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两个,没将我这个储君放在眼底。我敲打几句,有何不对?你不帮腔也就罢了,竟然拆我的台!真是可恨可恼之极!” 萧语晗心中发凉,俏脸上笑意褪去,淡淡应了回去:“我自问行事无不妥之处。” “七弟妹即将临盆,不能沾酒。殿下便是男子,也不会不知。当众以这等小事刁难自己的弟媳,殿下不觉脸红,我却是面颊发烫。” “我起身赔礼,也是为了殿下。我不愿殿下落一个心狭窄锱铢必较的恶名,更不愿殿下为了些许小事刁难自己的兄弟!” 三皇子气得七窍生烟,伸手指着萧语晗怒道:“你……你竟敢这般和我说话!萧语晗!你这是仗着父兄撑,便不将我这个夫婿看在眼里。” “出嫁从夫!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三从四德的道理,莫非还要我教你?”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父亲是户部尚书,我就要让你三分!你虽是正妃,惹得我不快了,我照样罚你!” 萧语晗沉默片刻,低头赔礼:“妾身确实不该失礼冒犯殿下。要如何惩罚,请殿下示下,妾身无不遵从!” 三皇子:“……” 口更闷更堵了! 仿佛攒足了劲,挥舞出去,却击中了一团棉花。这股劲未出去,反倒弹了回来。 三皇子还想再发怒,对着萧语晗恭敬顺从的脸孔,却是怎么也发不出来了。重重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东没有侧妃,不过,有几个貌美受宠的美人,被封了婕妤良娣。三皇子想寻一朵温柔解语花,不是难事。 萧语晗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看着三皇子离去的背影,口中是苦涩。 心中似有一处最美好的东西被打碎为齑粉。又似有寒风不停吹来,心肺俱冷。 良久,萧语晗才深深呼出一口气,转身进了寝室。 这注定了会是辗转反侧难眠的一夜。 …… 五皇子府。 一回府,尹潇潇便绷着脸道:“和我去练武房。” 五皇子有些头痛:“天都这么晚了,还是早些歇了吧!” 尹潇潇明眸一瞪,五皇子立刻改口:“我也觉得气闷难耐,去练功房过几招再说。” 尹潇潇肚子闷气,挥舞起长刀来毫不留情。五皇子这回倒不用想着怎么相让了……全力出手,也不是尹潇潇对手啊! 一个时辰后,五皇子头大汗,持着长刀的右手微微发颤。 同样身是汗的尹潇潇,愤愤地将长刀还鞘,咬牙怒骂:“混账三皇子!真是可恶可恨!仗着自己是储君,就这般欺负人!呸!” 五皇子:“……” 五皇子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好赖他今没刁难你我,你就别动这么大的肝火了!” “我看着就是生气!”尹潇潇恨恨道:“今若不是你按着我,我也随着七皇弟七弟妹一起离席了。” 尹潇潇就是这等憎分明的脾气。有时令人头痛,有时令人进了心坎里。 五皇子上前拥住尹潇潇,轻声哄道:“行了,你也别生气了。待过了年,我便去求父皇,早就藩。待到了福州,我让人造几艘海船,和你一起坐船领略海上风光。中这一摊糟心事,我们不掺和了。” 尹潇潇心气稍平,点点头。 五皇子又低声道:“你别以为三皇兄能讨得了好。他住在中,一举一动皆在母后眼皮底下。这般闹腾,母后岂有不知之理。” “你就等着看吧!明中定会有一场好戏!” 第642章 重击 后续正如众人所料想期待的那样。 隔,三皇子夫妇进椒房殿请安时,俞皇后神冷厉,言辞间毫不留情,将三皇子“教训”得灰头土脸,不敢抬头。 “……对着有孕的弟妹,横挑鼻子竖挑眼。你这个东太子,好大的威风!” “身为伯兄,这般无气度,本也是第一次见识。”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是不是因此事记恨七皇子夫妇两人?浑然不顾这几年七皇子支持你立储之功,亦不顾身为储君的颜面体面?” “待收拾了七皇子夫妇,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昌平了?再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开始出手对付我这个嫡母了?” “是不是要将这座后,整个捧到你母妃面前,在你们母子掌握之中,你才能心安?” 三皇子面如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后息怒!儿臣绝无此意!” 深藏在心底最晦暗隐秘的心思,陡然间被刺破。 俞皇后冷凝的目光犹如实质,如泰山临顶。 俞皇后连声诘问,冷笑连连:“你若以为本离不得你少不得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本膝下无子,只有昌平一个女儿。不过,庶子可不止你一个。” 三皇子忽然发现,自己本承受不起俞皇后的怒火。这一刻,他甚至生出自己将会被俞皇后抛弃的惊恐。 是他太过得意忘形!以为做了储君,万事已定。 浑然忘了,储君能立也能废…… 三皇子用力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得红了一片:“请母后息怒!是儿臣行事失了分寸。儿臣定会引以为戒。” 一夜未眠面格外苍白的萧语晗,也随着一起跪下:“请母后息怒。一切都是儿媳的不是……” 俞皇后重重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迅疾扫过萧语晗苍白的俏脸:“这确实是你的错!你身为太子妃,理应规劝太子。太子失仪出丑,你责无旁贷!从今起,在东足反省,不得出东半步。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本!” 萧语晗目中闪着水光,什么也不敢多说,垂头低声应下。 俞皇后又看向面无人的三皇子,冷冷道:“你醉后不适,告病一个月,在东静养。” 竟是连他一并了足! 他算什么储君! 世上哪有这般软弱受欺的太子! 三皇子将心头翻涌的不甘和愤怒按捺下去,恭敬应下。 “你们退下吧!”高高端坐在凤椅上的俞皇后面无表情地吩咐。 三皇子夫妇一同跪安,垂头退出了椒房殿。 到了椒房殿外,夫两人皆是一身冷汗,面难看至极。三皇子毫无说话的心情,看也没看萧语晗,就这么转身回了东。 萧语晗默默地随在三皇子身后,舌尖那一点苦涩之意,迅速蔓延至全身。 …… 三皇子夫妇被足东之事,迅速在中传开。 淑妃得了消息后,面也是一白,立刻前去椒房殿请罪。可惜连俞皇后的面也没见着。芷兰一脸歉然地说道:“皇后娘娘在练字,奴婢不敢惊扰。淑妃娘娘请回吧!” 淑妃哪里肯走,在椒房殿外跪了下来。 年近四旬的人了,在以青玉石铺就的坚硬冰冷的地上一跪就是半。 女内侍们来来去去,前来请安的中嫔妃来来去去,进请安的皇子妃们来来去去…… 不知有多少人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暗中取笑。 淑妃恍若未闻,就这么垂首跪着。 什么脸面体面,都被扔到了地上,被俞皇后践踏得鲜血淋漓。 直至正午,头高照时,芷兰才又出来了,柔声道:“皇后娘娘请淑妃娘娘进殿说话。” “多谢皇后娘娘。”淑妃声音有些沙哑,起身之际,有些头晕,身子微微一晃。好在芷兰及时地扶住了淑妃。 淑妃定定神,冲芷兰挤出一个笑容:“多谢芷兰姑娘。” 芷兰如今是俞皇后身边第一红人,又和建文帝身边最得重用的卢公公结了对食。中妃嫔们见了她,少不得要客气几分。 身为太子生母的淑妃,也不例外。 由此也可见俞皇后的威势! 芷兰微微一笑,扶着淑妃进了椒房殿。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淑妃躬身行礼。 跪了半,淑妃双腿酸软,膝盖发麻。不过,行的裣衽礼依旧十分标准,无可挑剔。 悠闲练字半的俞皇后,气颇佳,随意瞥了淑妃一眼,淡淡道:“免礼平身。”却未像往那样赐座。 淑妃垂手束立,毕恭毕敬地赔礼:“太子殿下昨晚宴失仪,都是臣妾教管无力。臣妾今特来领罚。” 俞皇后扯了扯角,目中是讥讽:“本既是嫡母,亦是中皇后。管教太子是本分内之责。便是管教无力,也是本的过失。和你有何干系?” 淑妃面微白,忙张口认错:“娘娘说的是。臣妾一时失言了。” 俞皇后深深看了淑妃一眼,淡淡道:“是不是失言,你心中最是清楚。” “俞芸娘!你是本嫡亲的堂妹,当年挑你入为妃,不是因你貌美温柔,而是因为你姓俞。” “本需要的是俞氏女生下的儿子。如果不是你,也会有别人。” “本一直以为,你安分守己,恪守本分。现在看来,本是低估了你,也小看了你们母子的野心……” 淑妃面一白,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娘娘待臣妾宽厚至此,臣妾岂敢生出异心!娘娘息怒!” 俞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淑妃:“本没什么可怒的。皇上龙体康健,寿元绵长。不过,储君能否做得长,就得看太子殿下的本事和能耐了。” 淑妃一颗心如跌落悬崖,再顾不得半分颜面,连着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额头磕得红肿算什么,颜面全无跌落尘泥又如何! 什么都不及儿子的储位重要! 俞皇后轻飘飘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罢了!本也乏了,不耐多说。你回寝好好反省一个月。” …… 第643章 “和好”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