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已经睡着了。 他蜷缩着骨瘦如柴的小身子骨,躺在破旧席子上睡着了。 破旧木板上堆着一堆破衣裳,有苍蝇和蚊子不时地在耳边嗡嗡作响。 脚下的泥土地上堆着一堆破烂,有老鼠不时从脚下窜过。 窗外,有闻到了香味的野猫探头探脑。 这一间破烂不堪的茅草房,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垃圾场。 老王头打量着这样的环境,想起闺女和罗兰现在居住的地方,他越发觉得孤苦无依。 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好几年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带着小傻儿相依为命。 曾经,他幻想过傻可以替他们王家延续香火。 到了现在,他的幻想破灭了。 曾经幻想过,有个男孩能给他家传宗接代,现在这个傻,不但无法给他们传宗接代,更像是一个负担。 今天晚上听说,好像是二驴子回来了。 只要一想到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老王头就害怕得全身发抖。 几年不见还以为他死在外面了,该不会是真的回来了吧? 回来了,怎么不回家? 想起二驴子上次离开前,把他打个半死扔在河里的画面,老王头睡不着。 越想越难过。 当初为了这个畜生,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闺女的事,现在,儿子没有了,他真是连闺女都指望不少了! “啊……” 刚刚想到二驴子,突然一种剧烈的疼,从脑袋上猛烈炸开。 那一股疼,来得凶猛。 疼得老王头双手猛地抱住了脑袋,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 “疼!” “好疼啊!” “跟儿,傻——,救,救爷爷!” 一头栽倒在地的老王头,抱着脑袋在地上打着滚,痛苦地喊着傻的名字。 小傻睡得正想。 在罗兰那边,吃了一顿美美的大餐,在梦里,他脸上带着傻傻笑容。 还嘟嘟囔囔地说着梦话,“娘,饿!娘,饿——” “傻,呀,——” “救,救命!” 老王头凄厉的呻声伴随着傻的梦话,融入夜,随着风吹树叶的声音,消失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风吹过河面,一层层波浪在月光下漾。 岸边的茅草房里,突然响起,“咚咚”声响。 疼痛难忍的老王头,无法忍受这剧烈的疼,他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不停地撞向泥土墙壁。 “咚!” “咚,咚咚……” 沉沉的夜里,响起了沉闷声响。 脑袋撞击墙面的声音,伴随着痛不生的呻声,在夜里随着风吹树叶的声音,被“知了知了”的蝉鸣声淹没。 …… 第二天。 天刚朦朦亮,苏之燮就带着小张小刘两人出门了。 本以为已经起得早了,没想到走出家门后一看,哎哟呵,好家伙,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几乎全都起了。 村前村后,忙忙碌碌的行人不断。 马上就要收麦子了,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 收拾场地的,准备各种农具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 乡村里的早晨弥漫着一股,丰收前的喜悦。 这一天早晨,家家户户都起得特别早,有人忙着干农活,有人开始烧火做饭。 还有人已经吃完了早饭,提早忙着去赶集。 昨天听苏少说孩子们很快就要回来了,一大早,村口就停着一辆拖拉机。 一群老头老太太聚集在拖拉机旁,说说笑笑的,准备出发去赶集,买一些鸭鱼来。 还有的人家需要到镇上去购买一些收割的农具。 村民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苏之燮和小刘两人拿着扁担提着水桶,叮叮当当地向前走着。 旁边小张,怀里抱着厚厚一摞麻袋。 三人刚走到村口马路上,就听到拖拉机呼呼作响。 一个五十多岁大爷,手扶拖拉机正大声吆喝着:“走喽走喽,没上车的抓紧了啊,早去早回,下午孩子们该回来了!” 车下,还有站着说话的老人听了,赶紧上车。 那群老头老太太也极为麻利,三下五除二就上了拖拉机,身手特别捷。 真不愧是长期在农田里劳动的庄稼人,就是利索。 苏之燮看到这一幕,不由地勾了勾角。 “大娘大爷早啊,这是要赶集去呢?”苏之燮大声打着招呼。 车上一群老头老太太一起扭头看过来,见是苏之燮,老头老太太们可热情了。 “玉莹对象好啊。” “咋起的这么早啊?” “这是要干嘛去?” 老乡们七嘴八舌地招呼着,热情得不得了。 “去打麦场,收拾一下场地。”苏之燮笑着回答。 “你会吗?不行的话,让你大爷帮你去吧?” 听说苏之燮是要去收拾打麦场,拖拉机上已经有老头太太开始推着自己家老头,让他去帮忙。 还有几位老大爷已经捋了袖子要下来。 “玉莹对象,别着急,我们去帮你。” 苏之燮见了,连忙摆手。 “甭客气,甭客气,你们赶紧去赶集吧。” “我这边有安大爷帮忙,安大爷会教我们怎么,放心吧。” “好好好,有村长帮忙,那我们就放心了。” 听说村长在,一群老头老太太便放心了,几位大爷又笑呵呵地坐了回去。 又有人问苏之燮可需要什么,他们可以从镇上帮着买过来。 苏之燮连连摆手说:“不需要,谢谢,家里什么都有。” 在苏之燮笑眯眯地和村里老人打招呼的时候,两个小跟班诧异地一起看过来。 他们发现,这村里人真是太热情了,真是太喜他们家苏少了。 而向来在公司里,一脸冷酷的苏少,在这里却如此平易近人,从来就没见他如此热情过。 两人看得面面相觑。 两个小跟班也突然间发现,他们恒远集团董事长,在集团里时,很多员工见了他都不敢说话。 都是很怕他的。 而在这里,董事长真太让人亲近了,他一点也没有架子,看上去和普通的回门闺女婿并没有什么不同。 还有,这些老乡们也都很朴实啊,并不像从外面听来的一些说法。 之前没来过农村时候,总是听说农民不好处。 说是嫌你穷,嫉你富,但是很显然,在这个小村子里,人人都特别敬仰他们苏少。 看来也是真心换真心,你为别人带来了财富,别人自然特别尊重你,也不存在那些歪理说……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