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粱摸着右腿,若有所思。 狗剩带他上厕所,然后又扶着阿粱洗漱,然后跑出去给阿粱买了早饭,狗剩才离开。 第71章 调包后被养坏的真少爷10…… 转眼到了年关, 阿粱的腿大好了,走路甚至都不用拐杖。他们付了钱就离开了医馆,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狗剩不赞同, “再养养吧。” 阿粱拒绝了。甚至他提出离开东南这带。 他动摇了, 阿粱很恐慌, 他怕自己渴望“父”。 阿粱铁了心要走, 狗剩劝不住,只好同意了。 他们还是继续卖糖葫芦, 然而换了新地方,就意味着有新的势力。 两个孩子卖糖葫芦生意又好,很快被人盯上了。 那天下着雪,傍晚时候, 无人的小巷子里。天都是灰暗的,对方五个成年人包围了他们,手里还拿着一把有缺口的铁刀。 “小子, 识趣点就把钱拿出来。以后乖乖上供。” 对方不止想抢这一回, 还想把狗剩和阿粱变成他们的赚钱工具。 狗剩和阿粱自然不干,对方举着铁刀就过来了。 阿粱蓄势待发,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倏地蹿出, 飞快跟人斗在一起。 “秦择叔!!!” “爹……” 相比狗剩的兴奋和呼,阿粱那声呢喃实在微弱。 “你是什么人?”对方惊疑不定质问。 秦择挡在两个孩子前,掷地有声:“我是他爹。” 阿粱浑身一颤。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秦择那高大宽厚的背影, 此刻让人到了安全。 “不可能!”对方叫嚣:“有人说他们都是乞丐。” 秦择不跟他们废话,一拳一个混混,不过对方拿着刀,又是成年男人, 有力气也会几招功夫。 慢慢的,秦择落了下风,狗剩和阿粱着急,阿粱直接冲了上去,结果不但没帮上忙,反而因为要护着他,害秦择被人在胳膊上砍了一刀。 血腥味弥漫。 秦择把阿粱推回去,或许是疼痛刺了他的凶,秦择到后面几乎是不管不顾的打。 狗剩眼,觉得很悉。 !!!这不就是阿粱吗。 阿粱打架也是不管不顾不要命。 对方很快也见了血,对上秦择狠的目光,终于害怕了,忙不迭跑走。 秦择身影晃了一下,跌在地上,阿粱瞳孔猛缩,如箭一般冲过去扶住他。 “爹,你怎么样了?” “我,我给你包扎。”阿粱看着秦择一直冒血的胳膊,急的都快哭了。 他不想让秦择死。 他扯了自己的衣服,捆住秦择的胳膊,秦择很安静,狗剩也很安静。巷子里安静极了。只有阿粱的声音。 阿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头,秦择慈祥的看着他,眼眶微红。 “阿粱。” 阿粱嘴巴颤了下,他低下头。不吭声了。 他听到头顶传来叹气声,“送我去医馆吧。” 阿粱沉默的扶起他,狗剩识趣的不吱声。 路上秦择断断续续说着话,“这边不安全,你们两个孩子,谁都想欺负你们。” “东南那边,你们好歹悉。” 阿粱嘴巴开合,他有个疑问,但他犹豫着要不要说。 这时秦择身形一顿,哇的吐出一口血。阿粱顿时把疑问抛开,慌着,不知安自己还是安秦择:“你别怕,你别急,别别怕,我们很快就到医馆了,你会没事的。” 秦择抬手止住他的话,缓了口气道:“我知道一个孩子在外面过得很难。” 秦择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冰凉一片。 “我的故乡在北边一个村子里,我原本有爷爷,有爹有娘,兄弟姐妹” “可是后来,大雪,兵祸,我的家人一个一个没了。我跟着民,一路要饭到了京城。” 周围很安静,只有雪花一直落,一直落。 秦择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里有些失真。 “民饿狠了,什么都吃。什么都吃。” 狗剩和阿粱不是单纯小孩儿,很快就想到了吃什么。人,是人。 秦择抬手摸了摸阿粱的头:“我那个时候比你大几岁,到了京城后,到处寻活,为了赚钱,为了不饿肚子。” 阿粱几乎能想象到十二三岁的少年苦苦挣扎着生活。他至少还有狗剩哥,可是秦…爹只有一个人。 “阿粱,所以我很渴望有亲人。” 秦择此话一出,阿粱浑身的暖意都瞬间退去了,心如寒风入侵。 他不是秦择的亲儿子。 秦择又着他的脑袋,“我执着于血脉亲缘,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我做下了无可挽回的错事。” “你们走后,我一个人在家里,始终在想,血脉真的那么重要吗,比不过活生生的人吗?” 阿粱刚刚被冰刺的心又像丢进了温水里。他恍惚了。 “阿粱,实话说,我仍然恨着并十分厌恶着桃月,因为桃月是成年人,她做了什么都是出于她恶心的意愿。” “但是你不同,你是个小孩儿。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们大人的错。” 阿粱喉咙一堵,鼻子酸的厉害。 “我把桃月的首饰给了她,就是指着她卖了这些首饰变钱,你们有个缓冲。我想她对我不忠,不仁,但对你应该是可以的。” 阿粱再也忍不住,恨恨道:“那个女人恶毒极了。她只自己。” 秦择附和:“桃月是个恶人。” “阿粱,我后悔了,但我那时还没有正确面对自己。所以我时不时进城,想偶遇你们,我想如果你和桃月过得好就算了。” 这触碰到了阿粱的自尊,他刚要炸,头顶又传来男人的声音,有些悲凉。 他说:“我没想到你重复了我的过去。” 苦痛让一代又一代人经历。 “不该是这样的。”秦择道,他脑子里都是原主的回忆,原主曾经深着他的儿子。 原主短暂的一生过得辛苦,但秦粱的存在让原主无奈头疼的同时,也有不能否认的幸福。 “我曾经辛苦劳作,攒钱给你买糖吃,你笑的很甜很开心。”他叹息道:“我不该过于相信桃月。” “如果我能细心点,对你关怀更多,我们不会父子反目。我或许在发现那可笑的真相时,多年的父子情能过血缘之说。” 秦择看着阿粱,心道:如果我能为你设身处地想想,事情也不会这么糟糕。 他只想着高效率破局了。 秦择俯身抱住他,“阿粱,我对不起你。”原主已逝,这声对不起,是秦择本人欠这个孩子的。 阿粱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他哭声闷闷,紧紧攥着秦择的衣服,“我恨你,我恨你” “你是个坏人” “我讨厌你…” 秦择拍着他的背,“对不起。” 等阿粱哭够了,他终于想起什么,抬头去看,然而秦择失血过多,脸上都没了血。 阿粱懊恼极了,忙不迭和狗剩一起送秦择去最近的医馆。 医馆的大夫和药童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 大夫看了秦择伤,怪道:“怎么不早点送来,血太多了。” 阿粱心里惴惴,“大夫,求你救救他,救救” 阿粱看了一眼上昏过去的男人,“救救我爹,求求您了。” 大夫和药童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把秦择身上的伤好,“你们给他把药喂下去。” 阿粱立刻接过药碗。 两个孩子守了秦择一晚,次天明,秦择才醒。 “水。”他躺在上,哑声道。 此时与秦择刚来这里的情形何其相似。 只不过这次,阿粱没有半分不耐烦,飞快的去倒了温水,然后一只手捧着秦择的脑袋,小心喂他喝水。 “怎么样,还渴不渴?” 秦择心里酸涩。 阿粱想了想,道:“我再给你倒一杯。” 他轻轻把秦择的头放在枕头上,然后又麻利的倒了一杯温水回来。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