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紫衣是个干脆利索的人,每天都是这样,打不过那病痨就认输,回去练上几招,隔天便再来,她是间无数年来天生凝聚而成的异物,生来就悟极高,惊才绝,有了病痨这样的切磋对象修为更是一千里,可她越是和病痨打就越对面前这个病怏怏的男人心生敬畏,他的修为简直就是深不可测!!! 别看他平时总是病怏怏的,可信手的一指一掌都如天崩地裂,移山倒海一般,梦紫衣也是越来越不明白,这样修为惊天的一个男人,为何总是像个病痨一般,为什么会只守在这忘川河,年复一年地看着那些早已开遍整个忘川河两岸的曼陀罗。 到了后来,梦紫衣打的久了也知道,想要从这病痨手下闯过六道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既然有了这么厉害的切磋对手她又何必再去那三界找什么对手。因此她打消了去三界的念头。可在面对这个病痨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必须要去的样子,因为这样,这个时候,那个病怏怏的男人才会打起一点神,认真地和她过两招。 但每一次,梦紫衣都是很快便败下阵来。 梦紫衣忍不住问那病痨:“你怎么会这么厉害的?” “是谁教了你这么多厉害的法术?” 病痨这一次出奇地身子一颤,又咳了片刻道:“是一位故人教我的!” “哇…那你那位故人岂不是更厉害?”梦紫衣眼睛里是星星。 病痨沉默了,闭上眼好久才缓缓道:“那位故人如今已经不在了!” 梦紫衣没心没肺,无视病痨的神继续追问道:“哇,这么厉害的人也会死啊?” 病痨在面对梦紫衣的时候好似总是格外地大度,片刻之后再睁开眼,温柔地看着那些紫的曼陀罗道:“她还在,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梦紫衣出奇地没有再追问下去,也是静静地坐在了六道台上陪她看起了曼陀罗花。 后来看得久了,梦紫衣发现自己也喜上了这种觉,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有记忆以来一直都很喜这种紫,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如此。 渐渐地,梦紫衣和病痨接触久了就总好奇他的往事,每天不断地就是问这问那,可病痨从来都是闭口不提。 “喂,病痨,你为什么能抢走我的剑,你竟然还知道她的名字,不应该啊,她是和我一起出现的,在你之前没有人见过她。”终于有一天,梦紫衣再忍不住把这话问了出来。 “呵呵,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我前一世的记忆。” “你也有前世,你也入轮回?” “我倒是希望没有。” “为什么啊,我就羡慕你们,能轮回投胎,能转世重生,无数段的回忆,无数段的人生,不像我,就是空气里蹦出来的,没爹没妈,不能转世,不能轮回,什么记忆都没有。”梦紫衣说道这里撅起了小嘴,样子十分可。 “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吗?”病痨看着曼陀罗淡淡地开口。 “真的一点都没有!”梦紫衣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向往地看向忘川河畔的曼陀罗花,总觉得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一般。 “能忘记掉也好,有些东西记着就是一种煎熬。” 而每当聊到这里的时候那病痨便会沉默下去,扔梦紫衣再怎么挑都再不开口。 他靠在一边的桌子上,静静地看着那绽放的曼陀罗花,可不知道为什么,梦紫衣觉得他不是在看花,而是在睹物思人。 难道他真的有前世今生? 梦紫衣不得而解! 而从此之后,轮回台上便多了一个紫的身影,她也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如此接近这男子的人,而且她发现,比起他那了不起的修为,他更像是个不懂生活的凡人。在每天绝大部分的时间里,这个病痨都在重复着一些看起来十分幼稚无趣的事。 比如发呆、看花,又或者在忘川河畔钓鱼,然后再把它们都放回去,再又或者伸手拦下那从空中飘散下来的点点鬼火。 梦紫衣无聊的时候都会问他在干什么。 他回答,在等人! 他想了想,似乎怕梦紫衣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等一个永远都不会来的人!” 梦紫衣渐渐地和病痨比试的次数越来越少,更多的梦紫衣都是和这个病怏怏的男人坐在一起喝茶看花,甚至发呆,她发现其实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而她每次回忆起以前打打杀杀的子就到好笑,实在想不起为什么之前自己有那么多的力。 “就这样一直生活也蛮好的嘛!”梦紫衣好像喜上了这种平淡的生活。 地府没有节,梦紫衣呆的久了也知道,每次曼陀罗花开了又谢就是一年过了。就这样复一,年复一年,等到梦紫衣幡然醒悟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这么久,整整一甲子,六十年了! 而那个病痨也好在一直等他那个永远不会来的人,梦紫衣也始终没能打败他去往三界。 但她超乎寻常的应力却是告诉她,这样的平静生活应该快要到头了,那个病痨的行为也有些怪异起来。 梦紫衣甚至知道,那个男人在她睡着的时候竟然伸出一只手来想似要抚摸她的脸庞一般,可没有一次手掌会落下来。 “如果真的落下来会怎么样呢?”梦紫衣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梦紫衣也没有等到落下来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平常到再不能平常的清早,梦紫衣一觉醒来发现那个病痨没有像往常一样端坐在他的那张破椅子上,更奇怪的是,他此时负手而立,站在了忘川桥的桥头上,静静看着那阎罗殿十殿阎罗的方向。 “你怎么了?”梦紫衣应力非同寻常,她的心绪一直都不安宁,她知道今天肯定要出大事!!! “没什么事,喝茶!”病痨见梦紫衣醒来,笑了笑,斟了一碗茶给她。 “哇~!你又研究出新品来了?”梦紫衣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她此刻总觉心绪不宁,而且以往每每病痨研究出新品来的时候都是两人最高兴的时候,可今天她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她想用大点的呼声扫走这种不安! “嗯,是新品种,我用龙鲤的须去腥,再加上两片桂树的叶子,水也选得无之水,熬上十几个时辰,才能有这样浓郁的香气。” “哦,对了,配方我写在了这里!”病痨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慢慢递给了梦紫衣。 梦紫衣皱眉,他从来没见过病痨写方子。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