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确实大,藏风装修,漂亮。 吃过晚饭,几人又重新讨论了路线,决定再简单玩几个地方就直达拉萨。 住的地方很安静,远离了景区热市的喧闹,也没有投宿的信徒大半夜敲木诵经到天明。 “你们想不想去看这里的夜景?”邬川突然问。 “我随意。” 对这里很悉的周海洋把选择权给了两个女孩。 “好呀,我还没看过呢”,洛雨兴奋,笑着,“今天来的时候就在想这里晚上有了灯光,漫山遍野,会不会更好看。” “可以去山顶看吗?”木若也问。 “就是去山顶,另一边”,邬川笑,“游客上不去,视野更好,只是没有开发,路不好,开车上去后还得走一段泥路。” “好看吗?”木若看着邬川问。眸子干净纯粹,带着小小的动。 “好看的”,邬川看着她笑。 “那就去呗。” 山上。 头顶银河璀璨,脚下人间星海,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发光的夜空点燃了凡间的房子,还是俗世烟火拉住了路过的星星。 “清海你怎么知道那个游戏后面剧情的?”站在山顶,木若问那个嘴里叼了只烟,看着山下的男人。 两个女孩都不烟,也介意他,于是这他肖想了很久的烟,还是没能点燃。 男人挑眉,“这个蛮……你猜。” “木若你别理他啦,这个人,总是话说一半,”讨厌得很。 周清海拿下嘴里的烟,挑,“洛雨你讲点道理,我每次可是把关键信息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不听劝,可不能怪我。” “什么游戏?话说一半?”邬川笑,“周清海你都干了些什么?” 自来洛雨接上话,给他讲了之前发生的事,特别吐槽了那个坑爹的厕所。 男人又笑,像隆冬的暖,融了这山间的白雪。 “这边就是这样,环境恶劣,地广人稀,很多地方都落后。财政有限,沿路厕所这块,还没到那去,以后会好的。” “邬川你读的哈佛?”木若笑,“之前听老师提过,什么专业呀?” “社会科学”,邬川看着女孩,目光温和,“后来又去旁听了哲学。” “你对哲学兴趣?”木若以前看过几本哲学类的书,比较经典的那些,只是都没看完,太枯燥,基本都是翻了几页就堆在角落吃灰。 “还好,有两个教授的课有意思。” “那好。” “木若你喜玩恐怖游戏?” “嗯,解”,女孩笑,“不过我受不了太骨的血腥暴力,比如这次那个游戏的后续,画面又太真,就觉……额,现场直播。”想起之前看到的画面,木若又有些不舒服了。 “那个游戏设计得确实……重口”,那个人蛮,变态一个,正常。 邬川在听到那个游戏名觉得耳,问了木若那家公司名字,不出所料,是那个人。 “木若你想烧火不?”刚跟周清海说了什么的洛雨走过来问。 “啊?”木若被这么突然一问搞得有点懵,“什么?这儿?”,木若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树,“不太好吧,荒郊野岭的,把山烧了咋办。” 洛雨哭笑不得,邬川和周清海也在笑。 “怎么可能在这,木若你想什么呢,回住那里烧,篝火。” “哦”,木若尴尬一笑,“烧,怎么不烧?把帕拉大叔他们一家也叫上呗,人多热闹。” 帕拉大叔是那家男主人,全名太长她记不住。 院中熊熊烈火燃烧,几杯青稞,几盏白酒,白酒听说是酱香型的,不喝酒的木若因为好奇凑上去闻了闻,还香。 他们住的地方海拔低,倒方便了几个喝酒的。 没有歌舞,人不多,篝火也是院子里小小一簇,只是聊天喝酒取暖。 两个女孩不知在聊什么,都开心地笑着,像两朵跌入凡尘的花,一朵淡雅,一朵张扬。 离木若最近的邬川靠了过来,淡淡的木质香让木若回头。 “你们要唱歌吗?” “好呀!”喝了几杯的洛雨脸上红扑扑的,带着几分醉意。 木若看着她笑,也说,“那就唱呗。” 又问,“唱什么?” “有鼓吗?” 许是今的经会让人心底的什么东西窜了出来,又或许只是兴致使然。 有人进去拿了一面鼓,递给她。 周清海觉得有趣,也要了一个。 木若看她要鼓,就知道她想唱什么了。 两人都喜的,北欧歌谣,带着女原始的野和不羁。 她们唱过很多次。 洛雨开始敲鼓,双手轻拍鼓面,一下一下。 “I?am?my?mother's?savage?daughter, the?one?who?runs?barefoot, cursing?sharp?stones, 一簇烈焰,淡了谈话的人们,一面鼓,两个忘了旁人自顾唱的姑娘。 歌声一半桀骜,一半温柔。 女之美,从不困于某一词。 “I?am?my?mother's?savage?daughter, I?will?not?cut?my?hair, I?will?not?lower?my?voice,” 女不应该被丢掉野,她们也可以肆意张狂,她们也可以无自由。 “my?mother's?daughter?is?a?savage, she?looks?for?her?omens?in?the?colors?of?stones, in?the?faces?of?cats?in?the?falling?of?feathers,” 火在燃烧,噼里啪啦地响,又一道鼓声加了进来。 “in?the?dancing?of?fire, in?the?curve?of?old?bones,” 洛雨醉了,她想跳舞。 “I?am?my?mother's?savage?daughter, the?one?who?runs?barefoot, cursing?sharp?stones, I?am?my?mother's?savage?daughter, I?will?not?cut?my?hair, I?will?not?lower?my?voice,” 那就跳吧,放下鼓,她拉上了木若。 “my?mother's?child?dances?in?the?darkness?, she?sings?heathen?songs by?the?light?of?the?moon?,” 月光下,有卓玛起舞,谁的裙边飘。 “and?watches?the?stars?and?renames?the?pls?, and?dreams?she?can?reach?them with?a?song?and?a?broom,” 哼唱直白而抒情,曲调悠扬,有人在跟着打节拍。 “we?are?all?brought?forth?out?of?darkness into?this?world?through?blood?and?through?pain,” 会唱的跟着唱了起来,男声低沉。 不会的模仿着调调轻哼,还有的也起身跳起了舞,鼓声不停。 藏家儿女,热情奔放。 “and?deep?in?our?bones?the?old?songs?are?waking so?sing?them?with?voices?of?thunder?and?rain,” 木若看到了坐在那里喝酒的邬川,火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在和旁边的帕拉大叔说着什么,又抬眼看过来。 目光相撞,他在微笑,眉眼温柔。 “we?are?our?mother's?savage?daughters, the?one?who?run?barefoot, cursing?sharp?stones, we?are?our?mother's?savage?daughters, we?will?not?cut?our?hair, we?will?not?lower?our?voice…” 余音未尽,笑声穿透冬季的小院,回响在空旷的高原之上。 洛雨她们的歌打开了气氛,后面高歌载舞,酒香鼓声,酥油茶配糍粑烤牦牛就大蒜,笑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这是木若最开心的一次旅程,自由的身躯在祖国西部大地上奔跑,灵魂在沿途的风光人情中寻找自我。 她暂时离了自己的生活,以一个路人的身份,看那些她不曾拥有过的人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问自己路在何方。 这场天盛宴,人们放肆高歌开怀大笑。 在这个夜晚,这个所有人的命运都还没有起航的夜晚。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