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时,还有人过来禀报,“叶千户,有人给了好些银子,想见您一面。” 啪! 叶瞰毫不犹豫给了这个下属一巴掌。 这个时候可以向权力屈服,但不能够向钱财屈服。也不想想人家为什么无缘无故给你钱。 “此时见本官,能有什么好事?轰他走!没事的在家待着,有事的本官自会主动去找他!” 说着叶瞰又猜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拿了银子?” 下属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送回去。” 找个内卫所找不到,收银子都是快。叶瞰如何能够欣喜? 衙门外的堂里,俞明泉坐在轿子里等得心焦。 最后看到一队锦衣卫出了衙门,心不由开始往下沉。 再接着,偏门打开,一手可以拎动大小的小木盒也被人带了出来。 “不行!拿着东西回去!” 俞明泉带的下人看这些人趾高气昂心里恼火,并且手中接过木盒子的时候更加惊讶,因为重量不对。 他马上打开,对着东家惊呼,“竟然少了一半!” “银子而已,算不得什么。事情办了,但没办成,收一半就收一半吧。我们回去。” 扬州府知府陶渡已经被抓了,锦衣卫正在审问。 今也在抓人, 命,都要没了,还在乎一点儿银子么? 不过俞明泉觉得奇怪。 看起来这次的锦衣卫和以往的那些人一样贪财,可为什么银子不好使? 现在这些人从上到下都给他一种不太敢收的觉,但却不知是哪里变得不同。 路上, 叶瞰的属下一直在与他说今天要抓的人的情况, “……此人是永康侯的远房亲戚,要说这血缘疏了,反倒是比近的更加用心。所以永康侯慢慢对其信赖有加,盐上的银子对侯府也重要,于是这个又远又忠的人倒是成了最好的选择。” “晦气。”叶瞰这么说了一句。 因为永康侯招出来的这个盐商也姓叶,叫叶奇军。 以往有侯爷的背景,那真是威风八面,可如今侯爷都没了,你说这蒙不蒙? 锦衣卫的人对抓人都不陌生, 数百人冲进府里,先把所有人都揪出来全都跪好,接着就是抄家封府。 叶奇军也被绑了起来,送到叶瞰的面前, “家中只有女子,没有儿子,”叶瞰笑眯眯的,“提前收到了永康侯不好的消息,让儿子溜了是吧?” “小人就只有女儿,没有儿子。”这话回的冷冰冰。 过了会儿, 有一百户过来禀报,“千户,地窖倒是打开了,但没银子,只有两箱盐!” 叶瞰起了火。 他是一定要多找银子的,因为盐商在所有人的概念里都是有钱的,如果抓了这些人,抄了这些家最后却找不到大笔银子, 他怎么向副使解释,副使又怎么向皇上解释, 皇上会不会怀疑,是他们这些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尤其是他见过里的公公。 所以扬州这些事最好就是一封奏疏上去,几十箱银子也抬到国库,皇帝说一声知道了。 否则,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叶瞰伸手捏住这个富商的下巴,“你们这些人平里人模人样,这个时候本官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个男人。” 叶奇军一副很懂的样子,他说:“都是为别人卖命,你我都知道,我们得不着多少,就是有,也都被送到永康侯府了。再说了陛下有旨,锦衣卫不可擅用酷刑!你难道敢违抗圣旨吗?” 叶瞰冷笑,“圣旨还说不准贩卖私盐呢,你听了嘛?一个官身都没有的低商人也敢和本官提圣旨?” 少个人说实话叶瞰可以接受,反正一抓几十个,少了一个朝廷怎么会追究? 但地窖是空的,这绝对不行。 “有意思了,真当朝廷抓不住他们。” 第三百六十七章 除爵 其实,所谓的锦衣卫不太敢收银子,大概是因为朱厚照知道什么叫‘执法权’。有这个权力而不贪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吏治败坏是最头疼的事,因为不管皇帝想出多少妙计最终去执行的都是官员。 这些人,过不了几关就倒,这皇帝当的得多心累? 所以‘执法者’本身也要人盯。 “朕这个人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盯上了一件事,无论如何要有个结果。朕知道,扬州是花花世界,过去的人很少能在那里的胭脂粉气面前撑住,也许不管派多少人,到最后都会多多少少夹点私心,跟朕说些真真假假的话。反正朕又不在扬州,朕怎么知道?你们说是不是?” 语文和韩子仁都低着头。 他们现在心里都担心, 皇帝对民间、官场上的那些猫腻了解的异常清楚,现如今扬州什么情况,他们也担心……担心自己的人出什么纰漏, 到时候他们作为副使肯定会在皇帝面前减分。 “陛下是天子,尽知天下事。扬州的事,瞒不过陛下。” “天下事朕也不是全知。原本朕在犹豫要不要启用顾礼卿,后来想到你二人也是朕深信之人,做事一样稳重,扬州的事再大,有朕为你们做主,又有什么可怕?” 两人其实从皇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担忧。 语文说道:“陛下放心,此事用不着顾侍郎。锦衣卫原本就是一把刀,若刀不锋利,留之何用?” “朕相信你是锋利的,但杀人,谁都会杀呀。”皇帝略有叹息,随后从他们两人面前离开。 最后的话有些高深莫测,让他们两位不得不细加琢磨。 其实要前后结合一起听。 所谓杀人都会杀,就是说有皇帝撑,哪个人当了锦衣卫不敢杀人? 关键是要让皇上信任你。 两人回去之后心里都不是很有底气,所以大概在筹谋着同样一件事情, ……亲自去扬州。 而他们两位出的时候,正巧撞见永康长公主入。 中那件不喜事,他们都知道。 怀了龙种又小产,这也算是命了。 所以近来后求子,实在也是正常情形。 乾清,朱厚照盘腿坐下,翻阅奏疏, 他的姑姑永康长公主就在他左前方,行的还是大礼。 “姑姑是自家人,以后称谓、礼节都可以简单些。否则便没了家里人的觉。” 永康公主仪态端庄,说:“是。四五前臣与两位贵人拜了送子观音,今又去算了一卦,乃是火地晋卦,原是大吉之相,但算卦之人说,若要生子女延其种,还要有些的机缘。” 朱厚照抬头,“什么样的机缘?” “说是积德积福。” “积德积福?” 那不就是不要杀生,留人之种? 有上次永康长公主来说永康侯之事,朱厚照相信她。 只是略微觉得这个卦有些巧。 “姑姑,此人算得准么?” “准的,当场有几人,他能看其过往,算其将来。便是臣这样微服去的,他也算得准。” 朱厚照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手法,不过这种东西在他看过的各种骗术之中实在是小场面了。 当然也无所谓,兴许就是江湖术士口才练些,混些银子过生活。 反正说点吉祥话,女人听了觉得心里舒坦这也行。 这不是什么大事。 到了午后, 韩文、闵珪、英国公和张敷华递条子入。 韩文奉圣旨清盐法之弊,永康侯、南宁伯都由其审理。 其实除了这些案子,近来较大的变化,便是许多勋臣将盐引退还到了户部。 “此次朝廷大论盐法,许多人这才了解其中真相,也深知陛下忧国之深。为孝敬君父,以英国公为首等十余公侯伯爵退还盐引计两万余……” 朱厚照面不变, 什么孝敬君父。 还不是因为永康侯被抓起来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