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岐也冷笑,不遑多让:“上一个敢让岐大爷见血的蠢货坟头草已经三米高。” 老休斯不理会周岐挑衅,他一早看出来,这两个厉害的外来者中徐迟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那个,他只盯着徐迟,不耐烦地竖起眉 :“你们到底进不进去?” 他话音刚落,那头武萨 接收到讯号,刀口轻轻一收,任思缈脆弱白皙的脖颈上立即出现一道瘆人的血痕。她颤抖着闭上眼睛,尽量放缓呼 ,保持镇定,她一个曾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回来的战地医生,临死前维持体面的一点勇气还是有的。 冷湫晕过去又醒过来,张开眼一见血就吓得不行,蹬着两条伶仃细腿想从地上挣扎起来,但被困两天,滴水未进,手软脚软,在积雪里 动半天愣是爬不起来。只能嗫嚅着向徐迟求救:“徐叔叔……” “男人应该怜香惜玉。”老休斯拨了拨 铃,黄金眼里 出凶光,“给你三秒钟思考的时间,三,二,一……” 周岐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要知道,任思缈一死,依据魔方规则,与她绑定队友关系的自己也会死。救她等同于自救。他不动声 地弯曲膝盖,大脑飞速计算着时间与距离。 武萨 反手握住刀柄,刀口横向拉开。 冷湫啊一声尖叫,拔出小皮靴里藏着的匕首,反身 往上冲,武萨 被她 引了注意力,刀口方向发生变更。 就是现在! 周岐后脚跟离地, 息间已掠出去十米。 然而,比他快的,是箭。 离武萨 和任思缈还有三米,数支箭齐齐飞来,咄咄咄 在他脚边冻硬的土地里,有一支差点贯穿他的脚面。 他不得不停下来。 那边冷湫虚张声势的攻击还未近身,匕首就被一脚踹飞。武萨 又当 连补几脚,冷湫再次从半坡上滚下。 难道这就到穷途末路了吗? 周岐把拳头攥得咯吱直响,心念电转间,否定一个又一个援救方案。 “休斯,你不想去上翘面了吗?” 这时,徐迟朗声道。 周岐怔了怔,扭头。 徐迟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 这个眼神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充其量只有两分安抚的意思,周岐却陡地放下心来。 太奇怪了。比起自己,他倒像是更信任徐迟。 对面停止了动作。 老休斯沉默了一阵,问:“你真能带我们去上翘面?” “我不光能带你们去上翘面,我还能替你们杀光所有异形飞蛾。怎么样?跟我做个 易吧。”像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徐迟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比平时重,掷地有声,“但你要是强行把我转化成你们,消除我的记忆,抱歉,我不确定我还能记得飞蛾的弱点。这样一来,我和我朋友这三天的冒险全都白费。” “你知道那群蛾子的弱点?”老休斯的嗓音因 动而发颤,随后又强自镇定下来,将信将疑,“你不是在骗我?” “我为什么骗你?骗你只能拖一会儿时间,然后死得更惨,没什么好处。这里马上就会被海淹了。时间不多,你只能选择信我。”徐迟勾起薄如刀锋的 角,他谈判起来总是游刃有余,谁也瞧不出他手上究竟有多少底牌,“认清现实吧,不管真假,现在我是你们唯一的希望。” 他从门板后站出来,张开双臂,暴 在山坡上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眼中:“如果你们想亲手葬送仅有的一条生路,那就把箭 向我。” 那一刻,周岐见识到什么是豁出命的狂妄。 男人坚毅的眉眼,自信昂扬的姿态,透骨的疯狂,都像被打了强光灯一样深刻地映在他的视网膜上。 山坡上陷入沉寂,似乎被徐迟的气势所震慑。 “你说到做到。”半晌,老休斯做出了决定,“要是做不到,呵呵,呵呵,你将会被转化为村里人人可驱使可奴役的白痴。” 他说完,武萨 放开了任思缈,任思缈双膝一软跌坐在雪地里。冷湫连忙冲上去,依偎进她的怀里,抱着她呜呜哭泣起来。 周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看向徐迟,徐迟蹙眉看着冷湫。 周岐转回目光。 武萨 走下来,冲两人叽里咕噜叫喊些什么。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