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柏就只是笑。 “我去的比较匆忙,那天开了一整天的会,过去了才知道,我觉得这样的合作还是不太适合乐团,所以就回绝了,”她的手臂搭住他的肩,笑得娇俏,“还没发生什么呢,怎么就吃醋啦。” 许颂柏也接着她的话,半开玩笑:“真没有?” “当然啊。” “我当然也知道没有,但你有别的事最好不要瞒着我,”他亲吻一下她的鼻尖儿,语气依然温柔,“我会担心你。” 乔稚晚总觉得他这话有点别扭,但很快,他就抱了她一下, 本不给她思考清楚地机会:“我先出去一趟。” 她愣了下:“干什么去。” “乐团的事情,我替你去安排一下,看你最近太累了,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难得放松,”他说,“等我回来。” “……” 要替她安排吗? 待他快走出去,乔稚晚又叫住他:“对了,你刚才问我车的事。” “嗯?” “就是……最近太晒了嘛,”她下意识地撒了谎,笑着道,“之前我车贴的那款玻璃膜不是特别好,想换个防紫外线好点的。” 许颂柏略一思考,颔首:“好,我知道了。” “你早点回来哦。” “好。” 很快,他的脚步声就消失在了门廊方向。 琴房再次响起轻缓 绵的琴音。 等电梯的间隙。 一个 悉的号码打了过来。 “——喂。” 许颂柏接起。 “喂,许总,我已经到了,”对方嘿嘿直笑,“打电话是想跟您提前商量下,照片……能不能按照之前的报价给我结算?” “……” 恐怕他回绝,对方也不客气地胁迫道:“你也不想你未婚 知道早在四五年前,你就让我追拍她了吧。” 第71章 chapter.70 第一张照片。 雨夜 仄的地下停车场, 如山丘一般起伏绵延的车群之中,那辆白 的保时捷显得异常扎眼,标志漂亮的十分特立独行。 车型当时是他陪她一起选的。 昨天听闻她的助理把车开去了4s店, 他就有些起疑心,她说是为了换防紫外线的车膜,他下意识地察觉到了她对他有所隐瞒。 坐在对面的渔夫帽男人一脸得意, 笑 的:“许总, 其实我不是故意拍到这些的, 那天去蹲了个乐队的小主唱,正好碰见了您的未婚 ,我就想,你应该知道这些。” 第二张照片的镜头俨然对准了车内, 车窗膜并不防窥, 但镜头聚焦尖锐,还是拍到了车内男女纠 在一起的虚影。 隔着前后排的车座, 在拥吻。 剩下的照片一张张地看过去。 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包括最后她的车载着车上的男人驶离停车场, 那明晃晃的车牌号也显示了, 车的主人的确是乔稚晚本人不错。 许颂柏记得那天晚上,她还跟他通过话。 她说那个大名鼎鼎的音乐厂牌要和乐团谈合作, 她先让老高过去了, 她处理过一些事情随后就到。 所以要处理的事情, 就是和怀野接吻吗。 所以, 那时他们正在你侬我侬地通话时。 怀野就已经在她的车上了吗。 许颂柏总不愿多想。 因为她早就说过了, 她和怀野连朋友关系都算不上, 他一直所忌惮的就是越模棱两可的越发暧昧。 毕竟他在四年前亲眼见过怀野吻过她。 还是当着他的面。 四年, 不足以冲淡他们之间的暧昧吗。 还要在他的眼前上演。 “许总, 您的脸 不太好啊……没事儿吧, ”对面的男人故作担忧地询问许颂柏,眼见他脸 都难看了不少,又笑一笑,“不好意思哈,中午打电话过去以为您把我忘了呢,没想到您还是来了。” 男人循循观察许颂柏的脸 ,继续道:“刚在电话里,并不是想要挟您,要不是我这手上缺钱,也不会找您额外生枝的,但您也知道,现在我们狗仔这行不好过啊,以前我也帮了您不少,您出手也阔绰,这就想到您了……你多体谅哈。” 男人假意表示歉疚,贼兮兮的视线还在对面衣着 致的许颂柏身上打转儿。 这个男人看似温和礼貌,分寸至极,但总给他一种万分 明的 觉——这 觉在四五年前就出现了。 他们狗仔这行,几乎没有什么调查不到的。 这位许总之前经营着个不景气的音乐剧团,后面对那位知名音乐家的女儿起了联媒的心思,便找到了他去拍她的动向,从她的私人恋情,到 常生活,样样不拉。 要的就是掌握所有,再伺机而动,如今也终于等来了可以入赘底蕴深厚的艺术家族的这一天。 他还好奇呢,这许总家底也不差,怎么会出此下策甘心入赘?想来也只是金玉其外,其实他本人的家族产业早就支撑不住了吧。 许颂柏默然地放下手里的照片,端起咖啡优雅地小啜。 放下。 方才难看的脸 转瞬即逝,许颂柏牵起嘴角,恢复了一贯的淡定自若,这才抬眸,看向对面从见了面就得意洋洋许久的渔夫帽男人,微笑着问:“你要多少钱。” 渔夫帽男人心底大喜,都快张开十个手指给他狮子大开口了,还是忍了忍,维持了下自己的姿态:“我的要求不高,我拍了一共10张照片,给您打个八折吧,按照以前给我的价钱,乘以八,就可以。” 男人心底默默地算了一下:“一共是7200——也不贵,不是吗?现在的许总不会出不起这个钱吧。” 7200。 现在人买个手机都不止这个价格。 这位如今入赘,即将大办婚礼的许总,肯定掏得起这个钱。听说他可都把自己那个不怎么赚钱的小剧团合并给未婚 的乐团了。 “7200,好不容易联系我一次,舍得就讹我这么点吗?”许颂柏依然微笑,手指落在扶手,点了点,继续看着男人,“这些可以不算,之外我再给你10万。” “……” 男人抬眉,没懂他的意思。 “继续拍吧,就像以前一样,”许颂柏说,“比起被你威胁,我更想让你为我所用,我需要知道她和那个乐队的男人之间发生的任何,事无巨细。” 不知怎么,渔夫帽男人溜到嘴边的玩笑话统统说不出来。 现在面对对面的男人,他心底无尽生寒。 “我找过很多人,但你是最会见 针拍到我想要的东西的人,”许颂静静地笑道,“我真的非常 我的未婚 ,所以我关心她的一切,希望你不要漏掉任何一件和她有关的事,好吗。” “……” * 音乐大学邀请乔稚晚前去演讲的一个缘由是,乔稚晚的祖父生前为这所大学捐过一栋楼,她的父亲生前也算是学校的荣誉校友,据说开办的一些课目至今都在使用她的父亲当时参与编纂的教材。 前几年,学校就对她有过一些邀请,但那时她回国的巡演行程经常被排的 当当,如今演出节奏慢了下来,工作重心转回国内,又正值她父亲诞辰,rachel此次也希望她能够答应。 这几年rachel把事情的决定权渐渐地移 给了她,演出和休息都由她说了算,这样的非商业合作,更是全权取决于她的态度。 思索再三,乔稚晚答应了下来。 先前犹豫不过是因为她并不想多么的抛头 面——大部分时候,外界的吹捧是一把双刃剑,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知道什么时候舆论风向一倒,闲言碎语乘风起,对于她和她 受争议的祖父与父亲,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她从前就很有体会。 年少轻狂时,与rachel抗争,做了不少叛逆幼稚的事情,气炸rachel的同时反过头来也伤害了她,所以她这些年都在尽可能地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让她不再犹豫,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学校的校长联系到了她,那位亲切的女校长告诉她,这个演讲其实不仅为她所办,更多的是为了她的祖父和父亲,也许他们需要一次在众人面前的正名。 乔稚晚很清楚,面对 倒人的舆论,不是解释三言两语就可以扳回风向的,大多数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 如果父亲认为他自己是那棵被烧光躯干的树,但他同时也忘记了,他曾经也枝繁叶茂,生机 。 所以她应该答应下来。 至少在她的心目中。 父亲和祖父,都不是外界所说的那样。 她这些年也 清楚了,父亲和祖父所谓那种“疯狂”、“自我毁灭”的基因并未像他人之言那般遗传给她。 她也没有像他们一样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人言可畏,但她不再畏惧了。 * “你们听说了吗,明天有个大提琴家要来我们学校演讲诶!” “就是、就是给我们捐楼的那个‘疯子’的孙女诶!joanna,听过吗?我们上课用的教材是她爸爸编的!” “听说她爸爸和爷爷都是自杀的,真的假的?” “真的啊……爷爷是把 到自己嘴巴里饮弹自杀,爸爸是纵火烧死了自己,差点儿连她一起烧死了。” “……我去,这么疯,那她来演讲有什么好讲的?讲‘自杀心得’吗?” “我这里有她拍的杂志照,你们要不要看?”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