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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回战同人] 像素男友in咒高 重生之影后嫁到 盛宠之下 权游:最强龙妈 穿成女主妹妹的日子 全本小说
新御宅屋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红楼同人)芝兰逢珠玉 作者: 鱼头小闲 时间: 2024/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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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是宝玉,这些道理她原先就懂,只是一直不敢、不愿去想,现在摆到面前来,倒也算不上措手不及。刘遇现在眸中带笑,看起来不慌不忙的,她自然也知道,林徹这次被参,而已没什么大事。毕竟不管在谁看来,林徹都是板上钉钉的□□,若这对表兄弟有什么冲突,那也只能是刘遇登基以后的事了,至少现在,参林徹一本,就是直接打刘遇的脸。那些人倒也不是不懂,只是林徹搅浑的,何止是平州一处的官场?他要颠覆既有规则,其他人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至于刘遇会不会生气,他们也顾不上了。何况这次参林徹,他们也算有理有据,并不怕刘遇发作。

    林徹这次干的事,可大可小,端看人从什么角度看就是了。这个月连暴雨,眼见着要有洪涝,平州境内几座高山情况都不大好,别说好容易开垦出的田地收成不保,若是山体塌陷,百姓们可要遭殃,林徹自然是要组织抗险的,只是人手着实不够,所以他向平州守备谷子柏借了人。谷子柏调来平州,本就是因原平州守备与乡绅豪强勾结,致使政令难下之故,自然要配合林徹,再加上涉及百姓安危,林徹所求合情合理,万万没有拒绝的道理。抢险救灾刻不容缓,有些程序就只能从简,说实话,确实不大合规章。参他的奏折也是逮着这点无限放大,恨不得把他和谷子柏说成官兵勾结,若不严惩,别地争相效仿,好容易推行的兵府分离又要泡汤,必惹大,只差说他们“意图谋反”了。只是这次天灾,还真就平州反应迅速,处理得当,损失最小,别地报灾的奏书一上,养心殿的话题立刻转到了如何赈灾上,要再有人还要揪着那点说平州,可就不长眼了,只是他们心里也期盼着,这事能让皇上记住,留刺在那儿,等赈灾结束了,自有定夺。说到底,那已经不是他们和林徹的事了,是皇上和太子权威的角逐了。

    刘遇正是因此,才不动声,一心扑在赈灾上的。如果只是林徹的事,他还真担心皇帝会计较,毕竟兵府分离是当年为了打击先帝势力的一枚好棋,为了顺利实施,过不少血,如今也不容人轻易打破。但如今这矛盾转嫁到他身上来了,皇帝却多半会就让它过去了——林徹确实功大于过,况且,这对皇家父子之间的信任,却是旁人所不知的。

    不过,倒是忘了殷嫔是殷又恺的堂妹了。他冷笑了一声。勾股书库

    殷又恺之前帮他办差的时候,虽有些刚愎自用,但还称得上果决能干,后来也是受了他的举荐才升任礼部尚书,只是心眼委实小了点,不知道多少年前和林徹的那点私人恩怨被他摆到了朝堂上,手段就委实不能看了。皇上当时只是免了他的职,没有问罪,他倒因此彻底地恨上了,本来这种权力倾轧的事儿就上不了台面,他倒好,连后手了。当年也是朝廷的一员重臣,这气量,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黛玉这次竟然真的沉得下气,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一直都知道子的脾,倒不是有人恶意中伤的小家子气,但和传统的端庄大度也不是一回事。如今殷嫔当面挑衅,还是戳的她最在意的家人的伤口,她竟能咽下这口气,甚至自我调解开来,到现在也没发作,真真难得了。他心里一动,嘴里泛酸,倒是想去问问殷嫔是什么病,只是毕竟殷嫔是父皇的嫔妃,皇后还在那儿坐着呢,不至于让他这个小辈越俎代庖。当下也只好笑道:“正好,看看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办。”

    黛玉道:“殿下别这么说,叫人听见了,该误会殿下了。”其实也算不得误会,刘遇方才那话的意思,若是传出去,不就是给皇后施,想看她惩戒殷嫔?但说到底,他也只是小辈,庶母做得怎么样,轮不着他来手。后不得手朝政,只是殷嫔这“随口提了一嘴”,严重不严重的,还是要看皇后怎么看。

    刘遇的眼力见识,自然也不会局限在后里头,他要是真的去管后里的事,甚至都有些对不住皇帝对他的栽培了。说实话,他在意的其实并不是殷嫔,而是皇后。毕竟,皇帝的身子每况愈下,但皇后和他虽然冲着同一个方向,但毕竟不在一条船上。倒也不需旁人挑拨,只要利益不一致了,亲母子都不乏反目的,何况他们呢?况且——

    “都说隔墙有耳,我也正想试试呢,我在这里说的话,能不能传得出去。”刘遇的声音不大,又是凑到她耳边说的,几乎称得上是窃窃私语了,然而这么低的一句话,却仿佛一声惊雷,震得她从脑壳到心口,都有些慌

    这座后里确实暗涌动,而她就身在风暴中心,没有避而不谈的道理。

    “东上下,我会替殿下留意着的。”她终是作出了自己的应诺。

    从她进起,刘遇便不动声地站在她前头,替她挡了不少烦心事。但她进来不是换个地方当被保护的小姑娘的。

    她该站到他身边去。

    第228章

    东上下, 有从小看着刘遇长大、从永宁王府带来的人, 有太后、皇帝、皇后赏的人, 有小选进、内务府分派过来的人,因着都知道太子虽然一向笑嘻嘻的, 却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 真惹恼了他, 连个求情的去处都没有, 一向也安分。黛玉带着紫鹃、雪雁两个人进, 心里也清楚得很,除了这俩丫头, 这偌大的皇谁都不能与她心, 即便是后来雪雁拜了罗嬷嬷做干妈, 她也没自信到觉得罗嬷嬷会向着她。只是有刘遇在, 东里谁也不敢下她的面子,她便顺理成章地和人井水不犯河水地处着,吃穿用度自然不用心, 她也不摆主子的谱, 几个月下来太平无事, 不管是她, 还是原先的人, 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现在,她决定替刘遇管着东了。

    后, 这曾经得她不敢气的后, 她也会接手。

    刘遇在前廷忙着呢, 没必要还要分心来管这后的杂事。她当年答应了二哥的,自然会做到。

    既然打定了主意,黛玉微微地直起了,竟也生起了一股狂气来——

    她一定能做得很好。

    刘遇颇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心里熨帖,亦有几分心疼,他一心娶这个表妹,是怜她敬她,想一世护她的,如今倒要她来帮衬自己,替自己烦心了。好在他一向稳重,这点心思,倒是没表现出来,只是含笑点点头,道:“后,要辛苦你了。”

    黛玉听他这话,是十分放心把那些事给自己处理的。她其实也有几分傲气,当年刘遇以士礼待她,赠她雷琴,其实比后来那些珠宝首饰更合她的心意。现在刘遇放心把后方给她,也叫她生出一丝喜气来,把心里的那点不安了下去。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万事忍让的子。现在真要在这东当家做主起来,心里也门儿清,自有一番章程。刘遇正要同她说几句不用担心之类的话,就听到太监在屋外小心翼翼地叫他,说是陛下有要紧事宣他。

    天已晚,皇上这一年里调养身子,现在这个时辰,本该是吃了药已经歇下的。这次的赈灾款已经拨下去了,还能有什么要紧事,让他大晚上的不休息,召集群臣议事?刘遇这么一想,也有些心焦,好在回来以后就在和黛玉说话,衣裳还没换,倒也省了些事儿,稍微正了正发冠,吩咐黛玉早些睡,别等他了,便匆匆出去了。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大家面上都不太好看,之前议事的还有没来得及出就被喊回来的,刘遇到得竟然不算早了。他一进去,皇帝便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西宁王反了。”

    西宁王调兵的举动自然是大逆不道,但到底算不算“反”,有些老臣心里嘀咕着还有些商量的余地。毕竟兵改这么久了,西宁王当年就算统领过整个西北军,重权在握,也卸甲归京这么些年了,多年不带兵,他的旧将们还愿不愿意听他的话都难说,如今天南地北的,新兵都征了几轮了,他能调多少?以卵击石,他自己也没那么蠢,不过是藏王没了,他想扶持外孙上位,见朝廷没有帮他的意思,想着放手一搏罢了。这兵调动起来,也不是往京城来的,多半是要往西藏去。但皇帝可没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定为谋反,只怕他人还没能去西藏给昌平公主撑,就要先折在中原。

    他打的一手好算盘,先斩后奏,替外孙把位子夺了,占据西藏优势,皇帝也不会明着同他撕破脸,只是实在是踢到了铁板。一直以来,西宁王就在自作聪明地挑衅皇权,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成了工具,借着她两面拿乔,还真当人家怕了。若说老藏王对昌平公主还有一两分真心,皇帝却是厌烦了他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了。没等北静王开口说情,就先替他把事情定了。

    北静王张了张口,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没敢出声。

    西宁王现在跑他旧部那儿去了,可自己的一家老小还在京城里呢,他要敢说声,帝王震怒之下,知他的逆同谋的罪,他今儿个都出不了这座皇。仔细算起来,西宁王和他又有多少情呢?就是当年舔血过命的情谊,那也是和他那早早去了的老父王的,现在先帝都没了,他还记挂着那些所谓的四王八公的旧情给谁看?现在八公府还剩几家呢?当今登基的时候,众人还都盘算着,这位忠平王是出了名的好脾——换个说法,好拿捏,先帝想来也是这么想的,民怨沸腾,熬不住,退位也得退给个软柿子,好接着做自己的实权皇帝。谁成想这几年下来,要是还看不通透,他们也真别在这京城里混了。

    北静王府当年没多少兵权,他父王又去得早,他仗着读书不错、模样出挑,在皇上面前落了个好,袭爵的时候没往下降一等,说到底和那位贾贵妃一样,既安抚上皇旧臣,又暗地挑拨几家的关系,可惜大家伙儿蠢,连挑拨都不用挑拨,直接就散得干净了。水溶闷在原处,想着自己的前程,一时有些无言。

    兵贵神速,西宁王要是已经到了西藏,恐怕还有条活路。然而他前脚刚离了京,联络了谁、落脚在哪儿的情报就搁在御书房案上了,还成什么事?秋天的蚂蚱,最后一次蹦跶了,就是西宁王能跑出去,估计都不是他自己成的,是皇上惦记着要用谁,给人挣资历呢。

    水溶能平安无事地好好地在这朝廷上站稳脚跟,还真不是只靠一张脸,他沉默了半晌,才听见刘遇笑着骂了声:“可惜林徹不在,不然,让他写檄文,骂得人舒坦。”电子书吧

    林徹外放了,他的好兄弟好同僚可还在文华阁当值呢,蔡客行想起自己的孙女婿,想起治国公府和西宁王府一桩不真不假的传闻来,心里一动,也没说话。

    不过皇帝同太子的话肯定不是要放在檄文上的,只听得九五至尊语气平平,似是无意地问道:“别提林徹了,如今做事越发地乖张,不像个样子。太子,你同朕说实话,你这个好表哥在平州胡作非为的,是不是你惯的?”

    若是别人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么一说,准得吓破胆子,但刘遇是什么人呢,被偏了十几年,他还真气定神闲的,别人看他那样子,也拿不准皇上是真生了气,还是在同他玩笑,一时之间冷汗背,比太子爷还慌,活像正在被质问的是他们似的。

    刘遇嘻嘻一笑,非但不当回事,反而道:“说到平州,一会儿人散了,父皇要是不着急睡,儿臣跟您告个状,给个人上上眼药。”

    年公公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自张福生被太子一句话送去了德寿管事以后,他也称得上皇上身边的最贴心的太监,这么个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听到太子这句话的时候,都险些手抖得把茶水倒出茶盏外头。实在是伺候了这么多年人,没见过谁告状、上眼药是正大光明说出来的,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皇帝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只道:“天已晚。”

    众臣一凛,正告退,却听得皇上接着道:“众卿坐车的坐车,乘轿的乘轿,少不得也要颠簸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家,洗漱歇下了,睡不到两个时辰又得起身上朝,索别折腾了,朕让人准备了榻,随便打发了今夜吧。”

    这是,要把他们扣在中?

    往常皇上召人议事,说到尽兴,或是事态紧急时,也有留宿的,也表示他的看重之意,大臣们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暗自比较过的,然而从没有哪次,是要把这么多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们都留下的!西宁王的实力,大家心里都有数,若真的同朝廷的大军起手来,不用十就会溃不成军,可皇上这兴师动众的样子……他们也不敢揣度圣意,只悄悄地打量刘遇。

    倒不是怕在里睡得不舒服,或者是担心皇上效仿史书上那些灭国的昏君一把火烧了皇——真没到那地步,但就一个西宁王,实在配不上皇上今的应对,他们总得有个方向,猜猜皇上算盘里拨的是什么主意。太子身份不同,方才又亲口说了“等他们散了”,由他开口,最是合适。

    谁知道刘遇轻笑了一声,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反而道:“既然诸位大人都留宿中,儿臣也不回东去了,和各位大人歇在一块儿,有事也好商量。”

    皇帝笑骂了一声:“合着你开始还准备回后头去?”

    他们父子俩一唱一和的,众人还能看不出来这事早有安排?登时也不敢疑惑了,按着太监们的引路各自歇下,忽的反应过来,心里暗暗想道:“皇上别是以为咱们里头有西宁王的同吧?”

    第229章

    西宁王人缘不错。他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赢过仗、受过伤的, 要不单凭一个王爵和昌平公主, 还真调动不了他那些旧部。他又会为人处世, 还是西藏土司的老丈人,别人自然不会怠慢他。今儿个留在里的这些大臣们,谁没跟他一块儿吃过饭喝过酒?往儿女们里头算算,指不定还有什么十万八千里的亲家关系呢。任何一个皇帝对谋反这事儿都不能容忍,木兰回来以后襄侯那些人是什么下场,朝廷上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们当初想着劝一劝,把西宁王说成女心切、一时糊涂, 也是有这个忌惮。如今躺在上,辗转反侧, 怕明儿个一早, 来服侍他们起的就不是太监, 而是大理寺的廷尉了, 想着虽然有人往等在外头的车夫递了信,但等在家里的老娘老婆不定担心成什么样,又一阵唏嘘。

    他们也没几个人真的睡得着,大多裹着被子勉强闭着眼睛, 数着西洋钟的钟摆声熬到了天亮,脸疲惫地被叫醒去洗漱,战战兢兢地到了养心殿。却见刘遇已经在里头了, 神采奕奕地在同皇帝说话。

    眼下天才蒙蒙亮, 赶着来上早朝的官员们恐怕才上了车, 太子却活像已经处理完不少事的样子,他究竟是什么时辰起的?还是没睡?

    蔡客行嘀咕着到底年轻人体力好,听太监通报完了,便踏进殿内叩安,他是丞相,留宿中的大臣们赶紧跟着进去,按品级站好。

    刘遇笑嘻嘻地转过身来:“各位大人们来了,看来我时辰算得刚好。”

    皇帝却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殿下的这些个人,唤了一声:“太子。”

    他语气颇是严肃,刘遇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来,俯身行礼:“儿臣在。”

    还没到上朝的时候,殿下这些人,还不到平里的三分之一,皇帝的目光一个个地扫过他们,最后回到刘遇脸上:“你来给这些卿们作个揖,这些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也是朕留给你的股肱之臣。”

    饶是蔡客行久经风雨,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也被皇帝这恍若托孤一般的口气吓了一跳。

    皇帝正值壮年,要是能活到太上皇的寿数,等刘遇登基的时候,他们这里头有几个还在朝上都难说呢。好在这话比起他们这些做臣下的,该是太子更惶恐才是。谁知刘遇却大大方方地回过身,听话地冲他们行了个大礼:“后要劳烦诸位大人了。”

    众人连忙回礼,偷偷地互相打量,指望着有谁能说出个什么来。不就是个西宁王吗?那点兵力,一府一州都能灭得了,皇上和太子这如临大敌的态度是什么?难道蛮国卷土重来了?还是西藏有和西宁王一气的?还是西宁王有别的同伙?他们盘算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听见皇帝问刘遇:“林征呢?打量着晋都是他老人才叫他去的,多少人等着领这份头功呢,他要是在京里待久了,忘了怎么领兵打仗,回来别人可不管他是你表哥还是大舅子,一准儿要骂他的。”

    刘遇淡淡地道:“他要是忘了,也就不用回来了。”又不都是云嵩父子,稳赢的、纯揽功的仗都能输,林家可没那脸面和资本去谈和亲赎人。况且林征能力先不必说,子就稳重,不是那等贪功冒进之人,这种稳扎稳打的仗,用他最是合适,还真不只是为了给他挣军功才那么考量的。只是黛玉昨儿个为了她二哥躲起来掉眼泪的时候,恐怕没想到,她大哥早领了虎符回晋去准备战了。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刘遇不动声地倒了一口气,要不,在父皇这儿再躲几天吧。

    蔡客行到底老辣,听皇帝这口气就知道林征只怕前几天就出发了,说不准都已经快到地方了。西宁王府的家眷是什么时候自以为“瞒天过海”地出京的?这几天是没见林征,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喜走亲访友的人,便是该当差的时候没在御前见着他人,也多半以为是林徹被参了,他这个当大哥的避嫌,或者是家里子有孕,孩子又小,告了假在家里照顾……谁能想到人说不准比西宁王妃还早出发呢?皇上对京城的把握,恐怕比他们想象得更要深。西宁王这铤而走险的冲动举动,还真是活生生给太子妃娘家人做了嫁衣。

    只是想到林徹,又不免想起平州的事。蔡客行皱起眉来,冷笑了一声。趁着山洪暴发、地方忙于赈灾的时候集结人手?这趁火打劫的勾当,还真亏得西宁王做得出来!他要真有本事,一呼百应,割据一方称王称帝甚至打到京里来,那也算得上是个枭雄,这当了跳梁小丑了,还偏偏选在这时候当,嫌老百姓遇到天灾不够惨,还要再加一重人祸?他想到这里,又忽然一凛,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盘算了?难道这场仗,皇上也是愿意打起来的?可是不管怎么打,总有百姓要跟着吃苦的,帝王心术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以他对太子的了解,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没劝着点么?

    蔡客行心里还在嘀咕呢,太监扯着嗓子报了时辰。候在殿外等着上早朝的官员们鱼贯而入,个个脸凝重,一看就是知道了西宁王的事儿。只是再怎么不安,都比不上他们这些在里头睡了一晚上,一大早就被皇上宛若托孤一样的口吻震撼到现在的人了。

    能来上早朝的都是人,这位子一排好,立刻就看得出来少了几个人,又多了几个人。大理寺卿袁居还是那副不搭理人也不被人搭理的表情,却难得地头一个上奏。

    “如何了?”

    “凡与反贼勾结者,均已捉拿归案,家眷从属均已制服,收押在各自府内,严加看管,绝不错漏一人。”袁居语气平整,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忠顺王不由地想起木兰之后,自己在家中惶惶不安的模样,不有些物伤其类,正兀自怀呢,就听到皇帝吩咐道:“好,不管张涧绪初衷是什么,他挑在这时候造反,才被山洪冲了田地、屋舍的百姓要怎么想?若是一个不好,他们今年又要怎么生活?战离苦,百姓比咱们这些高居庙堂的人受罪得多,张涧绪为了一己私利,视天下苍生为不顾,朕也懒得管他有什么苦衷了,胆敢求情者,以同谋论!”

    众人忙高呼万岁。

    大家都叫了这么多年的西宁王,乍一听袁居用“反贼”称呼他,还有些恍惚,再听皇帝那声“张涧绪”,才反应过来,这是西宁王的大名。

    可惜过了今,再叫他,也都是要用“反贼”了。

    皇帝又嘱咐刘遇道:“人都给你配好了,京里的、京外的,一切调度你都得安排好了,赈灾的粮饷、真要战时百姓撤离,都归你管,千万别出什么纰漏。天灾连着人祸,一个不小心就要有人遭殃的,你做事仔细些。”

    昨儿个被留在里的大臣们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是被“配好了”给太子调度的人。

    可是,纵使西宁王再不成气候,也有上万兵马,他兴许一开始确实是冲着给昌平公主撑去的,但现在,不想反也得反了,不管是为了杀儆猴,还是为了什么,都得是举朝严阵以待的局势,更别说连大雨,那山洪最后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还难说。平州倒确实伤亡甚少——但也只是一个平州而已,其他受难的两州情形可不算好。这么大的事,皇上就给太子全权负责吗?

    倒不是疑心太子的能力,可是这,这也太……

    蔡客行脑门冒汗,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西宁王这次真的是撞到时候了。也许他当初并不是真的想反,只是皇上着他反——需要挣资历、挣军功、挣位子的不是林征,而是他们的太子爷。

    他要挣的,是养心殿中间的那个龙椅!

    不,甚至不是刘遇在挣,是皇帝在想方设法地给他的宝贝儿子铺好路,让他名正言顺地坐稳这把皇子们趋之若鹜、为之搏命的龙椅。

    为什么?

    自古以来,为了皇权,兄弟相争、父子阋墙的例子不在少数,就是当今皇帝自己即位,也谈不上顺理成章。只是太上皇是因为义忠老千岁和废太子相争,失了民心,朝廷动不安,为了摆平泱泱众口,不得不禅位,皇帝呢?他正值壮年,虽然如今子嗣不丰,虽然确已培养了太子十几年,虽然的确出了名的宠信长子,但这可是皇位啊,谁会舍得大权旁落呢?蔡客行扪心自问,他对他的几个儿子也算是宠了,可实在比不上皇帝这全权的信任。

    他看着镇定自若地部署决策的刘遇,深了一口气。

    也许再过不久,这个年轻人身上的四爪蟒袍,就要换下了。

    第230章

    皇后在里等着刘遇的发难。

    她是皇帝的发,又看不上娘家人, 从不想着替他们讨好处, 也没有儿女需要她帮着心夺权, 亦不肖想皇帝的真心或是宠,在里真的算得上地位超然。上皇驾崩、太后糊涂以后,她连最后一点妨碍都没有了,整个人无无求的。这么个状态,实在不该掺和进嫔妃的小动作里去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她虽无意在后里拉帮结派, 但殷嫔确实算的上是她的人——在这座里, 除了利益,多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殷嫔人是冲动了点, 可也没什么坏心肠,皇后从她刚进的时候就看着, 和她一起进,一起封才人的吴贵妃是什么身份,殷嫔又是什么身份……看得久了,多半起了恻隐之心。这次殷嫔坏了事, 她肯定是要罚的,但若是刘遇要替黛玉出头,她少不得也是要护一护的。

    但她没等到刘遇, 只等到了黛玉。

    后不得干政, 殷嫔犯了大忌讳, 昨儿个皇后不留情面的训诫已经让她反应过来, 她哪儿是替大哥出气, 她这是在送大哥和自己上断头台啊!更何况,皇后明着告诉她,不会为了她和太子撕破脸的:“我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地罚你,其实已经算是得罪了太子了。他和太子妃少年夫,正是恩的时候,就是太子妃不追着你,你以为林徹和太子的情是说着玩的?”见殷嫔吓得脸上毫无血,哆哆嗦嗦的,又有些于心不忍,宽道,“横竖我保着你的命就是了。我不会同太子撕破脸,他自然也不会同我撕破脸。”

    殷嫔虽然在家、进后都不受宠,但也是大户人家锦衣玉食养大的,如今皇后只应承她一个“保命”,自然吓得魂飞魄散的,见刘遇没来,只觉得事情有转机,见皇后使眼命她给黛玉赔礼道歉,也不敢托大摆庶母的谱,赶紧恭恭敬敬地给她赔礼。

    黛玉笑着接过了她的茶,也不说自己还介不介意这事,只对皇后道:“听闻母后要放年纪到了的女出,想着东里也有几个姐姐思念家人,想着趁这次机会求母后的恩典,放她们出去与父母团聚——谁料到昨儿个太子遣人传了话回来,说是起了战事。既然外头了,毕竟还是里头安全些,所以来讨母后的示下。”

    放年纪大了的女出婚配是个人人称道的恩典,只是在后里头又有一层别的意思。谁不想把别的的耳目处理掉?实在动不得的,有这么个路子光明正大地送走,还能博个好名声。故而回回放女,那名单都需细细斟酌。刘遇成亲前才放了一批人走,如今黛玉又要来做好人——虽然她只字不提殷嫔的事,但却摆明了是打算拿这事同皇后做笔易的。

    皇后颇是意外地看了一眼长媳的脸,看不出什么起伏来,再瞥一眼什么都没听懂的殷嫔,微微地叹了口气。她对黛玉道:“我从上个月起就一直觉得头昏沉沉的,一直提不起劲来,太医来看过,也说要静养。这里上上下下的事耽搁不得,我也正在愁,既然你问起来了,不若多份心,替我把这事揽过去?”

    这话可能是拉拢,可能是妥协,可能是试探,只是不可能是真话。黛玉略一沉,还是点了点头:“是。”

    这中间分明有许多的问题,但她像一个急于夺权的女人一样迫不及待地应承了下来——再蠢笨的人在这会儿都会稍微客气一二的,但她却省略了那些多余的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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