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岩抬了抬眼睛,往肖宇飞的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 “给我也看看。”凑过来,“我靠,好漂亮啊。” 成岩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 细密的针头落在肖宇飞的皮肤上,他表情不变,仍旧跟谈笑风生。 江暮平裹着一身冷气走进了工作室。 朱宇刚给人纹完身,戴着口罩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跟江暮平打了声招呼:“江教授。” 江暮平朝他点了下头。 朱宇把口罩扔进垃圾桶,目光被江暮平的眼镜引住。 江暮平今天给人的觉很不一样。 “教授,你换眼镜了啊?” “嗯。成岩呢?” “老师在里面呢,好像有个客人。”朱宇领江暮平往工作间走。 还没走到门口,他们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说笑声。 “这么高兴呢?”朱宇转头看了眼江暮平,轻轻嘀咕了一句。 “成老师,我笑得动静有点大,没影响到你勾线吧?” 一个响亮的男声从屋里传了出来,与此同时,江暮平和朱宇走进了屋里。 肖宇飞和同时噤声,看向门口。成岩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门口。 “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朱宇笑着问。 “不告诉你。”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视线定在江暮平脸上移不开了,“江教授,你今天好帅啊。” 江暮平说了声谢谢,目光与成岩汇。 纹身机运作的声音回在工作间里,成岩戴着口罩,一手按在客人的腹上,一手握着纹身机。 江暮平的目光落到客人的脸上,而对方也恰巧在打量他。 江暮平的出现让成岩分心了片刻—— 他今天戴了那副有眼镜链的眼镜,文雅的气质里掺了几分含蓄的多情,明明眼神还是那样清冷,却让成岩觉得好。 朱宇给江暮平拉了张椅子,“教授,你坐这吧。” 肖宇飞拧着脖子往江暮平的方向看了看:“怎么着,这位帅哥是监工的吗?” 朱宇笑了笑:“是啊。” 江暮平坐在一边看了会成岩工作,成岩纹身的时候基本不说话,他也没有打扰他。不过这位客人很健谈,总是找成岩说话。 刚才江暮平进来的时候,这位客人也正巧在给成岩看他的手机,成岩当时低头垂目,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 “成老师,能问你个问题吗?”肖宇飞忽然说。 成岩嗯了声。 “你有对象吗?” 成岩没说话,而往江暮平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这是要撬墙角的节奏啊,还是当着正主的面。 “成老师?”肖宇飞又喊了一声,“你要是没对象,一会纹完了能让我加个微信吗。” 这个表示就很直白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肖宇飞话里的意思,不是当事人,但处境比当事人还尴尬,她小声提醒:“大哥……” 肖宇飞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成岩长得漂亮,刚才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喜,聊了几句下来,又发觉这个男人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肖宇飞对成岩一见倾心,有意找机会与他接触。他是个直的人,不喜拐弯抹角。 “我结婚了。”成岩说。 肖宇飞很明显的一怔。 成岩忽然关掉机器,对肖宇飞说:“歇会儿。” 他起身喝了口水,端着水杯走到江暮平面前,问:“烧退了吗?” “退了。” “蒸箱里的早饭有没有吃?” “吃了。” “怎么来这了?” “找你一起吃午餐。” “今天是个彩图,时间会比较久,我应该去不了。” “多久?” “五六个小时吧。” 是有点久。 江暮平往肖宇飞的方向看了一眼。 五六个小时。 成岩还要跟这位对他有好的客户进行五六个小时的肢体接触。 虽然还隔着一层手套。 成岩看着江暮平,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 “怎么了?”成岩看了看自己的手。 “没怎么。”江暮平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一会再过来。” 成岩有些发愣:“你去哪?” “刚才朋友喊我吃饭,我本来是推掉了的,久没见的朋友。” “哦。” “你午饭吃什么?” “随便吃点。” “好,那我走了。” 江暮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戴镜链眼镜的样子成岩还没有看够,他就离开了。 照理说,刚才听到肖宇飞问那种问题,江暮平应该不高兴才是,可是他的神平静如常,完全没看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江暮平永远那么理智,理智得让成岩看不透他的心。 江暮平在前厅等了一会,几分钟后,工作室门口驶来一辆suv。 “不是说没空吗?” 一上车,邵远东就问江暮平。 约江暮平吃饭的是他的一位律师朋友,这位律师朋友跟邵远东也认识,他们三个以前一起在国外留过学,只不过不是同一所院校。 “又有空了。”江暮平面无表情地说。 “你这眼镜好看的,什么时候换的?” 这眼镜本来是为了讨成岩心才戴的,江暮平自己并不喜,他觉得花哨又累赘,现在成岩不在跟前,他也没心情戴。 江暮平摘下了眼镜,镜链挂在脖子上,眼镜坠在口。 “干嘛摘了?多啊,”邵远东调侃他,“整个一斯文败类。” “太重。” 邵远东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察觉到江暮平的异样,问:“jan,怎么了?” 江暮平看向透视镜:“什么怎么了?” “你看看你的脸都拉成什么样了。”邵远东转头问律师朋友,“严律师,你看看呢。” 严青看了眼后视镜,笑了起来:“是拉的。” “没怎么。”江暮平看向窗外。 “今年过年去国外吗?”严青问江暮平,“之前远东喊你去北海道滑雪,你就没去。” “我不去,我在家过年。” 邵远东幽幽道:“他有老婆要陪。” 严青怔住:“老……婆?” “合着你也不知道他结婚了。” “结婚了?!”严青陡然升高音量,“什么时候的事?” 江暮平看了眼后视镜里严青有些模糊的脸,提醒道:“专心开车。” “我专心着呢。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这么突然?” “两个月前。” “男的女的?” 邵远东朗声大笑:“他当年出柜的时候差点被他爸逐出家门,这件事闹这么大你不知道他喜男的女的?” 严青缓了一会,对江暮平说:“家属可以一起带去啊,偶尔去国外过个年也不错的,就当度月了。对了,你们俩度月了没有?” 邵远东失笑:“他连婚礼都没办,你说他能度月吗。” “没办婚礼?”严青想了想,说:“现在不办婚礼的多的,我也觉得办婚礼麻烦,尤其是中式婚礼,跟个傻瓜一样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西式的也没好到哪里去。”邵远东笑了笑。 江暮平问严青:“去哪里?” “暂定新西兰。” “嗯,我回家问问他。”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