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真正留给叶瑾声赖 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新年的第一天,叶瑾声要穿好衣服,去亲朋好友家中拜年。 最后,还是谢青珣亲自过来,把叶瑾声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瑾声,该起身了。 叶瑾声生无可恋地被从被窝中拖了出来,一头长发有些凌 地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玄玠,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嘛!叶瑾声被拖出来的时候,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谢青珣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瑾声,待会儿黎琼他们就要来拜年了,你确定要这样见他们? 黎琼? 叶瑾声的脑子终于舍得转动了几下,然后他猛地跳起身,卧槽!玄玠!为什么你现在才提醒我?! 谢青珣不由得道,我之前便来喊过你一次,只是那时瑾声睡得正香,我便 叶瑾声套上衣服之后,随手往谢青珣的手里 了一把梳子,快,玄玠,帮我一把! 谢青珣: 叹了一口气后,他不得不以一种有些别扭的姿势帮叶瑾声梳起了头发。 . 等叶瑾声收拾好自己,来到正厅之后,之前一直等候的黎琼、李苟等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险些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叶瑾声才不肯 面的,这就好,这就好。 与黎琼、李苟几人 谈了几句,叶瑾声重点关注了原本楮宅内的造纸匠人的问题,知道匠人们在临时的住宅内还算是安心,只是大家都在期待着开工,希望等过完年之后,就能尽快干活儿。 叶瑾声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就同意了下来,提前开工也是安抚人心,虽然新的造纸工坊还没有建好,但是造纸的工序完全可以在临时住宅内提前进行。 只是,两个人将要离开的时候,叶瑾声却将李苟喊住了。 郎君可是有事情要吩咐?李苟正 道。 确实是有事。叶瑾声笑着道,玻璃的事情如何了? 李苟行了一礼,道,不负郎君所托,再过些时 ,应该就能成了。 真的?!叶瑾声眸子一亮,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这样一来,新建起来的造纸工坊,就完全可以安装玻璃窗了! 李苟非常肯定地道,是真的,这段时间,在瓷窑中煅烧砂石的时候,已经有了郎君之前所言的琉璃珠出现。 那就好!叶瑾声忍不住重重地拍了李苟的肩膀一下,豪放地道,等玻璃制成,李苟,我给你加工钱,翻一倍! 不对,叶瑾声又想了一会儿,道,不然,翻两倍? 见李苟的呼 变得急促起来,叶瑾声又试探 地问道,那翻三倍? 对于李苟这样的技术 人才,叶瑾声还是非常希望能把人给留下来的。 等李苟终于缓过气来之后,他连忙道,愿为郎君牛马! 叶瑾声笑着道,不要有太大的负担,这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以李苟的技术,叶瑾声还真担心有人把他给挖走了。 . 等别人拜访完之后,叶瑾声又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提上了准备好的木制礼盒,与谢青珣一起坐进了马车,前去县府拜访宋昀宋县令。 和叶瑾声以及谢青珣的惬意比较起来,宋昀的这个年过得可实在是不怎么样。 别人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他还在伏案调查;别人听着外面的鞭炮声祈福,他还在审讯;别人和自家的孩子玩闹,他还在写县府公文。 总而言之,一个字,惨。 等到谢青珣和叶瑾声前来拜访的时候,宋昀的眼睛下面已经挂上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宋先生,你这是叶瑾声有些吃惊,明明之前宋昀的黑眼圈儿还没有这么严重的来着? 宋昀打了个哈欠,你们来做什么? 因为谢青珣和叶瑾声也不算是外人,宋昀的语气也十分随意。 叶瑾声提了提手里的木制礼盒,我和玄玠过来,是给你送吃的和新年礼物的。 吃的? 宋昀把书案上的东西一推,正好,我还没吃早饭呢,你们来的正好。 叶瑾声看了一眼外面的太 ,虽然冬天的太 不是那么刺眼,但是看太 的高度,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早饭? 难不成宋昀是从昨天晚上一直忙到了现在?就连过年都没有歇下来? 想到这里,叶瑾声不由得对宋昀产生了些许的同情。 . 食盒中放着的是刘娘子一早就起来准备好的饺子,仍旧是白菜猪 馅儿,刚出锅没多久,还是热气腾腾的呢。 宋昀夹起来一个,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 饺子。叶瑾声连忙道,还记得宋先生之前吃的馅儿饼吗?饺子也是把馅料包进去的面食,但是做法和馅儿饼不太一样。 馅儿饼是蒸出来的,但是饺子是在水里煮出来的。 煮出来的?宋昀想了想,听着倒是有些像汤面。 叶瑾声立刻笑了起来,其实饺子要是煮散了的话,确实就变成片儿汤了。 还有这么多种吃法?宋昀笑了一声,然后将那一只小巧的饺子送进了嘴里。 面皮被咬破,锁在面皮中的汤汁随之渗出,白菜和猪 混杂,鲜香的味道弥漫在 齿间,让宋昀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几口咽下肚之后,宋昀立刻道,好吃! 叶瑾声立刻笑弯了眼睛,宋先生若是喜 吃,这里还有很多。 原本是想着让宋昀把饺子分一分的,所以叶瑾声带过来的饺子有很多,但是现在看宋昀吃饭的架势,叶瑾声觉得,或者只是宋昀一个人,就能把这一整盘饺子给吃完。 . 而事实也正如叶瑾声所猜测的那般,宋昀或许是真的饿了,一个人风卷残云般把那一大盘的饺子吃了个干干净净,末了还端着一碗饺子汤,慢慢喝着。 宋先生。叶瑾声忍不住有些担忧地看着宋昀的肚子,你一下子吃这么多,胃能受得了吗? 现在可没有健胃消食片,吃撑了就只能自己慢慢等着消化了。 宋昀十分没有形象地打了一个 嗝,没事儿,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过饭了,你们来的实在是很及时。 谢青珣看了宋昀一眼,开口道,若是宋伯父在此,晖之定会被打手心。 打手心? 叶瑾声好奇地看向了谢青珣,眸子里是 的探究之意,原来,宋先生小的时候,也会被打手心? 乍然间被谢青珣掀了老底,宋昀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对叶瑾声道,瑾声可知,玄玠幼年的时候都做过什么? 叶瑾声眸子一亮,立刻道,当然想知道! 宋昀挑衅地看了谢青珣一眼,道,玄玠幼时总是生病,他又不喜 喝药,就天天把药汁倒进花盆里,最后直接废了一盆万松雪景。 万松雪景? 那是什么? 想了一会儿之后,叶瑾声恍然,应该是盆栽? 他不由得看向了谢青珣,道,玄玠现在还是一样不 喝药。 谢青珣垂下眸子,那些药喝了也没有用处。 他身体孱弱生病, 本在于他曾经看到过的那些记忆碎片,与其他的事情无关,那些苦涩的药汁自然是没有用处的。 既然无用,谢青珣自然不肯喝药,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况,有的时候,就是谢青珣自己都不敢确定,自己喝下去的那碗药,到底是救救命的,还是害命的。 当然,这些话他是肯定不能说的。 但是让谢青珣意外的是,叶瑾声听了之后,却自动想歪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后,问道,难道玄玠,你那时候喝的药,里面掺了毒药吗? 听到这里,宋昀也不由得一愣,继而沉思了起来。 是啊,若是药汁无毒,那么为何那一盆万松雪景会那么快就死掉呢? 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宋昀忍不住开口,玄玠,此事是真的吗? 谢青珣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现在的他,并不是当年个手无缚 之力的小小少年,他拥有了能够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的力量。 但是当年自己承诺过要保护好的人,却永远的长眠在了地下。 叶瑾声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觉得,与谢青珣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比较起来,自己的过去,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然而,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还躲在谢青珣的怀里,这让叶瑾声觉得非常不是滋味儿。 虽然自己的过去也十分艰难,但是,至少 命无虞。 但是谢青珣呢? 想到谢青珣早就已经离世的同胞姐姐,叶瑾声伸出手,借着袍袖的遮掩,紧紧地握住了谢青珣的手。 谢青珣眉 动了动,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宋昀,也没有再开口,有些事情,想来谢青珣并不愿意拿来博取同情。 即便宋昀是真心,但这所谓的同情之与谢青珣而言,仍旧有些 .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里。 好在,叶瑾声还记得自己这一次和谢青珣过来的目的,又把另外的盒子取了过来,这一件,是送给宋先生的新年礼物。 哦?宋昀将木盒接过,笑着道,瑾声送的礼物,必定独一无二。 叶瑾声笑了一下,希望宋先生能够喜 。 放心。宋昀直接当场打开了盒子,我一定会喜 的。 其实,当场打开礼物的盒子,在梁朝,是一件非常没礼貌的事情。 但是宋昀和叶瑾声、谢青珣早就十分 悉,并不怎么在意这些虚礼。 . 将盒子打开后,出现在宋昀面前的,便是一只 致的紫砂陶壶。 这是茶壶?宋昀将那一只巴掌大的茶壶取了出来,放在掌心细细观察。 叶瑾声道,这是瓷窑里烧制出来的紫砂壶,非常适合泡茶。 宋昀欣赏了一会儿紫砂壶之后,也不唤来仆人,亲自动手,沏了一壶茶。 咦?宋昀又重新握上了那紫砂陶壶,惊讶地道,居然是温的。 叶瑾声笑着道,是的,这便是紫砂壶的一个特点了。 宋昀又拿起了同样是紫砂烧制而成的茶杯,尝了一口茶之后,宋昀 慨,瑾声的妙思,实在是让我汗颜。 叶瑾声连忙道,能烧制出来这紫砂壶,还是多亏了李苟。 若不是李苟烧制陶瓷的经验非常丰富,能够随时调整,叶瑾声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希望。 说起来,我这一次过来,还是有一件事情想请宋先生帮忙。 哦?何事? 叶瑾声指了指紫砂陶壶,还请宋先生帮忙为这紫砂壶写首诗或者是写篇文章。 宋昀眸子眯起,立刻就明白了叶瑾声的意思,这是准备借着自己的名头,帮着紫砂壶打广告啊。 不过 宋昀笑了笑,指着谢青珣道,瑾声这可是找错了人,这种事,还是应该寻玄玠才是。 啊?叶瑾声有些茫然地看向了谢青珣,为什么? 宋昀道,玄玠的老师可是梁朝的名儒,松实先生。 松实先生,那是谁?叶瑾声显然对这个人的名字非常陌生。 说到松实先生,宋昀的目光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松实先生以先师孔子为榜样,立志教化天下百姓。 以孔子作为榜样? 教化天下百姓? 叶瑾声不由得咋舌,这位松实先生的志向可是真的远大。 不过听宋昀的意思,似乎这位松实先生非常受尊重? 这是自然。 说到这里,宋昀不由得十分怨念,说起来,当初去拜访松实先生的时候,我原本还是有那么点儿希望拜入松实先生门下的,结果 见宋昀的目光直接落到了谢青珣的身上,叶瑾声试探 地开口,结果被玄玠给截胡了? 宋昀虽然没说话,但是看那怨念的模样,显然,被叶瑾声给说中了。 在场三人之中,只有谢青珣一个人气定神闲,似乎他们说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 不过,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叶瑾声对于宋昀顿时又高看了几分,自己的拜师机会被谢青珣截胡,若是换了一般人,必定会心里怨恨。 但是宋昀却还是和谢青珣保持着如此真挚的友人关系,由此可见,宋昀此人, 情豁达,确实是一个非常适合做朋友的人。 只是 叶瑾声也觉得奇怪,玄玠,之前怎么没有听你提过? 谢青珣沉默了一回儿后,忽然叹气,珣 无大志,说出来,也不过是辱没了老师的门风罢了。 怎么可能!叶瑾声立刻道,听宋先生的意思,那位松实先生应该也是一位非常讲道理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觉得你辱没了他的门风呢? . 如果真的要这么算的话,玄玠还真的能算得上是松实先生几个弟子中,最没有出息的。 宋昀话说得不客气,叶瑾声忍不住皱眉。 但是,面对叶瑾声的怒视,宋昀却视而不见,径自道,松实先生虽然不肯入仕,但是他教导出来的弟子,却有不少都入了朝堂,且,松实先生的亲传弟子,更是身居高位。 唯独谢青珣一人,当年京城一事之后,便直接带着两个小家伙儿来了扶 ,似乎并没有出士的打算。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