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有气无力道：“嗯。”
两个小孩沉默了一会儿，胤禔蹬掉鞋子爬到榻上和胤礽并排趴着。
胤礽往旁边挪动，分给胤禔半个大枕头。
“怎么惹汗阿玛生气了？”胤禔小声问道。
“还不是毓庆
的事。”胤礽闷闷道。他把和康熙的“争论”告诉了胤禔。胤禔无语：“很明显，汗阿玛恼羞成怒。”
胤礽使劲捶打枕头：“就是！”可恶的阿玛！连小孩子都知道你是恼羞成怒！
胤禔伸手
了胤礽的小脑袋：“毓庆……有那么狭小吗？”胤礽瘪嘴：“哥哥可以去看看，就是神霄殿和奉先殿中间的奉慈殿。离乾清
很近很近。”胤禔知道那里，但还没过去玩过。
那里是供奉祖先的地方，平时没有庆典的时候香火也不断，胤禔很不喜
那里的味道。胤禔又问道：“亲王府……亲王府很好吗？”
“嗯。”胤礽把自己前前世和前世见过的亲王府模样告诉了胤禔。
亲王府占地非常广，大多糅杂了皇家园林和江南园林的风格，辉煌大气，亭台楼阁，假山河
，几步一景。亲王除了有亲王府，还会在城郊有许多庄子。
他们可以打猎，可以下田地自己掰菜，可以到水中钓鱼游泳。
亲王还能随便在京城中玩。
古玩、酒楼、戏楼……大街小巷，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胤礽的语言功底很强，将亲王府和
外的繁华说得绘声绘
，胤禔眼中不由生出向往。“爷将来也能有亲王府！”胤禔斩钉截铁道。
胤礽道：“哥哥当然有。哥哥十六七岁就会出
建府。你是我哥哥，最低也是个郡王。郡王府和亲王府也就差一些装饰规格。哥哥还能自己督造王府，想选什么样的房子和园子就选什么样的房子和园子，呜。”胤礽说完后，更加委屈了。
我怎么这么苦！
兄弟们都有大院子住，都可以天天在京城里逛街，就我只能被关在这狭小的
墙内看四方天。这太子谁
当谁当去！我不想干啦！胤禔又
了胤礽。除了这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
胤礽是好了。“每朝每代的太子东
都那么小吗？”胤禔好奇道。胤礽把脸埋在棉花枕头里使劲摇了摇头：“前明的东
在前庭附近。就是撷芳殿和端敬殿、端本那一片，很大，靠近墙，可以随时出去。”胤禔疑惑：“那为什么汗阿玛不把那一片给你？”
胤礽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因为这里近吧。大哥，别问了。这不好回答。你小声点，他们听到我俩说的话，立刻就会告诉汗阿玛。”
胤禔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在额娘
里可以随便说话，你在这里不可以吗？”胤礽：“嗯。”
胤禔问道：“你什么时候可以随便说话？也是十六七岁长大后吗？”
胤礽把脸死死埋在枕头上：“我可是太子，一辈子都会在
里。”一辈子在
里，和你不能随便说话有关系吗？胤禔心中生出小小的疑惑。
但他现在已经在惠嫔的哭泣下学会了不立刻把疑惑说出来。
他没有再提东
的事。胤礽继续给胤禔讲
外的故事。从京城内讲到京城外，从华夏内讲到华夏外。胤禔还是不断
嘴打断胤礽的故事，胤礽让他“懂礼貌”，他一点都不“懂”。爷是哥哥，不需要对弟弟懂礼貌。
胤礽说得口干舌燥，喝了一点水润喉后便困了。
胤禔拍了拍胤礽的后脑勺，让胤礽好好休息。
胤禔走出乾清
暖阁时，抬头看了一眼飘洒的雪花，板着脸对伺候的小太监道：“先不回，去奉慈殿。”雪天路滑，胤禔被小太监抱着走到未来毓庆
会出现的位置。康熙虽然早早定下了将奉慈殿改成毓庆
的事，但现在还未出正月，匠人们还未开始施工。正月需要祭祖，奉慈殿两旁的神霄殿和奉先殿都飘出了浓厚的香火味道。
胤禔捂了一下鼻子，抬脚走进了稍显破败的奉慈殿中。
奉慈殿的确很小。
它处在两个大
殿的之间，和惠嫔所住的延禧仅隔着两面墙一个夹道，宽度越是延禧的一半，长度倒是差不多。也就是说，这里的面积只有延禧
的一半吧？胤禔使劲迈着步子，用他的小短腿衡量奉慈殿的面积。
胤禔懂事以后，在
外住了一段时
。大臣的府邸面积很广，里面还有小花园。
他回到延禧
之后，还嫌弃延禧面积小，光秃秃，还不如大臣家，一度认为自家额娘很不受宠。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后
的一之主，已经是顶顶厉害的妃嫔了。太子弟弟呢？他一直听到周围人说太子弟弟是这全大清第二尊贵的人，哪怕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都不如太子。
太子是国之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可胤禔亲眼见到的呢？
就这？就这？就这还不到延禧
一半面积的狭小东？就这每到祭祀的时候连呼
都不能顺畅的太子东？胤禔站在雪地里。
他穿得很厚，怀里还揣着暖炉，但他却
到很冷。很冷很冷。
“回延禧
。”胤禔板着的脸，和在天花之役中发号施令的胤礽有些像。和他的汗阿玛康熙也有些像。
兄弟、父子，大约都是相似的。
胤禔离开奉慈殿的时候，趴在小太监的肩膀上回望了一眼。
从祥旭门中望过去，能将奉慈殿的全景一览无遗。
纵观之后，这一片地方显得更为狭小
暗。天空中的雪花大片大片的飘落，将破败的奉慈殿牢牢盖住。
胤禔眼一花，好似看到了自家小小的
团子弟弟站在了这小小的、被雪覆盖的破旧四方天中，就好像被笼子罩住了一眼。胤禔立刻趴在小太监肩膀上，不敢再看。
回到延禧
后，惠嫔见胤禔神情恹恹，疑惑道：“你不是去找太子玩了吗？”太子脾气那么好，不太可能和自家儿子吵架啊。
胤禔点头，环视了一圈周围。
惠嫔欣
地屏退了周围人：“太子遇到什么委屈了吗？”自家孩子每
傻乐傻乐，也只有看到太子遇到委屈时，自己才会
出委屈的神。胤禔再次点头：“弟弟被汗阿玛揍了，揍得很惨，都爬不起来了。”
惠嫔惊讶地睁圆眼睛：“怎么会？！”
以万岁爷对太子的溺
，还能把太子揍得起不了
？！太子才多大一点，万岁爷不怕把孩子揍出问题吗！惠嫔心中叹气。若是她看到万岁爷揍自家儿子揍狠了，肯定会跪着求情阻止。以万岁爷的
格，气头过去冷静下来，便不会和孩子计较。太子没有额娘，估计被揍的时候连个阻止的人都没有，才会这么惨吧。
太子还不到五岁啊！
胤禔又道：“弟弟因为不想要毓庆
被揍了。我去毓庆看了看，很小，很窄，还不到咱们这一半。这里只有我、额娘和一些低位嫔妃，以后我还会搬出去，低位嫔妃也不占地方。弟弟……弟弟以后要在那里成家吧？那得多挤啊。”惠嫔干笑道：“这你不用担心，皇上总不至于亏待太子。太子可是国之储君。”
胤禔道：“前明太子东
在后外，撷芳殿和端敬殿、端本那很大一片地。弟弟却只有那么小一片地。弟弟真的是大清的储君吗？”惠嫔沉默。
听胤禔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毓庆
这地方是不是太寒碜了一点。奉慈殿就在延禧
前面，长什么样她还不知道吗？她之前想，奉慈殿肯定会被拆了重建，皇帝再怎么也不会亏待他亲手带大的太子。
可现在她又想，就奉慈殿那么点大地方，就算翻新，能翻出花来？
见惠嫔沉默，胤禔换了一个话题：“额娘，我听弟弟说了亲王府和
墙外的事。以后额娘可以和我一起住对不对？亲王府可比延禧好多了。”胤禔已经知道，太子的事只要他汗阿玛不想解决，没有人能救得了太子。他不再为难惠嫔，只是稍稍吐
心声。孩子总会长大的。
中的孩子尤其如此。惠嫔无奈道：“那得等我成了太嫔才行。”
胤禔道：“那额娘一定要好好吃饭，不要生病，儿子等着把你接出
。”胤禔靠着惠嫔，将从胤礽那里听到的
外的事结结巴巴不太连贯地告诉惠嫔。
人并不太注重男女大防，惠嫔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偶尔会被父兄带出门玩。已经褪
的记忆在胤禔提到
悉的事物时重新上了鲜活的颜，惠嫔时不时补充一些自己曾经见过的、玩过的事。xＴＪiDiａn.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