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疑问,炭治郎叹口气。 就算问他, 也本就并不会找到答案。 不过, 如果悟君觉得这样照片不太意的话, 要以后再去找天内小姐合照一次吗? 到时候还可以喊上其他年级的同学们吧,这样画面就不会空了。 不要!这下子五条悟又不愿意了。 他一伸手,仗着手长一把把照片勾回来,不在意似的扔到头。 因为这种理由就再去拍,你幼不幼稚。 至此,炭治郎连忙抬手,示意自己认输。 他是不可能说得过五条悟歪理的,还是顺着未来最强的话比较好。 不过说起来,悟君已经是三年级了啊 炭治郎眯起眼,看向窗外。 高专寝室的采光都很好,夏**的太即便是厚重的窗帘都挡不完全,依旧有些许透过隙洒落进室内。 这些四散的光束被炭治郎收紧眼中,深红的眼瞳深处也被渲染上一抹灿烂的金。 幽魂一动不动注视窗外,光偏斜,偶尔有两束光穿透炭治郎半透明的身体,落在五条悟手边。 是啊。五条悟缩了一下手指,已经是三年级了。 当然,我还是最强。 悟君一直都很厉害。 我这只是在想,一开始见到悟君的时候,你还是二年级。 不知不觉间,一年左右的时光就如水一般,悄然划过。 总觉,经历了特别多。 不只是他,恐怕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应该都是这样的受。 一年五条悟忽然警觉起来。 他伸出手,尾指勾了勾炭治郎的袖口,居然已经一年了吗? 明明他觉昨天才和炭治郎认识! 等一下等一下。五条悟直直看着炭治郎的眼睛,既然都已经一年了,你该不会突然消失吧。 眼前幽魂越加透明的身体,还有偶尔的沉睡,很难让五条悟不这么去怀疑。 然而这个问题,炭治郎也同样没有办法给五条悟答案。 说起来,夏油先生最近,似乎状态不太对。 炭治郎偏头,想要转移话题。 不过虽然说是转移话题,炭治郎眉宇间还是染上了一抹忧虑。 总觉得,夏油先生身上的味道很奇怪 像是很茫,行走在极其危险的边界线上。一旦稍微动摇就会陷入不可回头的一方。 是因为苦夏吧。听到这里,五条悟也略微正。 炭治郎是靠气味发现夏油杰的不对劲,而他则是靠六眼的观察察觉挚友的异常。 说起来,杰他之前做任务的时候,好像把救出来的两个小女孩送去了福利院。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不过应该也不是受伤才对受伤也可以去找硝子。 所以,还是因为苦夏,所以状态不太好吧。 也只有这个才说得通了。 不 然而炭治郎依旧眉头紧皱。 就好像是有一块无形的重石沉沉在他的心头,随着时间逝,那种沉闷的觉就越加明显,到现在几乎要得炭治郎无法呼。 我还是有些担忧。 他垂下眼,轻声说。 和五条悟不一样,炭治郎是知道的。 夏油杰在这个时候失踪,然后被那个咒灵鸠占鹊巢,身体和咒术都被他人利用,甚至被用来对付曾经的挚友。 炭治郎不知道夏油杰失踪的原因。 但是只要想到未来的情景,就忍不住让他鼻头发酸,甚至不能够直视那个温柔的、笑起来像狐狸一样却并不会显得狡猾的咒术师。 既然这样看着炭治郎心绪不宁,放心不下的样子,五条悟撇了撇嘴。 那你就去找杰问问呗。 反正他们之间的距离限制早就消失了。 诶、可以吗? 快去快去。五条悟这时候又开始赶人了。 他才不会因为炭治郎格外关心夏油杰而到吃醋! 我听悟说,你想找我谈谈? 夏油杰回头,轻抿起嘴,看着对面还有些犹豫踌躇的幽魂。 没事的,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咒灵使眯起眼。 明明是别人先找他,他先一步来安抚炭治郎的情绪。 我炭治郎张了张嘴。 抱歉。明明脑子里面一团麻,问题多得要命,这时候他却一个都问不出来。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问。 这样啊。夏油杰也不恼。 他点点头,示意炭治郎站到他身边:既然如此,就陪我在上面吹吹风好了。 在被高楼和灯光占据的城市,可是很难得能够享受到这么宁静的晚风哦。 夏油杰又生出来一点调戏炭治郎的想法。 话说,你是幽魂的话,应该不会被风吹冒吧? 要是害你生病,悟可是要来跟我拼命的。 应该不会吧。炭治郎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毕竟我并不冷。 这个话题三两句话结束,炭治郎和夏油杰之间又陷入沉默。 终于做好心里建设,炭治郎刚做好心理准备,想要开口,不过夏油杰比他更快一步。 幽魂听到咒术师的声音弥散在夜风中,几乎要与夜融为一体。 我听悟说过,你跟他讲过鬼杀队的故事。 咒灵使扭头,黑的眼珠直直看着眼前的幽魂。 你也能跟我说说吗? 第74章 chapter74 诶、我的故事吗? 炭治郎有些意外。 是。夏油杰点头, 不算明亮的星光倒映进他漆黑的眼瞳中。 不过要是不太方便跟我说的话,也没关系的。看到炭治郎依旧有些不解的神,夏油杰摆摆手。 我也只是一时心血来。 他只是有些茫, 曾经的所奉行不移的正论,是否正确。 强者与弱者,术师与非术师之间,到底是保护者与被保护者,还是施害者与被害者? 不, 没什么的。炭治郎摇摇头。 他挠了挠脸侧,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于苦恼的神来:只是, 我有点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和鬼杀队的大家一同生活、与鬼抗争的子是他最为宝贵重要的回忆,炭治郎非常乐意能够和他人一同分享那些虽然辛苦, 但是快乐的记忆。 但是鬼的存在实在是太过于荒诞, 鬼与鬼杀队之间百余年来的仇恨纠,与鬼抗争直至死亡的历史又太过于沉重悲痛。 夏油先生的话悟君应该有告诉过你, 我之前其实是生活在大正时代的吧? 夏油杰点点头。 其实不只是这一点, 五条悟还跟他分析过,炭治郎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可能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我们家里一直是以卖炭为生的。炭治郎靠在围栏旁,或许是想起了往美好的回忆,倒映夜的眼底也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虽然家里并不是很富有, 但是大家生活在一起,也都非常幸福。 可能也是因为想到了美好的记忆, 炭治郎的声音不知不觉间更加柔和, 散在沁凉的晚风中。 但是炭治郎忽然间语调一转, 原本只是搭在围栏上的手骤然握紧。 他咬牙切齿, 深红的眼瞳深处像是能涌出炽烈的火焰:这样的生活却被鬼舞辻无惨毁掉了。 我的家人惨死于鬼爪之下, 唯一活下来的妹妹也被变成了鬼。 夏油杰不动声往炭治郎靠近, 温热的掌心贴在幽魂后背。 人体温热的温度默默从背后传来,无声安抚此刻情绪翻滚的炭治郎。 谢谢您,夏油先生。炭治郎深呼好几次,才勉强让血管中呼啸奔腾的愤怒与仇恨冷静下去。 即便是早已尘埃落定的现在,鬼舞辻无惨已经彻底死亡,一旦回想起家人们惨死的模样,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依旧如同烈焰,灼烧炭治郎的理智。 为了找到将妹妹变回人类的方法,我加入了鬼杀队。 说到这里,炭治郎挠挠头,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意。 虽然训练真的非常辛苦,但是我也在鬼杀队认识到了很多可靠的同伴! 大家一起同鬼抗争,无论再怎么艰难,也绝不会放弃后退。 因为我们都有想要守护的人,纵使神形俱灭,也要将恶鬼斩除! 夏油杰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炭治郎的眼睛,明明漆黑的夜下应当是看不清楚什么东西的,然而夏油杰却好像能从幽魂的眼底看到一簇簇明亮的火焰。 那火焰炽热而又温暖,犹如希望的明灯,即便是在漆黑无光的地方也依旧能够爆发出惊人的亮度,引着、染着身旁的一切。 就像是永不燃烬的烈焰,永不垂落的朝。 是这样啊。 夏油杰忽然明白,为什么鬼杀队看起来和咒术师如此相像,却好像又有本质上的区别。 鬼杀队的人们,是因为想要保护,才拥有了力量。 而咒术师,则是因为拥有力量,所以才选择保护。 那你们后悔过吗? 其实夏油杰觉得,他这句话可能本就没有问的必要。 后悔?炭治郎偏头,很仔细地想了想。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不过我猜,大家应该都从未后悔过吧。 虽然训练是真的很辛苦,有时候也会碰到非常难以对付的恶鬼,也会有非常悲痛的事情发生 但是我想,只要一想到鬼所酿造的悲剧能够在我们的努力下减少,大家应该都无怨无悔吧。 果然。 夏油杰悄悄叹口气。 不过话说,夏油先生为什么会突然间想要问我这些呢? 炭治郎有点好奇。 听到这话,夏油杰挑眉,这应该我来问,炭治郎为什么会突然间想要来找我呢? 还特地拜托了悟。 因为我觉夏油先生身上的气味很奇怪。 炭治郎回答的速度很快,所以让我很在意。 幽魂直直看着面前的咒术师,眼底的担忧蔓延而上。 总觉,夏油先生好像在茫些什么。 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到夏油先生的呢? 面对着炭治郎无比诚挚的神情,夏油杰忽然哑然。 他看着炭治郎,忽然间扶住额头,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忍不住失笑。 我算是明白,悟那家伙怎么会栽了。 连他在面对炭治郎这种忽然的直球关心和担忧,都控制不住心底一颤,有些难以招架,更何况是五条悟? 他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的。夏油杰摇头,讲白了,他纠结犹豫的事情放在五条悟那里,可能某个未来最强看都懒得看一眼。 上次任务的时候,我救出了两个小女孩。 那样可怜兮兮的、因为村民的愚昧和备受欺凌折磨的无辜孩子。 夏油杰甚至现在不能回忆起当时他是怎样忍住心里的那股怒意,没有把那些愚蠢丑陋的村民全部喂进咒灵的肚子里。 可是杀了那些村民又有什么用呢? 愚蠢的人恐惧术师的力量,术师即便迫受其害,也还要暗中保护那些人。 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夏油杰转过头,炭治郎,你们是否也被人如此误解过呢? 我想,应该是有过的吧。炭治郎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毕竟,并非是所有人都知道有鬼的存在。 失去亲人的人斥责他们为什么不能够早点到来,闭排外的村民误将他们当成闯入的凶徒这些情况,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是,鬼杀队的大家也很多都经历过失去亲人的悲痛。所以,也能够理解那些人心里的悲伤。 更何况,我们很多时候也会收到大家的谢啊。 想起这个,炭治郎又勾起角。 只要能想到大家都是在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努力奋斗着,就并不会到难过或者后悔了。 夏油先生的话,应该也有收到过别人的谢吧? 夏油杰沉默片刻后,无声点头。 就像那两个被他救出来的双胞胎,尽管因为多种因素考虑,夏油杰只是将她们送往了福利院咒术界情势尚不明了,那两个孩子的术式又并非多么强悍,夏油杰很难保证在以后的生活中能够随时照拂她们。 让那两个孩子尽可能离咒术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即便如此,就像炭治郎所说的,那两个孩子也依旧非常谢他。 还有以前出任务时,偶尔会收到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微薄谢意,可能连夏油杰本人也都记不清有多少。 也许你说的也没有错吧。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短暂的沉默后,夏油杰直起身,似乎是准备要离开。 诶、夏油先生? 炭治郎有些不解,已经可以了吗? 也不算吧。夏油杰摇头,柔和沁凉的晚风吹动他额前的刘海,只是稍微没有那么茫罢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