:“不吃吗?” 她抬头,对上他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谢谢。”荆婉容接过那 糖葫芦,她其实不太喜 吃这种又甜又酸的东西,但是又实在不好扫了他的兴致。 反正凑合着吃两口就算应付了。 她咬下一颗山楂,包裹在外层的糖壳裂开,里面酸甜的味道漫上来。 这糖葫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反而超乎想象的清甜……她又忍不住吃了几颗,一串糖葫芦很快就只剩一 光秃秃的竹签了。 “是不是很好吃?”花魁手里也拿着一串,剔透的红 小球衬着他的肤 ,整个人看起来明 至极。 “嗯。”荆婉容点点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葫芦了。” 以前吃过几次,要么裹在外层的糖熬老了,要么山楂太酸了,总之难以下咽。 “当然了。”花魁又从他抱着的一堆东西里,变魔术一般拿出一 套了纸袋的竹签,“要不要再试试这个?” 她把外层的纸袋剥开,里面是一只惟妙惟肖的兔子:“糖画?” 那兔子似乎正在跑动,情态跃然糖上,十分 致。 她拿在手上欣赏了许久,最后才“咔嚓”一口咬掉它两只兔耳。 “大人似乎很少上街?”那花魁边吃边和她闲聊。 “也不是,只是很少买这些东西。”她以前没钱买,后来买不了,再后来就失去买这些的兴趣了。 “你倒是很喜 这些东西。”荆婉容看他抱了一堆玩意。 “大人见笑了。”花魁又拿出一块油纸裹着的糕点来堵她的嘴,“奴确实钟情这些便宜的小玩意呢。” “都说了要自称‘我’了……”荆婉容听他这么说,总觉得不太适应,“还有,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想了想,在人前叫他“花魁” 觉不太好。 “也对……”他仰头思索了一下,“大人唤我‘阿珧’吧。” “阿遥?”荆婉容听着耳 ,“对了,你是 时宗的,你们宗是不是有个叫‘斐珧’的弟子?” “大人有什么事吗?” “嗯,就是问问,有点好奇……”她看到他关切的样子,心虚低头。 斐珧毕竟身为书中男主之一,她难免在意。 “他在宗内关 闭呢。”阿遥咬下一颗山楂,眯着眼笑,“等大人去了 时宗,就能见到他了。” “你住在此处?”荆婉容跟在他后面,绕开一个水坑。 两人此时在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这里应该废弃了,不少杂草自由生长在石子路的 隙里。 荆婉容刚刚只顾着走了,都没注意到他怎么从繁华的街道一下拐进小巷子里的。 “还要再往前走一点。”阿遥说着,把斗笠 低了一些。 他带着她出了那个院子,往前走了一段,迈过大片半人高的杂草之后,她发现自己正在一个 悉的建筑的背面。 “你……你还住在醉 楼?”荆婉容神 复杂,他不是卖身当晚就跑了吗?而且老鸨还让他住这里? 她脑中闪过许多猜测,循环利用?自己上次人财两失,是被青楼和花魁合伙敲诈了? “这里没人知道我是上次卖身的花魁。”阿遥自然而然地带着她上了二楼,走到尽头的一间房前。 “那你怎么还住在这里……”荆婉容 言又止。 “我不是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吗?”阿遥挑眉,随后想起了什么,“啊,差点忘记了,那晚我给大人下了幻术。” 荆婉容一惊,她绞尽脑汁地搜索那晚的记忆,只能隐隐约约想起来阿遥给她下了幻术跑了,自己还做了 梦,其余一概没印象。 虽然 梦已经被对方证实不是梦了。 “我是来进修的。”阿遥把东西放在桌面上,“大人有没有觉得这间房很 悉?” “上次,就是在这里?”荆婉容不确定地开口。 他慢慢地走近,盯着她的双眼,直到看见她眼中渐渐失焦。 几秒后,他在她眼前伸出手晃了晃:“还愣着?” 荆婉容清醒过来,后退一步,脑子里那些刚刚浮现出来的记忆让她一阵心惊:“我就说……” 我就说后背的伤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好了…… 她及时住了嘴,上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的事情全抖给这花魁了,她现在不想再让对方想起那晚。 “好了。”阿遥见幻术的效果消除了,坐到 前,“不过进修那个借口其实是我编的。” 他抬手按住 上一处, 下一块地砖应声抬起, 出一个木匣:“不瞒大人说,我借住在此处,是因为这间房是我娘曾经住过的地方。” 荆婉容看到那匣子,瞳孔收缩了一瞬。紫檀木质地、银锁、鸳鸯戏水的花纹,这就是媱娘当时百般珍重、不让他人触碰的匣子! “而这次请大人过来的真实目的。”那匣子上的银锁被他用纤纤玉指拨 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阿遥低笑一声,“就是解开这把锁,拿出里面的证物,和令尊令堂的遗物。” 荆婉容仔细端详了一番那 巧的银锁,它雕着双龙戏珠的花纹,龙口下面是几个凹槽,槽内有银制的方块,每一面刻着不同的汉字。 她上手转了一下,前面几个是天干地支,后面则是数字,中间间隔 着“月”、“初”的字样。 “这锁的密码……是出生 期?”荆婉容不确定地抬头。 “正是。” 她怀疑地放下手中的匣子:“我怎么会知道密码?况且一个个试,总能试出来吧。” “要是输错了叁次密码,匣子便会自动销毁。”阿遥叹了口气,“我已经输错过一次了,用的是我娘的生 。” “我实在不知她会用哪些重要之人的生 做密码,翻遍了母亲留下的记录,发现她只有曾经被令尊赎身出去过。”阿遥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她,“只能求助大人了。” 荆婉容却不是很相信,阿遥那时候没出生不知道,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媱娘对她爹 本没 觉,进她家仿佛就是找了个长期饭点。也可能是因为这个,荆母对于她的到来什么表示都没有。 “难道她就没有和其他……恩客好过?” “娘没有说过。她只和我说过,曾经被一位穷书生赎出去过。”阿遥的表情 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也是,在儿子面前说母亲的恩客之类的,确实有点过了。 “好吧。”荆婉容接过那盒子,拨了几下,随后愣住了。 “怎么?”阿遥急切地凑过来。 “那个……”荆婉容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好像不太记得我爹的生 了。” “大人真是的。”阿遥用袖子掩面,打情骂俏一般叱责,“别开这种玩笑,哪有子女不记得父母生辰的?” “我是真的不记得了。”荆婉容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她其实连爹的忌 都忘了,就记得娘的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