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不是来还钱的,你是有别的事找我。”姜新禹倒一杯热茶递过去。 “你怎么知道?”雷朋一脸愕然。 姜新禹淡淡的说道:“你家里就两间屋子,打电话的时候,小桃红应该在你身边吧,你会当面说她的不好?” 雷朋苦笑道:“被你猜着了,我确实不是来还钱的。” “那你干嘛来了?” “我是来求你救命的!” “救命?出什么事了?” 雷朋吐吐把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新禹,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马佩衢是你的手下,你跟他说一说,肯定管用……” 姜新禹冷冷的说道:“你让我说什么?马佩衢捕了一名军统情报员,我出面求他高抬贵手?” “你没听明白还是咋回事,我不是军统情报员,我就是……就是牵线搭桥,从里面赚点小钱!” “我可以相信你,本人能相信吗?到时候起码让你找出那个中间人,你怎么办?” “听到消息,中间人肯定是躲起来了……”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军统的人,最后一定要有人出来顶缸,现在看起来,顶缸的人无疑就是你!” 雷朋无言以对,气的瘫坐在沙发上,说道:“这么说,我是没活路了?” 姜新禹扔给他一支香烟,自己也点燃一支,说道:“我早就警告过你,小心祸从口出,你可倒好,权当是耳旁风!” 雷朋默然半晌,起身就往外走,姜新禹叫住他,说道:“你去哪?” 雷朋:“总不能在家里等死,我去乡下舅舅家避避风头!” 姜新禹示意他坐下,说道:“以我们侦缉队的办案手段,你现在已经被监视了,去哪都是一样!” 雷朋木然良久,说道:“新禹,念在以往的情上,我要是被抓了,麻烦你多照看一眼小桃红。” 姜新禹笑道:“怎么着,现在就想着身后事了?” “要不然还能咋办!”雷朋无奈的说道。 姜新禹看了他一会,说道:“雷朋,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重庆方面的人?” “我真的不是,你想想,他们能要我这样的吗?” “好吧,办法也不是没有……” “兄弟,我来了大半天,就等你说这句话!” “雷朋,我是不忍心看你被关进监狱,只能选择相信你一次!” “咱们兄弟多少年的情,我就知道你不能见死不救!快说,啥办法?” “这种事怎么辩解都没用,只能一口咬定没对马佩衢说过那些话,你放心,只要你在审讯室顶住一两天,我就会想办法营救你!” “……你是说,死不承认?” “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马佩衢空口无凭……” 话说一半,姜新禹猛然打住,他想起了被马佩衢领走的录音机,会不会是用在雷朋身上了? 那种德国制造的微型磁条式录音机,虽然体积不算大,但是想藏在身上是不可能的…… “雷朋,你刚才说,马佩衢和你吃饭的时候,还带着一支手提箱?” “对。最小的那种手提箱,差不多有这么大……”雷朋用手比量着手提箱的尺寸大小。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哪知道你想什么!” “按照你的想法,马佩衢勾着你说出那些话,目的是想陷害你,对吗?” “当然了,这王八蛋憋着坏呢!” “可是我刚才仔细一想,这事不对啊,他为什么要陷害你?换句话说,你怎么你能断定他一定是陷害你?” “你……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马佩衢并不是在陷害你,而是确实有心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雷朋一时语,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总不能告诉姜新禹,是上线老鹰给自己留信示警。 姜新禹看了看他,说道:“所以,这件事没有结论之前,我还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那我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容我再好好想想。” 雷朋没办法,只好起身告辞。 ………… 第二天,洲银行附近的一家茶馆。 听姜新禹讲述完事情的经过,李献策叹道:“这个雷朋,简直就是胡来!” 姜新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他也是立功心切,想早点通过考验期。” “就是说,我们即使除掉了马佩衢,雷朋也暴了!” “暗杀马佩衢的行动先停止。” “为什么?” “马佩衢野心很大,他不会足于只抓一个雷朋,他肯定还想得到更多,我们或许还有反转的机会!” “你有什么打算?” “雷朋的上线是谁?” “老鹰。” “他们平时联络需要暗语吗?” “不需要。” “老鹰人在哪?” “我担心出意外,他给雷朋送去一封信后,就让他暂时离开堰津,估计已经到了北平。” “好!这件事,我们这么办……”姜新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办法倒是不错……只是,服部彦雄能相信吗?” “有了那部录音机,他一定会相信!” 李献策由重庆总部调来,各种稀奇古怪的设备也见过不少,比一块青砖大不来多少的录音机,他还从没有见到过。,心里不免有些好奇。 “一个手提箱就能装下的录音机,本人哪来的这种设备?” “德国货,他们在这方面的技术比美国还要强。” “这种东西要是运用到战场上,估计也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德国人经常运用这种录音机,在广播里播发他们元首的录音,使得盟军常常搞不清楚,为什么西特勒可以同时出现在好几个地方。” “唉,我们国家什么时候能生产出这种设备!”李献策颇为慨的说道。 “将来会的。” “谈何容易啊,咱们最好的工业设施都在东北,可那里现在是沦陷区,张大帅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儿,一股脑都送给了本人!” “是啊,远的不说,就说对面的洲银行,前身是沈第一印钞厂,机器设备全部从英国进口,现在都成了给他人做嫁衣!” 李献策眼睛一亮,低声说道:“你说,宁兆伟和加藤密谋的事,会不会和印钞厂的机器设备有关?”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