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生看来,应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话语掷地有声,说话人神采奕奕。 -------------------- 祝向榆:姐会做饭,会打架,勉强还会读书。得意.jpg 追小江江,手到擒来。 陆时微:呵呵,你在镜子里了。微笑.jpg 第41章 烂柯人老(三) 国之将覆,大厦将倾,你待如何? “如若至生死存亡之际,既是一国子民,岂能临阵背叛?”祝向榆过往没个正经,听江衍之说得愈来愈大逆不道,及时地出声打断。 “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在此境况下不适用吗?”他虽气势上就矮了一截,犹自嘴硬得很。 “生于我朝,便需得为一朝谋福祉。二公子,你这话课上说说也就罢了。”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严肃道: “若真是国有危难,被旁的人听去了,必定先斩你一个阵前通敌之罪。”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僵持不下,先生立刻继续找寻到心的学生问:“予淮,你有何观点?” 听得专注的江予淮仰头看了看她,不假思索地回答:“自幼先生教导我们当以天下为己任,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他少见的没有就着辩题滔滔不绝,反而极为肯定地说:“学生以为,向榆说得便很有道理。” 同窗:合着是双向奔赴?小向的诚心亦是天动地啊。 新将至,城中有游园灯会。 扶风郡家家户户门外点着灯火,街上光华璀璨,千盏明灯如火树银花般绽开。 有热闹,祝向榆自然是要凑的,紧赶慢赶地做完了功课,就拉着沉于温习功课的江予淮出门赏灯。 她没走几步,就看中一只高悬的美鱼灯。然而摊主有怪癖,不为钱财所动,只摆出一盘残局,冷冷道:“破了棋局,再来与我换灯。” 这棋盘泽剔透,棋子莹润如玉,大约是用极好的玉石打造而成的,不似寻常的小物件。至于摆在案上的残局,看着杂无章,毫无头绪。 她有心无力,怀揣侥幸心想再问问身边人,他却也是蹙着眉观看,不像有法子。 “这位公子,你不下的话,且让我试试。可别怪我横刀夺啊。”一个华服青年从后方挤进来,瞧着自信得很。 她虽不于下棋,但眼力好,看出这棋局难得很,不以为然地说:“我也觉得我眼光好,你先试试吧。” 那青年摇着扇子,抓起一把黑子,率先尝试着下起来。 她贴近江予淮,悄悄埋怨:“这么冷的天,他在扇什么?扇风情?” 江予淮闻言轻笑,依旧凝神观察着棋局的走势,看了许久,松了一口气道:“他赢不了。” “他不行,还会有别的人行呀,摊主估计是不会卖给我们的。”她遗憾捏捏荷包里的银锭叹道,钱财竟也会无用武之地。 他面古怪地瞥她一眼,短促地说:“我行啊。”话虽短,但神情里是抑制不住的骄傲,几乎是要口而出一句:夸我。 平里她从没见过他下棋,在她的刻板印象里,棋艺高超的人,多半都是整里对着棋盘钻研的心思深沉、老谋深算之人。 而江予淮的好多半都在于读书,自从和她稔后,额外多了几项吃喝玩乐的消遣。 青年很快败下阵来,他上前一步,在摊主诧异的目光里把棋盘恢复原样,修长的手指捻起黑子,不紧不慢地落下第一子。 之后是攻城略地,风卷残云地结束了棋局。 拎着手里的小鱼灯,祝向榆心意足地哼着小曲,信口问:“你怎么连下棋都这么厉害?” 他谦虚应答:“不算厉害。棋谱上看到过相似局面,都是背出来的。” “两位公子请留步。”观局良久的青年追上来,寒暄道:“我叫郁良,这位公子棋艺妙绝,可否能再赐教一局?” 江予淮面难,向来不知脸面是什么的祝向榆轻飘飘地回绝:“今不了,我们还要温书的。有缘再见吧,郁公子?” 二人一告辞,郁良就寒了脸。 又漫无目的地兜了片刻,天忽暗,毫无征兆地落下雪来。 她惊异地望着簌簌落下的雪点,又瞟了眼静静立在她身旁的人,兀自喜滋滋地笑起来。 “向榆,你笑什么?是冷了?”他不解地问。 “我是在想,如果你我是话本子里的人,我应当会说......”话音拖得长长的,惹得他侧耳倾听,疑惑地追问:“会说什么?我猜不出来,我看过的几本都是你让我看的。” 她摸了摸披风上柔顺的,说:“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陆时微怔住,她也喜读话本,那是她贫乏岁月里唯一赖以解闷的小东西,顶好是听说书,因为她有许多字都不认识。 年少时她最不喜大雪纷飞的子,是衣不蔽体的寒冷,是无人施舍的饥饿。 以至于之后子好过了些,她还是没什么心思欣赏雪景。落在她眼里,是要买炭火、冬衣的银两,和唯美挂不上钩。 如今借着这个契机,倒是能心无旁骛,好好地赏一场大雪。 江予淮轻声念了一遍她说的话,抬手拂去她眉间的落雪,迟疑道:“此生漫长,一晌贪,已然很好了。” 他不敢说出那一点奢求。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