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姜泠吃过晚饭回到卧室,抱着膝盖坐在上发呆,这些子她经常这样。 最初还会安静的哭,现在眼泪都干了,只剩下发呆了。 傅砚舟环抱着她,陪着她一起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了一眼时间,23:59。 就快到她休息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姜泠忽然低低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傅砚舟骤然垂眸看向她。 女孩子并没有抬头,也没有动,仍然保持着那个抱着膝盖静坐的姿势。 她停顿了一下,犹豫着。 “那天,在别墅外边的长椅上,还有这些天里,总是了我衣服的,是你吗?” 傅砚舟指尖颤抖,许久,低声应道,“嗯。” 他的嗓音沙哑难听,“是我。” 他知道她听不到,更不可能知道他是谁。 这些天他尝试过无数次,她一次也没听到过他的声音。 她太孤寂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除了打电话求人,几乎不再说话。 他怕她心里生病了。 哪怕她听不见,他也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哄着她的话。 不说些什么,他也快要疯了。 太无力了。 他清醒的入自己的梦,看着他的女孩受苦,看着她哭泣,绝望,失去活泼和生机,就如同娇滴的玫瑰一天一天走向枯萎。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目睹着她的上一世。 看着她的痛苦,痛苦她的痛苦,痛苦自己的痛苦。 他近乎恨上了那个自己。 这样的绝望的子过了许多天,他除了守在她身边,什么也做不了。 姜泠有时小声的问着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总觉我的身边有一个特别的存在,从那天开始。” “我是不是生病了……”她蜷缩起的肩膀格外瘦小,缩成一团,这些天她一直在消瘦。 傅砚舟拥紧她,偏头亲吻她的发丝,这样的动作十分滑稽,因为他本无法碰到她。 但他仍然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 他说,“是我。” 他说,“幺幺,我在。” 他说,“幺幺,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说,“对不起,幺幺,你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说,“我你。” 他说,“幺幺,我们都你。” 他说,“幺幺,傅砚舟不是故意抛下你的,他太笨了,但你别不要他。” 姜泠好像生病了,她每天晚上休息前都对着空气说说话。 她问,“你很难过吗?怎么总在哭啊。” 有时候也问,“你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了吗?我的睡衣总是被你哭。” 偶尔会说,“别哭啦,你看,我这么惨,我都不哭了。” “可惜我看不到你,不能安你。” 傅砚舟红着眼睛,长睫不停的颤抖着,牙齿因用力咬的疼而涩,伏在她肩上肩膀抖的不成样子。 她无奈又温柔,“你怎么又哭了呀?” 细雨下了一场又一场,寒凉的风也开始变得舒适。 终于,这一天。 姜泠换上了一身白裙。 她稍稍为自己打扮了一下,看着镜子中因沉默和愁绪变得沉郁的自己,努力弯了弯。 她轻声问,“我好看吗?” 没人回答她,但她等了一会儿。 傅砚舟站在她身后,告诉她,“好看,很漂亮。” “幺幺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姑娘。” “今天天气不错,妈妈总算答应我出去走一走啦。”她有些高兴。 傅砚舟知道这是为什么。 姜母是一个依赖丈夫的温柔女人。 有时候,亲情可以支撑人在绝望中坚强走下去,情却会使一个人迅速衰败。 她担忧、思念姜父。 因此季节替,她的状态在复一中愈发消极。 姜父的开庭案审就在不久之后。 那是唯一能相见的机会。 姜泠了姜母许久,才终于将她开导的好起来一点,答应了同她出门逛逛街,买几身新衣服。 傅砚舟知道,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这条洁白纯净的连衣裙,是怎样无数次在他眼前染上鲜血。 他望着小姑娘,有些恍惚。 梦里的她总是以破碎、染血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原来她这天原本打扮的这样漂亮。 高兴的情绪让她黯淡许久的杏眸重新晕起了些亮。 傅砚舟有些贪婪的盯着这样的姜泠。 角也不由染上了一抹笑意。 可随即,想到什么,他垂下眼,笑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啊,是他陪她去赴死的子。 这也意味着,这场梦终于快要结束了。 傅砚舟说不出轻松,还是痛苦。 他平静地跟在她们身后,出门,来到商场,走那条命定会染血的街道。 今天是周末,逛街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明明那么多人,偏偏他的小姑娘失去了生命。 那辆卡车出现的突然。 傅砚舟经历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他清楚的知道它在什么时间,位置,哪个街道口出现。 街道边,母女二人手里拿着刚买来的茶,正走向街道对面的中心商场。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