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得得上面的人下去收。 既然别人做得,她们为什么做不得? 左右眼下地里农活都忙完了,闲着也是闲着…… “你又谋划什么?” 师雁行转回院子去,江茴就问。 师雁行把刚才的话说了,江茴一怔,“这倒是。” 若真能把收菜的买卖拉起来,她们后就不愁食材来源,乡亲们也能有个进账。 思及此处,江茴瞅着师雁行又是叹又是笑,“你这脑瓜子啊,当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没个歇息,如今竟盘算着全村人给咱们帮忙了。” “非也非也,”师雁行摇头晃脑道,“这叫先富带动后富。” 先富带动后富…… 这话江茴没听过,乍一听,似乎有些糙,可细细一嚼,竟是微言大义。 有寿、有福这几天跟郑平安住在镇上,远比师雁行等人更近,她们还没到呢,就见那二叔带着侄子侄女在那儿跳房子。 不光他们,旁边竟引了许多孩童,一个两个小土豆儿似的,挨挨挤挤看热闹。 有胆子大的,也排着队上去跳。 有跳得好的,也有跳得不好的,但土豆们都一样快活。 听见骡车的动静,有寿和有福率先扭头,脸放光,整齐而响亮地喊道:“姐姐!” 师雁行挑开车帘子跳下地,挨个摸了摸圆溜溜的脑瓜子,“什么姐姐,我看是饿饿,饭饭!” 摸了一半就收回来。 嗨,一手汗! 要不刚才她还奇怪,这俩小家伙脸上怎么亮闪闪的,合着是汗呐! 郑平安不差钱,中间侄儿侄女玩得累了饿了渴了,还专门跑去路边点心铺子里买了零嘴儿和热茶来。 周围一群小豆丁眼巴巴看,他便大手一挥,叫大家都来吃。 一群小崽子们吃得脸都是点心渣子,乐得找不着北。 大多是附近住户的孩子,也有来摆摊带着的,有的家长厚道,见状不好意思,还特意来道谢。 有的贪小便宜,装不知道的,偶尔孩子跑回去,还暗打发他回来多装……反正小官人有钱嘛! 这些小把戏,郑平安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左右也没几个钱儿,小孩儿凑在一处图个热闹,有寿和有福高兴就值了。 见鱼阵来,郑平安就摸出一个攒盒递过来,“给你们留的。” 鱼阵还是先看江茴。 江茴怜地摸摸她的小辫子,“拿着吧。” 这几有寿和有福的饭钱,她们就不要了。 鱼阵过去接了,又道谢,巴巴儿跑回来举着给师雁行看。 江茴:“……” 合着娘还是排第二是吗? 师雁行打开一瞧,里面是桃酥、椒盐薄饼、渍莲子和白云片四样点心,十分体面。 有福热情地介绍着,“这个莲子好吃!这个桃酥也香!椒盐薄饼也好吃,白云片也好吃!” 有寿见针挤兑她,“你就没有不好吃的!” 师雁行每样都拿了一点,跟江茴和鱼阵分着尝了尝。 确实不错。 桃酥自不必说,大颗粒,粉酥粉酥的,齿微微用力掰下来一块,入口即化! 椒盐薄饼有点像洒了椒盐的脆煎饼,特别香,椒盐面儿又盐津津的,多吃一点也不腻。 渍莲子大约是这四样里面最贵的,莲子不是本地产,蜂又格外高贵,入口香甜软糯,隐隐有种把人带回夏的清,简直是今份最大惊喜。 白云片酷似后世云片糕,不过是香味的,口非常轻盈绵密。 总体来说,糕点远超本地饭菜水平。 有福鬼鬼祟祟瞅了郑平安一眼,试图偷蹭一颗渍莲子。 奈何二叔就跟脑后生眼似的,儿不用回头就抓了个现行,“有福,你今儿吃多少糖了?” 有福嘿嘿笑着装傻,转手到鱼阵嘴里去,“我喂鱼仔呢!” 鱼阵被甜美的味道美得眯起眼,暂时没计较被叫成鱼仔。 有福又脸渴望地问师雁行:“姐姐,今天有酸菜蛋饺吗?” 师雁行噗嗤笑出声,“那个得现做现吃才好,忘啦?” 有福哦了声,明显是忘了。 她和有寿都热得脑袋汗,白水汽呼哧呼哧直往上冒,整个儿一移动的热水壶,往鱼阵跟前凑的时候,鱼阵都能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小姑娘看着两人通红的脸,以及脑袋上空氤氲的热气,面惊恐地对师雁行喊:“介~介!他们了!” 师雁行笑得前仰后合,对郑平安道:“小官人,头虽好,到底还是冷,要不先带他们家去擦一擦,换套干衣裳吧,别着了凉。” 旁边妈子们就脸。 她们刚才也想劝来着,奈何正在兴头上,不便张嘴。 郑平安一瞧,伸手摸了摸有寿的脖领子。 还真是,都透了。 “呦,多亏提醒,那我们先回去趟,等会儿来吃饭。”郑平安笑道。 “也别来回折腾了,灌一肚子风。”江茴到底是亲自带过孩子的,有经验,主动帮着把食盒递过去,“安安分分吃了午饭再回来玩也是一样的。” 郑平安摸摸鼻子,“哎!” 有寿和有福拉着鱼阵不愿意走。 才来呢,咋就分开? 郑平安一手一个,拽着后脖领子就给丢上车,自己也跳上去,又回头冲师雁行笑。 “什么大官人小官人的,生分了。” 师雁行一怔,本以为他会说叫哥之类的。 没成想,下一刻就见对方笑得一脸洋洋得意,指着鱼阵有寿和有福一划拉,“你跟他们平辈,叫叔!” 师雁行:“……” 我可去你的吧! 摊子摆开不多时,昨那妇人便急匆匆赶来,见面先将巴掌一拍,难掩得意道:“小娘子,我拉了足足三十八块呢!算团购吧?” 师雁行比她还得意,“自然是算的,不知是等会儿大家来取呢,还是我们送去学堂门口?” 那妇人便道:“若是能送去,自然再好不过。” 私学内并不管饭,学生们上午下了课,住的近的家去吃,吃完了再回来上下午的课。住得远的,要么外面买去,要么就早上带饭,晌午将就。 师雁行就让江茴和鱼阵先看着摊子,自己则驾着骡车与那妇人去学堂。 那妇人也上了车,“小娘子,你说的单给我五文钱两块还算数不算?” 师雁行点头,“说出去的话砸出去的钉,怎么不算?” 见那妇人面上泛了喜,师雁行眼珠一转,又说:“我看大姐一夜之间就团了这么些人,必然人缘极佳,际极广,又值得信任,真是女中豪杰,便是男人们也鲜少有这般能为的。” 好话谁都听,那妇人越发难掩愉悦,嘴里虽说着谦虚的话,可眼见着嘴角都快咧到耳了。 师雁行立刻确定了她的格特征: 擅长际,行动能力强,适当吹捧能让其火力加倍。 这类客人她最喜了。 百文利润油耗仅几句马…… 赢麻了! 思及此处,师雁行的态度越发亲热,“我一见大姐就觉得投缘,真是喜过头,还没问您怎么称呼呢。” “我娘家姓王,叫桃子。” “那我就喊您桃儿姐吧。” 一个敢提,一个也真敢应,于是一对年龄差超过二十岁的塑料姐妹于骡车上就地诞生。 她们之间紧紧绕着的是利益的纽带,如此纯粹,在秋骄照耀下简直熠熠生辉。 王桃说的私学要过了小衙门再走一条街,是一处两进四合院,东边还带着个小跨院,十分宽敞。 平时那位先生和家人住正院,学生们便在东跨院上课。 她们去时,私学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多是三四十岁的妇人,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除了服饰不同,乍一看,简直跟后世等孩子放学的家长们没什么分别。 相较街面上的大部分百姓,这些人的衣着明显更干净整洁,款式也以不适合劳作的长裙和长袍居多,头上、耳朵上多有绢花和金银饰品。 甚至还有两个穿绸缎的,显示出这些人已经足了最基本的温,并有余力向神富足迈进。 落在师雁行眼里,那就是一群金光闪闪的潜在客户! 县城虽好,可毕竟暂时够不着不是? 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先把眼前的客户拢起来再说。 下车前,师雁行语速加倍地对王桃说:“桃儿姐,若你能一次团三斤,我每回都白送你四块!” 听说私学里足有将近五十名学生,再算上他们的家人和亲朋,大有潜力可挖! 王桃:“!!!”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