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快热死了。”温迪起, 发现自己又是身的汗。 她真受不了,烧了一锅水, 端进浴室里去洗澡, 把浑身的汗洗干净,抹干水穿上单衣单, 清清地顶着一头短发走出来,结果刚踩进大厅里,又热了。灶里没熄火,火灶上还炖着一锅汤, 由着火灶接的“管道”将热气输送到大厅里每一个角落,凡是铺着石砖的地方, 踩上去都热气腾腾的。 黑也赶紧进去洗了个澡,出来时抱怨水不够用了,又得打水。 “那你赶紧去打水,我看短时间内这水有得费呢。”温迪说。 现在是个很尴尬的天气, 闷热,但又不至于热得受不了。 呆在山里天天冒汗, 可一旦出去,没多久就会觉出冷来。 因此她和黑要洗澡暂时也不能去海里或者小溪里,因为那边的水全都是非常冷的,她要是敢在这种天气把自己光,不光需要勇气, 还得有一副铁打的身体, 要不一回来就得病倒, 再倒霉点,冒转发烧再转肺炎,急转慢直接玩完。这种游戏结束的方式未免也太惨了,温迪接受不了。所以她就算头大汗,也得烧热水,兑凉水变成温水,缩在浴室的浴缸里洗澡。 但为什么外面那么冷,里面这么热呢?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地上,地暖。 这又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事。 地暖在冬天用起来很舒服,但随着气温逐渐转热,它给提供的升温就让人很难接受了。当初温迪还担心这地暖撑不了多久,没想到它不仅撑过了冬天,来到天还可以反过来折磨起她了。温迪纠结地踩着地板,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黑拿着两个水桶往外走。 “你去打水啊?” “嗯。” “千万别去抱羊了。”温迪拉着他的胳膊说,“打完水就赶紧回家,你还没吃早饭吧?” “没事,我回来再吃。” “别再抱羊了!有阿白我们就够了。”温迪赶紧说。 也可称为强调。 黑跟她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去抱羊——也不会抱别的东西回来。 他说:“我腾不出手来呀。” 左手一只大木桶,右手一只大木桶,装水就能占他的手了,这是实话。 然而温迪还是不怎么放心:“牵回来也不行。” “我哪有手牵?” “总有办法……比如你把树藤拴胳膊上。” “……你这是教我吗?” “不是!”温迪义正言辞,“不准再给家里新成员了!养不起了!” “养不起我觉得倒还不至于……” “养它们光是供吃穿吗?还得注重神文明的教育!比如说我得陪它们玩吧……” “陪谁?”黑一脸费解,“你什么时候陪它们玩了……” “比如!”温迪打断他,“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总之,你别再给家里划拉新东西了!” “放心,我答应你,那就不会做了。”黑安抚道,“最多……” 温迪一听这个词就立马抬头瞪着他。 黑宽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要紧张,最多我看看就得了,不会带回来。” 温迪这才放心。 正如黑所说,他亲口答应过,就不会违反。 反正在她这里,他的信誉还是高的。 “那行,你去吧,早点回来,你还没吃饭呢。” “嗯!”这次黑终于能顺利地走了。 温迪留在家里做饭,考虑到他是去挑水的,回来以后肯定很累,而且会很热,所以做了一些比较开胃的食物。酸辣土豆丝、竹笋烧花菇、白萝卜炖骨汤,都是或清或开胃的菜,再切了一份羊和一份猪,煮后切丝,拌上梅子汁和辣椒酱,和土豆丝一样是酸辣口,浇上热油搅拌后,放到院子里吹冷风,等黑回来就能吃上凉的,很能解暑。 接着再做两碗果汁,放在冰库里降温,吃完辣的再吃冰的,很不健康,但真是极了。 主食是最简单的米饭,对于疲惫劳累的人而言,没什么食物能比这个更能补充体力。而且它可以搭配任何菜肴,尤其是辣的,米饭不仅能肚子,能垫肚子,还能解辣。说到解辣,温迪又提前预备了一个木盆,装水放在冰库里,等黑回家就可以拖出来,那时候必然还未结冰,最多有一点碎冰,喝起来特别痛快。 这顿早饭已经相当丰盛了,几乎可以说是午饭。也因为今天她和黑没有一起就吃饭,这个点吃的东西说是早饭也尴尬,说是午饭也尴尬,不能吃太多,但也绝对不可以吃太少。早午饭嘛,温迪就当午饭做的,还减了几道菜,总量也不少,估计吃完后中午肯定吃不进,到时候又得吃个下午茶,配夜宵,等于说推迟了饭点,其实还是三餐。 做好了人的饭,温迪又拖出一只冻得梆硬的竹鼠,丢进过里煮了以后用刀把竹鼠的骨头剔除,将装进碗里。就这种时候,阿黄呲溜就冲出来了,在此之前温迪本不知道它躲在哪个角落里。温迪把竹鼠装进碗里放在地上,阿黄马上就分辨出这是自己的食物,扑上去吭哧吭哧地撕咬起来。 还活泼。 温迪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接着去准备其他动物的食物,喂鱼,喂兔子,喂喂鸭,羊。 鸭和羊还关在放养栏里,昨天没有下雨,今天也是晴天,温迪索就没把它们抓回来,让它们快乐地留在放养栏里肆意奔跑。当然,肆意奔跑仅指和鸭,至于阿白,它简直像个淑女,非常乖巧地漫步,大部分时间是停下,站在原地发怔,偶尔弯折长腿,蹲下或趴下,隔着围栏望着外面任何一处。说是孤独吧,也谈不上,温迪觉得它就是一个纯会发呆的傻子而已。 真的,它特别有耐心,盯着外面发呆看四十分钟,动都不动一下。 温迪自己也就无法想象她盯着某处发呆看四十分钟,那肯定是疯了。 ——盯着羊看四十分钟不算发呆,算无聊。 温迪站了四十分钟,回山了,不是因为觉得无聊,是因为一动不动四十分钟腿站麻了。 返回山,温迪先回自己的木上坐了一会儿。 坐着坐着觉得也很累,又顺理成章地躺下,合着双手,等黑回家。 等着等着,索闭目养神。 养着养着,睡着了。 …… “我回来啦!” 黑站山外面一声呐喊,把温迪吓得差点从上滚下去。 她瞪瞪睁开眼睛,从上爬起来,发了会儿懵,又下,穿好鞋子出去。 “我回来了。”黑放下两个木桶,站在院子里跟她打招呼,然后一个个运回储藏室。 温迪了眼睛,拿出果汁和水,端到餐桌上,再把一直热在火灶上的饭端出来。 她坐下了,才回头喊黑,过来吃饭。 黑大声答应,急匆匆从储藏室里跑了出来。 两人对坐在餐桌边,揭开盖菜的碗,默契地同时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黑一向都喜温迪的手艺,今天的早午饭很丰盛,更让他赞不绝口。 不过看到这么丰盛的菜,他又忍不住犯嘀咕。 温迪耳朵尖,听见他小声呢喃的话,立马抬头看着他,对他说:“对,是有事。” 黑咽下嘴里的饭,傻笑:“你听见啦?” “我听力还是不错的。”温迪顿了顿,接着说,“还是你给我训练的呢。” “那是什么事呢?”黑又重新有了活力。 他总觉得温迪得需要他才行。 所以上次她“白白”给他做了一顿大餐,令他手足无措,傻愣愣地去给人抱回一头羊。 这次温迪做完一顿大餐,说起有事情要做,他才觉得心里舒服。 他没把自己的心理想法说出来。 不然温迪一定会告诉他,这叫奉献。 温迪踩着地板,用鞋子点了点地上,说:“我打算把地暖撬掉。” “那就撬。” “说是撬,其实是用锤子砸。” “那就砸。” 不管温迪说什么,黑统统都表示支持。 温迪还意。 她接着说:“不过吧,也不能光砸,我是这样想的,砸掉这些地暖后,我要重新在地上铺地板……” “铺什么地板?”黑听懂了,这个才是重点。 “木地板。”温迪动地说,“所以,我需要一些黏土,而且我要很多很多的木头,做木板。” “这个容易。”黑想了想,问,“柴房里的木头不多了?” “是不多了,冬天我们没工作,一直在烧木头,现在剩下的木头不多而且都已经被劈成了柴火,我们现在缺少的是木板,这就得需要用原木来改造了……总之我们需要很多木头,所以你得去拿树。” 其实密林里有很多树,那天黑砍倒不少,但是密林太远了,还得过沼泽区,非常不便。 可是需要树木不止密林,温迪还记得,上次探索雨林区时,他们就砍倒了不少树。 现在只需要派人去把那些树干拖回来就行,黑也记得,所以他说这件事很简单。 至于黏土,可以去小溪边拿。 基本都是运送的活计,接下来得把这些原木改造成木板,这算技术活。 “行,那就这样吧,我尽量今天把需要的木头全部运回来。” “我在家做木板。” 商议完毕,两人快速地扒完了饭,开始工作。 黑出门,温迪留在家里,先进柴房选出仅剩的几原木,拿出来劈开,改成木板。工作一段时间后,等黑运回了新的木头,她再用新的木头来做工,将它们水化地改造成一块块扁平的木板。 花费一整天的时间,黑运回的木头了柴房,这还不够,又堆在院子里,堆一半后,又堆到院子外面,最后收集了不计其数的原木,直到太下山,才告完工。温迪做好的木头,只能堆在山的大厅里,结果两个人都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拆地暖。 睡觉的时候温迪才知道有多苦,房间的温度再次上升,她热得被子都不用盖了,在上滚了几小时才睡,梦里像是掉进火山口,整个人疯狂冒汗,宛如要被烧死。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