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篱落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阿翡,柒柒!” 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她惊叫一声从上坐起来。 “醒了?” 悉的声音。 顾篱落愣了下,转头朝声源处看去。 “你……” 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惊住。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南彦笑了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恋道:“以我这样的长相,怎么也不至于被你遗忘吧?” 顾篱落眨眨眼,没有理会他这话,而是转头去看周围。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空气。 “这是什么地方?”顾篱落问。 “这里啊,庄家啊。”南彦懒散道。 “什么?” 顾篱落震惊。 庄家? “哦,玿虞城。”南彦换了个称呼,笑着说,“不过现如今已经改姓庄了。” 玿虞城,庄慕虞的地盘。 顾篱落心中一寒,脸冷了下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动了下,想要掀开被子下,这一动弹,才发现自己手臂上扎着针,旁边吊着体瓶。 “你们在做什么?”顾篱落怒斥一声,伸手就想拔掉那针管,南彦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顾篱落冷哼一声没管他,南彦眉头一挑,凉凉道:“我倒是无所谓啊,只是如果你不在乎姜末死活的话,就拔吧。” 顾篱落已经捏住针头的手指蓦的停住。 “姜末?”她抬头看向南彦,皱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南彦笑笑,看着脸冰冷却没再冲动的顾篱落:“冷静下来了?” “我问你什么意思?”顾篱落瞪着他。 南彦脸上笑意不减。 两人这么久没有见面,他发现自己很是想念她这么生动的表情,哪怕只是生气。 他笑笑,看着她说:“这事说来话长,你要先听哪一段?” 顾篱落怔住。 “你还记得你昏之前的事吗?”南彦问。 顾篱落当然记得,她咬紧牙,双手不自觉抓紧了被角。 “看来是记得了。”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南彦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我大哥竟然那么逊,在自己家的地盘,竟然还斗不过两个人。最后闹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丢死人了。” “阿翡……”顾篱落声音有些沙哑,拳着的手指能看出她的紧张,“他怎么样了?” “死了。”南彦凉凉道。 顾篱落脸瞬间煞白,抬头瞪着南彦,颤着嘴角说道:“你骗我。” 她喃喃摇头,说什么也不相信南彦的话。 南翡会死? 这怎么可能! 他那么强大,就算受了伤,可怎么会死呢? 这些年他也总受伤,虽然大多时候都瞒着她,可她隐约是知道的。 最后他都好了呀,每次不管伤得多重,他都能扛过来。 他是南翡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呢? 王还没有打败,她还没有回去啊,他怎么可能死? 看着她这样,南彦甚至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消息了。 “不,这不可能……”” 顾篱落咬紧牙,深口气瞪着南彦道:“我不相信你的话,你一直都恨阿翡,你说他死,我绝不相信。” 南彦顿了下,叹了口气,不忍再刺这样的她。 “虽然还没死,但跟死了也差不多。”南彦道,“我这么说不是咒他,只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接受不了。” 顾篱落红着眼睛,盯着他不说话。 南彦避开了她的视线,冷声道:“别这么快就眼泪,后等着你哭的时候还多着呢。” 顾篱落僵住,沙哑着声音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其他人呢?瑾修呢?我的女儿呢?” “薄瑾修伤重昏至今未醒,不过听小司说他是姜灿下的手,应该没南翡伤那么重。” 顿了顿,他话音一转又道:“但也不好说,毕竟他旧伤未愈,这次再加新伤,能不能熬过去也两说。” 顾篱落握着拳的双手再次收紧,指甲掐进了掌心,她却丝毫觉不到痛。 南彦没有拿这些消息来折磨她,也没有看她,仿佛他出现在这里,就只是充当一个传信筒的角似的,冷冰冰地道:“至于你的女儿,被薄瑾修的人带走了,具体情况怎么样不知道。” 顾篱落心里像天降巨石,得她不过气来。 她紧紧扼住心口,大口呼着氧气,痛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 南彦见状,眼里闪过一抹暗,冷声说:“在担心那些人之前,你还是先心你自己吧,现在的你,已经是一脚踩进棺材里了,能不能活下去,还看你自己的意志力。” “唔……” 顾篱落痛呼一声倒回了上,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她本听不见南彦的话,痛苦地卷着被子在上打滚,手臂上的针管因为她的挣扎滚针回血,血倒回试管里,她却像觉不到一样。 南彦叹了口气,按下了头的按钮:“叫人过来,她醒了。” 顾篱落觉得头痛裂,慢慢的神智还是模糊。 恍惚间有人给她换了新的体,有人喂她吃了什么药。 屋子里来来回回都是戴着口罩穿着白衣服的人。 她睁眼,模糊的意识中好像看见了庄慕虞和庄右司,还有南彦。 后来似乎还看见了一个女人…… —— 订婚宴过去的第三天,南家却依然笼罩在一片沉的气氛之中。 南翡至今未醒。 甚至好几次,都出现了休克的症状。 皇甫青来过一趟,据说是薄瑾修短暂的清醒时让他来的。 而他之所以答应过来,也是因为疯老头皇甫执药还在家里。 别的他不敢说,但只论医术,皇甫执药绝对在他之上。 皇甫青本以为南翡的伤最多和薄瑾修不相上下,却没想到事实远远超出他的掌控。 南翡身上其他的伤都还好说,关键是心脏处那一刀一指。 虽然皇甫青已经帮他做了紧急手术,可…… 他再厉害,也只是个医生,不是神医,更不是神仙。 金鹰问过几次之后就不问了,似乎所有人都对南翡的状况心中有数了似的。 最后一次从手术室出来,皇甫青收拾了行李对金鹰说:“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他自己了,过的了今晚就没事了,你们的人也能处理。要是过不了……”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只抬手拍了拍金鹰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南家。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