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俞姝遵那五爷的命令,自然不用去深水轩。 但翌 上晌,他一回来,夫人又让周嬷嬷来传了话,顺捎带了一提盒金丝酥来。 周嬷嬷轻声在她耳边,“五爷是外冷内热的 子,姨娘多多与五爷接触就好了,等一会去了,软言细语两句,不用说多,两句也就够了。好歹也算是给五爷个台阶下。” 原来是让她去哄人。 但俞姝不知道,受罚的是她,她怎么却反而要哄那五爷? 这又是什么道理? 还有宴夫人和五爷这对夫 ,难道是在斗法吗?却是将她夹在中间。 她暗暗冷笑。 定国公府的事她不懂,也不想掺合,但想到这个时间,那五爷多半在理事,兴许能听到一二紧要消息。 俞姝带着姜蒲去了。 第9章 俞姝进到房中,便闻见浓厚的寒山月的香气。 那五爷似是有些疲累,吩咐了人几件事后,才瞧见了她。 俞姝让姜蒲把金丝酥的匣子递了过去。 苗萍不在,姜蒲也是个话少的,俞姝只能自己开了口。 “五爷若是累了,便吃些点心歇一歇。” 她嗓音温温凉凉,与寒山月的冷香之气竟有些奇异的近似。 詹司柏打开了匣子,瞧了一眼 一盘子金丝酥,又看了一眼远远站着没靠近的人。 他想到那 她被风吹得冰凉的身子,还有将一双溢 了水雾的眸子闭起来的样子,犹豫了片刻。 “这点心味道尚可,你也坐下尝尝吧。” 他说着,示意姜蒲搬了绣墩给她。 俞姝着实愣了一下。 她动作迟疑,詹司柏也瞧出来。 那 在老夫人处,多半是苗萍那丫鬟多言。以她这少言寡语的 子,应该不会有那般逾矩的想法。 他想着这些事,一时也就没开口了。 俞姝顺从地做了下来,却在这时,听见了外面匆忙的脚步声。 她心下微提,就听见有人来报。 “五爷,冷武阁外出现三个行迹鬼祟之人,约莫正是俞厉三人!” 报信的人是冷武阁的侍卫首领林骁,他道。 “他们定是奔着关押在此的俘虏来的。属下已经安排了侍卫,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进来,又在外面请穆将军调派了官兵将国公府围住。待俞厉三人进到冷武阁,便可瓮中捉鳖,将其一道拿下!” 他一边禀报,一边询问五爷这般可成。 前几 ,封林找了人假扮俞姝被押进冷武阁的时候,就是这般打算。 谁想那俞厉一时半会没上当。 就在他们以为此计失效的时候,人竟然来了! 林骁显然十分 动,还道穆行州已在迅速调派人手前来冷武阁。 他这般说了,那五爷捏了捏手里的茶盅,并没有回应。 同在房内的俞姝,却听得冷汗都要 下来了。 是穆行州没有按她说得那样找人,还是哥哥他们没有瞧清楚? 冷武阁是什么地方,哥哥竟然要来此救“她”?! 俞姝惊疑不定,却在一瞬间想到了距她不足一丈之遥的男人。 男人此时仍没出声,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俞姝心下沉了沉,手向身后的多宝阁摸了过去,摸到了一只细颈葫芦瓶—— 若是冷武阁的人抓了她兄长,她也没什么可犹豫的,摔了这瓶子,趁詹司柏不备,制造些动静让她哥哥 身…… 只是她这一念头没落定,穆行州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还没到门前,他已经喊了起来。 “国公爷,冷武阁的不是俞厉!俞厉三人在城门口趁开城门运送桃树之际,杀了守城官兵逃出去了!” 话音落地,寂静的书房突然发出砰的一声。 而他手里那只茶盅,已然碎裂开来。 俞姝却险些站起身来。 而她身边一阵冷冽的风刮过,那原本坐在书案前的男人,如狂风一般卷了出去! 深水轩的书房瞬间空 了下来,只剩下寒山月冷香悄然盘旋。 俞姝默默攥紧了手,她转身朝外看去。 她多想看看外面到底情况如何,可惜她出不去这内宅,也看不到 光。 * 京城外。 俞厉三人夺了京城官兵的马匹狂奔,身后有追兵穷追不舍。 先前卫泽言便得了有可能开城门运桃树的消息,但消息是否属实他们并不清楚,又怕是个计,便也设了一计应对。 他们寻了三个身形相仿的 贼,一边安排了 贼,一边密切注视着城门运送桃树的情况。 待到城门果真有了动向, 贼也开始在冷武阁附近游 起来。 冷武阁当即增调了官兵。 俞厉三人一息都不再多等,趁这时机直扑城门,趁官兵不备杀了起来。 杀了多少人,他们自己都记不清了。 此刻跨在马上狂奔,身上的衣裳都被鲜血渗透,如同被暴雨所淋一般。 卫泽言到底是读书人出身,在军营这几年练得一身工夫已经不易,眼下杀了许多人,力气几乎用尽了。 封林更是伤口撕裂,脸 惨白。 他问俞厉,“将军,咱们接应的人在何处?!” 马上狂风呼啸,俞厉在前回高声应了他。 “过了棘水,咱们的人就在对岸!” 这一声引得卫泽言和封林都来了劲,当下又将马 了几鞭。 可后面一路追捕的官兵中,突然出现了迅猛的奔马声。 俞厉似有所觉地回头一看—— 只见那马蹄扬起的漫天黄沙中,有一人骑黑 大马,身披战甲,从黄沙里一人一骑独独冲了出来。 俞厉 本看不清相貌,却在见到那人的一瞬,知道他是谁。 “定国公,追过来了!” 话音落地,卫封两人倒 一起,三人几乎齐齐加鞭打马。 都已跑到了这里,距离棘水河桥,不足几里地了,怎么能再被定国公抓到?! 道路上接连响起鞭子 打的声音,三匹马吃力狂奔。 只是寻常官马怎比五爷座下西域宝马? 距离一点一点拉近,詹五爷甚至拔下了背后弓箭。 俞厉三人脊背发凉。 可向前看去,浓重的水雾之中,棘水桥已现于眼前! 而河的对岸,有人摇动着高高的旗帜,上面“俞”字赫然! “快快过河!” 只是那桥狭窄,一次只能过得一人。 俞厉大喊一声,自己并未第一个渡河,反而向一旁闪去,让 疲力尽的卫泽言先过了桥。 受伤的封林还 留下殿后,俞厉只不肯,一鞭子 到了他马上。 “快走!” 卫封两人先后过桥,俞厉等候的时间,那黑 高头大马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不远处。 詹司柏远远看着,瞧见俞厉竟让自己两个亲信先过了河,而他落在了后面。 詹司柏挑眉。 可此时并非惊讶的时候,只见在两人过河之后,俞厉也纵马踏上了桥。 对岸皆是俞厉接应的兵马,只要俞厉过了桥,那便如放虎归山一般。 他一鞭子 在马上,一息不落地追了上去。 同时拉开了手中的弓,一箭搭上,嗖的一声破风而出。 但俞厉也不是吃素的,竟一个错身,半身悬于马下避了过去。 詹司柏怎么肯死心,又是一箭放了出去。 这次,径直 中了俞厉 下官马。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