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商说着说着忽然提到了近来的形势,叹叹气,“这姜氏啊,也真是可惜,姜总在咱们这圈里可是数得上号的良心人了。” “他这一进去,老婆孩子可惨喽,他那个女儿为了见他一面不知道跑了多少关系……” 傅砚舟心不在焉的心神听到“姜氏”这个字眼,一凝,以为自己听错了,“哪个姜氏?” “还能哪个,咱京城不就那么一个姜氏,就姜垣姜总啊,前两天饭局上我还看见那位落魄千金跑关系呢。”合作商家里也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女儿,不就生了些慨。 顿了顿,又笑着说,“瞧我,忘了傅总您常年在国外,应该不太清楚国内的新闻大事。” 他低了声音,“要我说姜总就是太良心了,做生意哪能一点尔虞我诈都不参与啊,他们当官的不当下的钱权地位,想升迁,跟商家勾结,姜氏就是一块儿不肥不瘦口俱佳的,他不肯入泥潭,人家能放过他吗?” “姜总进去这事儿也被瞒得紧的,新闻都不让报道,只有咱们这些混的够高的能听见点风声,谁敢在这时候伸手拉他一把。” “要不是姜总会做人,估计还得有不少落井下石的,就是可怜他女了,姜总也是出了名的顾家……” 傅砚舟的心早就沉了下去。 合作商见他皱眉,以为他不听这些,也是,谁听这些七八糟的,傅氏如今在国际上都是极有地位的企业,于是改了口风。 “傅总下午忙吗?不忙的话咱们去球场放松一把?” 傅砚舟看他一眼,心里并不平静,想着问问徐洋来龙去脉,淡声拒绝了,“我这边还有工作,就不奉陪了。” 合作商也不强求,笑着正要说上几句场面话好就此告辞。 傅砚舟右眼皮从听到姜氏开始就不停的跳,此时更是跳的厉害了,他心神不宁的扫向远处。 一身洁白连衣裙的女孩子挽着人跃入他的眼帘。 他微怔了一秒才认出那是姜泠。 她挽着她的妈妈,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只是脸有些苍白。 如果没听说姜家的事,他此时应该是有些高兴的,但这时见到她实在是产生不起来好的情绪。 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为什么许淮臣没有告诉他姜家的事,也没有空闲的力去想她怎么没找他,好像有一团麻在他的脑袋里。 他不知道他的小姑娘受了多少委屈,她向来是姜家的小明珠。 右眼皮跳的愈发厉害了。 正好是绿灯,他想过去找她,别人帮不了她,不愿意帮她,但他可以,傅氏不怕这些。 刚迈开脚步,余光瞥到什么,傅砚舟的瞳孔骤然一缩。 一辆不顾红灯极速行驶的卡车。 他条件反的愣住,飞快的反应过来,大声喊她的名字,让她快躲开。 顾不上身边还没离开的合作商,他只想快一点,跑向她。 可他离她太远,哪怕只有从这边穿到那边的路程。他只是两条腿的普通人,怎么比得上失控卡车的速度。 好在姜泠好像听到了他的喊声。 她看到了那辆卡车,身体下意识让她无法动弹,脸上也是一片空白,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傅砚舟却来不及松下一口气,女孩子做出了让他目眦裂的动作。 她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推开了同样站在原地的女人,她的妈妈被她在最后的时间里推开。 她来不及再救她自己。 他看着她。 她像一片洁白的、薄薄的雪花,那么轻,一点重量也没有,被卡车重重的撞出去。 傅砚舟那一刻是无法产生情绪的。 那场车祸绽开的血花,仿佛成了他人生中最后的彩。 他像一个看客,目睹着他牵挂着的女孩子的劫难。 尖叫声一片,被她推开的妈妈摔在地上,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混中,他好像断电的机器人,无法去看红绿灯,他艰难的重新扭上发条,摔倒,西的膝盖位置被磨破,他撑着起来,继续跑向她。 这条路那么长,那么长。 他终于来到她身边,她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小小的身体下鲜的红不断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裙摆。 他伸手,却不敢触碰她。 她看起来很痛,眼睫也蹭上血渍,艰难的抬起手捉住了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掌,他屏住呼。 好像呼的重量都会毁掉她。 她嘴动着,可她的声音太小,他颤抖着凑近,听到她说,“砚舟哥哥,帮帮姜家呀,幺幺求你了,好不好……” 他语无伦次,只会说,“好。” “好,我答应你,你不要睡,幺幺,你别睡。”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了……幺幺,别睡好不好,求你……” 他崩溃的喊着打120,尖叫声仍在继续,有人吓得喊出车祸了,徐洋来的及时,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响起。 她伤的这样重,想触碰都无从下手。 这一切都像一场噩梦。 抢救进行了数不清的小时,姜母昏后被送进了病房。 傅砚舟等在抢救室外,这样的场景在这几年内他好像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反反复复的在他的脑海中。可他体会到了一种比等在祖父抢救室外还要窒息的情。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