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 听罢,面无表情地点头,嗯,对于内斗这种事,也算常规 作了。 她默了默,瞥了眼言成,问道,“他们非进叔的亲生儿女,进叔都愿意关照一二,言成是你的亲儿子,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他来参加?” 言进一愣,继而摇摇头,无奈一笑,“我那不孝子是自己坚持要来,执拗的很,还瞒着我报了名,幸好长老阁后来又放出消息,准许每人最多带一人随同,不得已,我只好亲自过来陪他走一趟。” 言一 闻言,心下一动,笑眯眯地看向不远处正朝自己挥手的言成, 角莫名一勾,问道,“令郎,真有姑 吗?” 言进的神 蓦地复杂,“有。” 言一 笑开,“哈哈哈,难怪他叫的那么 练。” 说着,她微一挑眉,“言成也叫我姑 ,这算是对进叔家里的长辈不敬了吧,也不见你训斥几句?” 言一 没有深究过言成对自己恭敬异常的举动,但遇到机会,她也不吝从言进这里试探一二。 言进听罢,脸上又 出无奈之 来,“在家训斥过了,但他嘴硬,说,不过是戏言,莫要小题大做,他已经跟他亲姑 通过气儿了,他亲姑 都不介意,叫我就别多管闲事了。” 言一 视线扫过天真烂漫的言成,眼底晃过一抹清澈 光,嫣红的 划开曼妙的弧度,淡声道,“令郎年纪不大,但主意倒很大啊……他很幸运,有进叔如此开明,任他折腾的爹。” 言进不否认,还甚是自豪地接受了言一 的夸赞,语气里隐有骄傲,“唉,这臭小子也是好命,他也就是投胎到我家,若是生在别家……就他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子,哼,早被打的下不的 、出不的门了!他不知天高地厚,找死参与比试,也就是我这倒霉爹,还愿意陪他走这一趟!” 言一 笑而不语,两人走到了言成和寒菀面前。 言成睁着葡萄似的大眼睛问,“爹,你和言姑 说什么呢?看你神情变来变去,跟个走马灯一样!” 言进收了一切情绪,面 几分身为父亲的威严来,“不像话!” 言成哼了一声,一脸不服气,下一瞬,他忽地看向扭头看向言一 ,讨好的笑容绽放,若一朵太 花,样子甚是讨喜,“姑 ,你和我爹说什么了?” 言一 不吃他这一套,单手叉 ,冲言成挑眉道,“姑 这称呼别叫了,我正值豆蔻年华,听着别扭。” 言成愣了下,眉 皱成疑惑的弧度,“您不是十七八岁吗?而且还嫁人了!这早过豆蔻年华了啊!” 言一 ‘呵’了一声,眼神凉凉道,“我想永远年轻,就 这么说,你有意见?” 言成摇头摇成拨浪鼓,“不不!您永远十三岁!” 言一 不再理他,将寒菀叫到自己身边,转头对言进道,“进叔,你和言成留在这里可以?” 言进没有丝毫犹豫道,“不必担心我们,你们先行过去。” 言一 颔首,“好,多保重。” 话落,她带着寒菀朝远处的瀑布走去。 言成听的一头雾水,急忙扬高了声音问,“爹,怎么回事?不行,我也要跟着去……啊……” 言成前进的道路被言进拦住,他一把转过言成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臭小子,听爹说……” 两人渐渐走远,而相反方向,是去第一场比试的言一 和寒菀。 两方人分开的原地,十几丈远外的一颗大树后,藏着一对兄妹,两人目睹了言一 四人的分开,以及他们的对话。 两人注视着言一 离去的背影,脸上写 失落。 他们是天权令主家的庶子庶女,算是言雅的弟弟和妹妹,两人一母同胞,因天资聪慧,深得天权令主的喜 ,母亲又受宠,故而在府上锦衣玉食长大,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 子就好过,相反,他们过的很是艰难, 谋算计接踵而来,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因为他们风头太盛,而母亲护不住他们,嫡母又是个 有城府不能容人的,天权令主对他们的宠 ,无意中陷他们于水深火热。 这次他们兄妹二人会参与比试,就是被嫡母给坑了,天权令主倒是给他们身边都派了高手,但其实早已被嫡母买通,由保护变为暗杀。 二人察觉到了,按兵不动,故作不知,任由两人跟着。 以他们的实力,是穿不过第一场比试的瀑布的。 而他们千方百计甩开两个高手,在此处暗中留意言一 ,不为别的,只想求她帮忙,铲除自己身边的两个威胁。 但奈何,言一 已经走向了瀑布,那个方向视野开阔,人多眼杂,他们不能贸然跟过去。 兄妹两个正想着,忽觉背后一凉,正是那两个高手寻过来了。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庆幸自己没有真的跟过去,否则身后二人瞧见了,一定会起疑,到时不再掩饰直接对他们下手,他们就死定了。 …… 言域某处开 鲜花的山谷中。 这里不冷不热,气候适宜,鲜花漫山遍野,蝴蝶翩跹飞舞, 水潺潺,树叶沙沙,水上小桥水面轻舟,天上白鹭地上仙鹤。 一座足有三层高的雅致木屋存于这人间仙境中。 房内,临窗的一张 榻上躺着一名绝 女子, 致的面容 丽无双,枕头边上放着一只紫竹笛。 正是云音。 她眼皮颤动,下一瞬倏而醒来,猛地坐了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觉没有危险,心下松了口气。 少顷,她面上 出几分了然之 ,嘴角带着嘲 ,心中冷笑,谅言家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顶多怕她扰 言家比试,将她监视起来。 云音转眼看见自己的紫竹笛,拿在手中,身形一闪,从窗中掠了出去,到了木屋外。 她本无心看这山谷里的景 ,可目光一瞥间,却见一座连接木屋和水岸的木桥上站着一名男子,他的脸,云音认识,是言轻的侍卫小黑! 云音惊愕不已,万万没想到,她素 从没注意过的一个小侍卫,竟会和她一起出现在这里! 这意味着他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云音脑中迅速闪过一个想法……莫非,他是言家人特意安排在言轻身边,明面上是护卫言轻,实则是在暗中监视她? 云音自以为看透了一切,自信一笑,朝着迟聿走过去,优雅从容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抓本少主来此?” 谁抓她来的,云音其实已经心中有数,毕竟,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她抓走,言家也没几个人,所以,比起知道抓她的人是谁,她更有兴趣知道迟聿的身份。 迟聿原本正享受着山清水秀、闲云野鹤的空旷宁静,耳边突然飘进云音的话,他眼底杀意涌动,冷斥一声,“聒噪。” 云音正要踏上木桥的脚步一顿,她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就算是玉叱觉也没对她说过如此重话。 她抬脚走上木桥,一步还没落下。 迟聿拿过扶栏上的长剑,并未拔剑出鞘,手腕一转一松,剑身垂直 入木桥地面,看似不过一套行云 水的动作,缓慢并不凌厉,像是无用的花架子,可在那武器连剑带鞘 入地面的瞬间,伴随一道轰然巨响,水面 起数丈高的水花,木桥连接云音的那一侧乍然断裂,无数木块飞屑迸 ,裹挟着迟聿强劲杀伐的内息朝她扑面而来。 云音一惊,紫竹笛来不及吹响,她吹起尖锐的口哨,有猛烈的暴风应她号召而来,护在她身前,意图抵挡迟聿对她的攻击。 但她仓促之间使出的实力,在迟聿面前 本不堪一击。 云音脸 惊变,眼看她就要被重伤,忽然一个宽大的木勾从旁飞 而来,勾了她的脖子,将她救了出来。 迟聿那一击从云音站立的地方呼啸而过, 起尘土万千,摧残无数草木生灵。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 迟聿还站在原位,奇异的是,他那一侧木桥完好无损,至于云音,出现在了木屋前,救她的人是个白衣老者,手上拿着个看似不起眼的木勾,正冲着迟聿和蔼地笑,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他身边的云音,拿起了自己的紫竹笛,横在 边,眼神冰冷,带着算账的狠意。 老者脸 变了变,不疾不徐地对云音道,“老夫善意提醒你一句,这紫竹笛你若还想要,就放下。” 云音不予理会,一个音已吹响。 老者这下急了,他可不想自己 心打理了多年的住地被迟聿毁个一干二净,只能阻止云音的回击! 他忙道,“他是丛叶的那位皇帝陛下!” 云音闻言,眼眸一缩,吹笛的动作霎时停住。 老者见管用,又苦哈哈地小声劝 道,“他那人不讲理,你又不是他对手,被他出手险些打伤就自认倒霉吧!” 云音眸 变换不定,眼睛盯在远处的迟聿身上,表面看起来还算镇定,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以侍卫的身份跟在言轻身边……言轻!? 云音一愣,后知后觉想到了迟聿和言轻的关系,心下一沉,眼神晦暗不明。 老者见云音安静下来,且似乎放弃了对迟聿出手的打算,松口气,抹了一把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他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朝迟聿大喊,“小黑公子,你过来,老夫刚从第一场比试回来!” 云音从迟聿身上收回视线,又看了眼老者,转身,走回了木屋。 远处迟聿也动了,他从半边完好的桥上走下,而他每走一步,身后的桥就断裂一部分,大小形状不一的木块‘噗通’‘噗通’落入水中。 老者在木屋门前看的心疼,他好不容易架起来的桥诶。 …… 木屋内。 迟聿和老者相对而坐,一人手边放着一杯水。 云音离他们很远,独自一人拿着水坐在角落里,低垂着眉眼,若有所思。 老者向迟聿讲了讲他在比试场看到的情形,着重讲言一 ,事无巨细,连她的神态语气都说的八九不离十。 迟聿沉默听着,气息虽然依旧煞人,但没有暴动起来想要找事的意思。 老者看看迟聿,又看看识趣躲在角落里的云音,对眼前的安稳现状很 意,放低姿态对迟聿乐呵呵道,“小黑公子啊,眼下我言家正举办要事,容不得半分打扰,你和云少主身份特殊……嘿嘿,你懂的,需得老夫亲自照看着才行,这些 子,先委屈你和云少主了。” 不同于云音被老者直接抓回来,迟聿是被老者请过来的,原则就是能动口就不动手,礼待再礼待。 迟聿毫不讶异自己会被老者看穿伪装,言家作为五大世家之一,若没几个手眼通天的老怪物,真没存在的必要了。 于言家来说,他的身份的确 ,继承人大会期间,元长老采取监视他的处理方式,在他意料之中,又因为言一 在比试场中,比试需要顺利进行,所以他倒没怎么为难老者,见老者态度到位,就来了。 老者诚恳地说完那一番话,当着迟聿的面,解除了自己的易容, 出本来面目。 那是一张比他的易容脸要年轻的脸,瞧着也就是半百年岁,从骨相和五官一看便知,年轻时必然是个绝世美男,和月长老甚有夫 相。 不错,这位就是言家象征公正的神秘元长老。 元长老看了一眼迟聿,殷切地问,“小黑公子可要除了易容?楼上请。” 迟聿沉思了片刻,放下水,起身,走上楼。 元长老目送他远去,而后走到云音面前,语重心长地道,“云少主啊,老夫在木屋的时候,你就一直跟在老夫身边……” 他说着,冲云音挤挤眼,“这样安全,知道吗?” 别看元长老一副关心云音、为她着想的样子,其实他是怕万一云音再惹着迟聿,迟聿起飙来拆他房子、杀他家禽! 嗯,这木屋后头养着不少家禽呢,前头大片水域那儿还有仙鹤。 云音冷 的脸上没什么情绪,看着元长老不答反问,“你是……” “老夫是元长老。” 云音闻言一愣,半晌后扯了扯 , 出释然的笑来,有礼道,“久闻元长老大名,今 有幸一见。” 元长老笑道,“云少主真会说话,说的老夫身心舒畅,比某人强多了。” 反正迟聿在楼上,元长老就放肆一回。 云音见他提及迟聿,不动声 地问道,“元长老和迟……小黑公子早就认识?” 元长老闻言不语,背负着双手,晃晃悠悠朝外走,同时道,“呀?现在外头出太 了?看 头该准备午膳了……云少主来,让你挑只 ,咱们宰杀烧了当饭吃。” 云音眸子闪了闪,见元长老避而不答,也不再问,起身跟了上去。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 落西山,已近黄昏。 元长老吃 喝足又休息一阵后,叮嘱云音几句,便出了木屋,飞身离开。 …… 而另一边,言进亮出自己天璇令主的身份,没怎么费力就将嫡庶两派的少年少女们聚在了一起,算上他们带来的帮手,一共十一人。 众人不久前已经烧水做饭,简单吃了一顿,现下各自在休息。 言进和言成带人在四周扎了一个篱笆,还洒上了驱虫蛇的药粉,目前还没觉任何危险,忽略这里是比试场,就跟 游差不多,但父子俩都有同一个 觉,危险会伴随着黑夜的降临一起到来。 言进望着远方水势浩大的瀑布沉思,他对面坐着一个蓝衣少女,她抱膝而坐,头埋在腿间,浑身笼罩着难以言说的巨大悲伤。 这少女就是几个时辰前在瀑布面前迟疑的情侣中的女方,因失了心上人不久前想殉情,被言进救了下来,怕她再去寻死,干脆就放在眼前看着。 言成在言进身旁,盘腿坐在草地上,一个包袱放在腿边,手上拿着一个油乎乎的 腿在啃,这 腿是他带来的,就放在包袱中,和言一 进包袱里的蚯蚓、青草、生鱼混在了一起,他原本还嫌弃,觉得恶心,但想了想,还是吃了。 毕竟是香 的大 腿,而晚上还不定要面对什么,不填 肚子怎么行? 这时候他已经啃了一大半了,视线不经意瞥到什么,眼睛一亮,也不吃了, 口而出一句,“美人儿!” 言进闻言抬头望去,就见一男一女带着自己的两个帮手正朝他们走过来,穿着一袭桃红衣裙的女子长的确实很美,杏眼桃腮,肌肤如雪,曼妙灵动。 这一男一女正是之前有心留意言一 的兄妹,男子开口道,“天璇令主,成少爷。” 言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子瞧,看似孟浪,但目光并无龌龊,单纯地欣赏而已。 女子大方从容,并不因言成直白的目光而羞恼,反而冲他微微一笑。 男子对言进恭敬道,“晚辈的父亲是天权令主,名叫言安,这是我妹妹言灵……令主和成少爷放弃通过第一场比试,留在这里保护我们这些与你们无关的人,这份恩情,我们兄妹无以为报……” 男子说着,神 变的坚定,突然拉着言灵跪下,说道,“在这里给令主和成少爷磕个头……” 兄妹俩话音未落就要磕头,言进和言成一人拉起一个,阻止了他们。 言成冲言灵嘿嘿一笑。 言进拍着言安的肩膀笑道,“你们兄妹知恩图报,我很欣 ,但眼下一切还未知,能不能活着出去也说不定……等真的你我 命无虞了,你再磕也不迟。” 他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语气虽然温和,但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言安唯有应下。 兄妹俩带着两个帮手与言进等人坐在了一起,言安在言成身边,言灵则坐在了那沉浸在悲伤中的少女身边。 金乌又向西移了几分,光线昏暗下来,风,忽然大了起来,吹的草叶直往地面弯折。 风起云涌来的无声无息。 不用言进提醒,所有人都被这大风吹出了警惕心,齐齐围拢过来。 “怎么回事?” “哪里哪里?” “啊……” “你瞎叫什么?还什么都没生啊!你这个胆小鬼!” “哥,呜呜呜……” …… 言进没有理会 了分寸的少年少女,他环顾四周, 着吹地人睁不开眼的狂风,极目远眺,忽地,他眸光一定。 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地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过来。 言进再想细看时,被风扭曲了视线,努力再看清时,确定有什么在移动! 与此同时,他诧异地现,草地延伸至远处的绿 边际线在迅速缩短,天边尘沙漫天! ------题外话------ 今 万更哦,还差四千多字,晚上八点左右更哈(^o^)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