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繁星红着脸摇头,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矫情劲犯了,她对纪时有好是真的,但不甘心也是真的,就这么答应做他女朋友,怎么想怎么亏。 纪时并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他的世界里,no就是no,所以他没想过魏繁星的“不要”会有其他含义,而是觉得一定是自己哪里不够好,所以她才不同意。 可是他又一时想不到自己哪里不好,于是只能把脸往魏繁星脸上贴,问她:“你说好不好,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改行不行?” 他这个动作让魏繁星立刻就想起纪总,下意识地和他蹭蹭脸,嗯了声。 “你没有不好,是我觉得太快了。”她斟酌着应道,“纪时,你不觉得吗……我们太快了,我觉得很不真实,我不能确认……我对你不排斥,也觉得可以发展,但我还没有做好进入女朋友这个角的心理准备……” “太快了,你让我缓冲一下,可以吗?”她说完,抬起脸,非常诚恳地看着他。 魏繁星认为,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应该先做好准备再开始,就像她当医生看病人,也是做了很多准备学了很多东西才敢看的,她第一次独立上门诊之前,甚至还在家私下模拟过一整套程。 虽然后来发现这些东西有些用不上,但这不妨碍她认为准备工作的重要,起码那样自己不会慌。 在对待和纪时这一次完全超出预料之外的、负距离接触这件事上,她也是这样想的,她对纪时的这份好,还没有强烈到她愿意此时此刻就义无反顾地成为他女朋友的地步,她还不能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适合。 但纪时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多顾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定定地和她四目相对,眼神里充了疑惑。 “我觉得……”叫他一直不吭声,魏繁星又忍不住了,她有些急于说服他,“我们还需要多相处多了解,才能确定关系,你觉得呢?我们都成年好久了,做任何事都要为自己和对方负责,你觉得呢?” 纪时听了眨眨眼睛,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沉默。 见他还是不说话,魏繁星干脆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腕,“莎士比亚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都是耍氓,当然,这句话太过绝对,但从传统伦常来说,这句话没有错,对不对?我只是希望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前,我们能更多地了解对方,一旦发现不适合……” 听起来好像是,她做好了随时身离开这段关系的准备。 纪时表示理解,但也大震撼。 “你这也……”他有些不,“你还没答应当我女朋友呢,就打算甩了我?” 魏繁星被他质问了,顿时气势就有些不足,拉着被子害羞自己脖子以下所有肌肤,喏喏道:“……那你也可以考察我呀,万一你也发现我不符合你的要求呢?总不能因为上过一次,就把自己绑在不合适的人身上。” 如果不合适,那他们就算现在在一起了,以后也是要分的。 更何况,“你都没有追过我,你见过谁的女朋友不用追就有的,天上掉下来就是了哦?” 说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亏大了,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哼了声。 纪时一想,好像也是这个理,于是点点头,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然后看着她道:“我不用考察,我觉得你很合适。” 他喜她,原本也不是因为睡了她才喜的,而是因为喜她,才有了亵渎她的想法和望。 魏繁星嗯了声,又听他有些期待地问道:“那你考察我,昨晚验过货,这一项还意吗?” “呃……这个……”魏繁星顿时又红了脸,捏着被子,扭扭捏捏地点点头,细声细气地回答他,“可以的,很合格。” 纪时闻言顿时就笑起来,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所以星星,我追你好不好?给个机会嘛,小师姑?” 魏繁星原本都要点头了,可是听到他最后那个称呼,整个人顿时就愣住,倒一口冷气。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啊! “纪、纪时……”她颤抖着声音叫他,眼圈刷的变红,眼泪都快下来了,“我们这、这样……算不算、/伦啊?会不会……” 纪时:“???” 他看着魏繁星这样战战兢兢的模样,一时间既好气又好笑,干脆坐了起来,任由被子滑到他的上,然后伸手一拉,魏繁星就尖叫着离开了面,趴在他的身上。 “你是不是傻?”他伸出一手指,抵住她的眉心,哭笑不得地问道,“你还真把这辈分当回事啊?” “我跟你说吧,就算你是我师,在大家眼里,你也是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年纪一样的,适婚大龄青年,咱们俩在一起,那叫内部解决,兔子啃了窝边草!” “/伦个头,你跟我有什么户口本上的关系么?” 被他训了一通,魏繁星又放下心来了,嗫嚅着反驳:“现在没有,但以后……说不准啊……” 纪时顿时就笑了,放开抵住她眉心的手指,改为搂着她的被,低头要去亲她,“那我等着那天,你最好快点。” 魏繁星撇着头躲开他,“不行,你还没有追到我呢,不许亲。” 顿了顿,她又提要求:“也不许告诉任何人咱们……不然我就一票否决了你。” “这么霸道?”纪时挑挑眉,叹口气,“行吧,我听你的,在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之前,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动脚。” 说完又觉得不对,“那我想拉你的手怎么办?不行,我重新说,嗯……不管你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我都不会对你做任何你不同意的事。” “星星,你说不,我就会停止,我永远尊重你的意愿,你也永远可以对我采取一票否决制。” 魏繁星仰头看着他,捕捉到他眼里认真的神采,知道他说的这些是情话,也是承诺。 她并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真的做到,但这一刻,他是真心的。 于是她笑起来,也很认真的点头,“你也是,我会尊重你,哪怕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我也希望这段时间里,你是快乐的。” “所以,未来的女朋友大人,你要不要起来洗漱?”他笑着低头,和她贴了贴额头,“我们差不多可以退房回去了。” 魏繁星红着脸,声音又变小了,“……那你先回你那边。” 纪时点点头,在她羞涩又震惊的目光里,掀开被子赤身下,一边穿衣服,一边慨:“早知道不要开两个房了,多浪费。” 魏繁星白他一眼,觉得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等他走了,魏繁星才起身去洗漱,洗澡的时候她低头观察自己的身体,原本干净的皮肤上现在多了不少痕迹,也不知道要几天才能消退。 她看着这些痕迹,脑海里想起昨晚他的每一个动作,顿时便觉得脸上温度在极速攀升。 打住打住,不要再想了! 她迅速结束洗漱,出来收拾东西刚收完,纪时又过来了,接过她的包,一前一后的走出她的房间。 进电梯时遇到昨晚约的同事,对方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实在是喝多了,进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实在对不起,下次我请你们吃饭赔礼!” 纪时摇摇头说没事,对方就又问:“你们俩昨晚也喝酒了,没事吧?” 闻言魏繁星立刻看了一眼纪时,然后飞快地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鞋尖,她可不敢讨论这个问题。 纪时叫她怂得可以,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没事,好着呢。” 第六十四章 以后魏医生兴许不用苦恼婆…… 一趟旧同事的婚宴之行, 让魏繁星和纪时的关系,从普通同事,变成了现在这样。 友情以上, 恋人未。 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见步走步,见招拆招吧。 “回去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送她到了楼下,纪时按下车门的锁,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跟我说?” 魏繁星一噎,用眼角余光撇了他一下,嘟囔道:“跟你说……说什么呀?” 这种事她就算真有什么, 也不好意思跟他讲啊。 纪时哦了声,看着她,认真和她打商量:“那你跟信得过的好朋友说, 比如……冯悦?反正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说完顿了顿,看她点头了,就继续道:“你昨晚喝了酒, 今天吃清淡点, 师爷给你开的药丸子还有没有?记得按时吃,要是没了再让他们做, 自家东西, 不要省。” 魏繁星嗯了声,忽然间觉得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纪时不会管她这些的,最多问一句,不会说得这么多, 还自家东西,以前资本家可不这样觉得。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好笑,于是翘着嘴角歪头去看他,“少东家,你就不怕我打着你的旗号把回堂搬空了?” 纪时闻言笑起来,桃花眼弯弯的,说不出的风恣意,“我是不介意做这种一掷千金博卿一笑的事,但现实不允许啊,少东家少东家,少字打头,就说明上面还有个东家,我爸不让啊。” 说着脸上出调侃的意思来,“我看你打我的旗号,还不如打我爸和师爷的旗号来得实在,喏,东家最得宠的小师妹,听起来都比少东家未来女朋友厉害,对吧?” 魏繁星听了直笑,笑得脸都红了,花枝颤的,纪时从她的领口看过去,看见她耳后被发丝遮挡住的小小一块红痕。 先是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觉得自己那颗心啊,忽然间又烧了起来,火热火热的。 于是他看着魏繁星的目光也就变得灼热起来,视线紧盯着她,一动不动。 被他用恨不得拆入腹的目光盯着,魏繁星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被野盯着的,危险,且万分不自在。 她有些慌地收起笑脸,咬着嘴,低头解开安全带,推开门就跑了下去。 反手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从他边溢出的一声轻笑,似幻似真。 她回头看过去,只看见他脸上温煦的笑容,提醒她:“后天见。” 国庆节回堂只全体员工休前三天,从四号,也就是昨天开始,医馆已经开始轮值班,而成药店也已经恢复24小时营业。 后天是假期最后一天,刚好轮到魏繁星和纪时值班。 她咬了咬嘴,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跑,跟后面有狗追似的,纪时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人真的是……平时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怂?刚才跟他长篇大论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怂? 这会儿倒跟缩头乌似的了。 他腹诽完魏繁星,看她已经进了楼道,这才启动车子离开,出了小区大门往左,继续行驶一段路,绕过几个路口,就到了他独居的千江悦小区,隔着马路,斜对面还有个小区,纪家就住在里面。 他回去换了身衣服,要出门时接到陈女士的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饭。 “马上过来,要不要我顺路带点什么?” “也没什么缺的……”陈女士说到这里又改口,“你顺便在小区超市带瓶糟卤汁上来,晚上吃糟猪手。” 纪时应了声,反手带上门就下楼了,回到家,发现只有陈女士和纪总在偶家,纪未柊去值班了,他就问:“三姑呢?也回医馆去了?” “是啊,她说在家没事做,无聊。”陈女士一面应,一面剥花生米,说是一会儿要做花生糖。 纪时洗了把手,拖着椅子坐到她对面,抓了一把花生放在面前,一颗一颗地剥着,随口就说了句:“多做点吧,我拿些回去。” 陈女士闻言手顿了顿,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平时都不吃的,怎么今天……转了?” 纪时不好说是想给魏繁星带,只好含糊道:“偶尔也想吃吃。” 陈女士不疑有他,慨道:“所以说有时候遗传的功力很强大的,你爷爷以前就喜吃花生糖,别人下酒的花生米都是咸的,他的得是甜的,你爸也打小就喜吃,以前我们小的时候一块玩儿,他兜里就总有糖。” “你从小就不吃,我还以为你是遗传我多点呢,没想到大了大了,居然也会喜吃,果然是亲生的。” 啊这…… 纪时没想到自己只是讨个花生糖,居然还能引出这种陈年旧事来,顿时一阵语滞,偏偏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笑笑。 陈女士显然也并不需要他的附和,说完这件事之后,她立马又转向了另一件事。 “你知道咱们这栋楼六楼那个史老师么?”她问道,“就是她儿子在国企上班的?”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