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都快被他训练出病了,尹玉宸告诉她在做什么决定之前,如果心中不确定,就仔仔细细将事情从头到尾地想三遍。 宴记忆力惊人,想了一遍,就震惊地看向尹玉宸说:“你方才说,过了子时,就是七月十五,是你我的生辰!” “你的生辰也是七月十五?!”宴脸上的震惊变成愉悦,哈哈笑道:“我母亲还说,我这生辰乃是凡间鬼门大开之,得此命数过于刚硬,出生起就为我燃了长明灯,还年年都求佛宗长老为我诵经。” “窥见命魂镜之后,我以为普天之下,像我这样的烂命,就一个呢!”宴有种离奇的觉,问尹玉宸:“怎么你也是七月十五。” “哎呀,可怎么办,玉宸,我不知道,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宴连忙放下手镯,去翻储物袋,又去翻她自己的百宝箱,然后说:“玉宸,你看看,喜什么,我都送给你啊。” 宴笑着,脸纵容道:“要是你看上了我父母院子里面的其他东西,我也可以做主给你。” 尹玉宸却站在桌边没有动,答非所问道:“我不觉得命烂,遇见姐姐,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我愿意用一切苦难去换。 宴被说得,只觉得自己没有翅膀,也没有神魂离体,都要飘起来了。 她了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嗡嗡地道:“别这么说……”她有点顶不住。 不过尹玉宸也没有再继续,他总是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恰到好处。 “姐姐,我不想要那些,既然你我命格都一样,生辰也相同,不若……这对镯子,你我一人戴一只,如何?” 宴自然无不答应,立刻又回到桌边,问尹玉宸:“你想要哪条?” 她问的是镯子里面被缩小了无数倍,正在甩尾畅游的鱼。 “姐姐比我大,姐姐先选。”尹玉宸笑着说。 “那我……嗯……”宴最后捡起游动着黑小的镯子,说:“我养这一条吧,这一条挑嘴,还淘气。小就很老实好养,给你。” 尹玉宸料到了她会选择小,因为平时她提的最多的就是这条黑鱼。 “我给姐姐戴上。”尹玉宸说着,拿过了盛装着小的镯子,抓过宴的手给她戴上去。 这镯子一戴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宴顿时觉得手腕一凉,浑身一轻。 她喜地举着手看了两圈,这才伸手对尹玉宸说:“我也给你戴上。” 宴郑重地说:“尹玉宸,这一生遇见你,我也很幸运。生辰快乐,祝愿你心想的都事成。” 尹玉宸听了宴的话,鲛纱下的眼睛有些泛红,但是他没将镯子给宴,让她为自己戴上,而是说:“姐姐,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偷裂魂了。” “我先给你戴上。”宴说着,要伸手来抢。 尹玉宸手腕一转,没让她抓到,反倒顺势把手绕到她后背推了一下,将她推进自己怀中,抱住了她说:“姐姐,我们都不是烂命,我们一定能笑到最后。” “我们也不是天煞孤星,无论如何,我会陪着你。” “嗯……”宴愣了下,嗯了声。 拥抱过后,尹玉宸笑着推宴,“去吧,装得像一点。” “你放心吧,我现在可是修大王!” 宴很快离开康宁院,去偷裂魂的路上,想起了她被抱了一下就忘了给尹玉宸戴上手镯,顿时有些懊恼。 想着回去再戴,就迅速朝着灵器院的方向跑去。 而尹玉宸站在宴的屋子里,拿出手镯,低头看向其中游动的白鱼,敲了镯子一下,说:“不怪我,她没选你。” 而后深口气,迅速将手镯戴在了手腕上。 其实只要宴没被喜悦冲昏头脑,再细心一点点,就能发现这只手镯,尺寸就不是女子的,从一开始,这一只尹玉宸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他戴上手镯的瞬间,康宁院的空气都跟着一滞。 康宁院大阵呜呜响了两声,这是被气触动才会发动的声音,但也仅仅只有两声,很快安静下来,康宁院的外面无人知到。 而尹玉宸手腕上银光一闪,却不是出自手镯,细看才能看出,这种银光,乃是出自手镯之中,那条鱼的身上,那鱼的身上,竟是绘制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尹玉宸在银光亮起的瞬间,抖着手到怀里掏出手帕,却没来得及捂住嘴,便“噗”地一口血,在了桌子上。 第40章 破妄二十七 在了尹玉宸因为要解释,…… 与此同时,正朝着灵器阁去的宴手上的手镯,包括她脖子上的颈环,都迅速闪过了金的符文。 只是宴跑得太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而等在自己院中的莫秋,觉到自己脖子上有什么闪过,正要伸手去查看自己脖子上的颈环,就在荆羽给她设下的能够看见灵器阁门口的符文镜里面,看到了宴果真进了灵器阁。 她顾不上颈环,飞速从凳子上站起来,险些狂笑出声,连忙用通信玉,联系荆羽。 一接通便说:“大师兄我真的没骗你,宴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看到她去偷裂魂了!” 荆羽自然也看到了宴进入了灵器阁,他伸手捏了下自己眉心,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案台之上,还堆积了一大堆内门的事情要处理,大比过后,按照惯例,内门和外门的弟子要一起进入门派的秘境之中去历练。 这些秘境之中,有许多低阶弟子能够用到的灵草灵植,甚至是灵兽的内丹。进入其中也是以比赛的形式,但其实算是一种奖励,在门中秘境里面得到的东西,都归属个人所有,赢得比赛的人还有额外的奖励。 以此来凝聚内门和外门弟子对门派的忠心,这些秘境都是由长老们轮番提供。 这也就是外门弟子们哪怕一辈子都进不来内门,也愿意在衡珏派的外门待着的原因,进一次秘境,便能得到散修几年也搜集不到的好东西。 荆羽今夜要通宵才能把这些分配好,可现在出了其他的事情,他必须放下公事,闪身出门,朝着灵器阁的方向而去。 宴已经被抓个正着,手里正拿着裂魂,和荆羽派来的内门弟子撒威风。 “我拿个法器玩玩怎么了?也轮到你们来管?”宴抱着裂魂不撒手,低头仔细看,将这裂魂的细节都记清楚。 荆羽到的时候,宴正祭出之前荆羽给她炼制的护身小法器,撑开了罩在自己的身上,内门这些守灵器的弟子们,因着这个自保的小法器,谁也近不了她的身。 荆羽出现在灵器阁的门口,眉头微皱,看着宴手里抱着的裂魂,习惯地沉声呵斥道:“师妹,你不要胡闹,把东西放下。” 宴知道莫秋是能看到的,她今天找荆羽闹的事情,还有荆羽扛不住她要死要活,给这灵器阁的门口设下了符文镜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宴只装着不知,任道:“我不过借个法器来玩玩,怎么胡闹了?” 宴说:“大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在胡闹?” 宴虽然是在演,但是这一句话说得也是真心实意。 荆羽语片刻,眉头皱得更紧,说:“要请灵器阁的法器,是要有正当理由的,法器作不当十分危险,岂是随便能拿出来玩的,师妹,你……” 荆羽又要说宴胡闹,但是对上宴明显失望的神,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他其实也在维护宴,一句也没有提起莫秋控诉的事情,是希望宴赶快听话,把东西还回去,将这件事大事化小。 可惜宴今天就是来把事情闹大的,莫秋在符文镜的另一面看着,自然知道荆羽这是在维护宴,气得嘴里都泛起了血腥。 若说莫秋之前对于宴真的没有杀心,只是想要控宴,借她的势去报仇,现在就是真的动了恶毒的心思。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人都要维护这个蠢货! 莫秋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想正在悄无声息地滑向深渊,而她竟然控制不住这种偏的情绪,在心底里疯狂滋长。 她死死瞪着符文镜,瞪着符文镜之中的宴不肯出裂魂。还大言不惭地说:“好吧,我不跟你们闹了,我是奉二师兄的命令,来取裂魂的。” 宴环视周围弟子,说:“司刑院掌院请裂魂法器,不需要你们同意吧?” 确实不需要。 但是现在场中,就连荆羽也不相信宴说的话。 宴看着荆羽的表情,突然间生出了一种无力,她的大师兄,有多么维护她,也就有多少年没有变过,只肯将她当成个只会胡闹的孩子。 永远不肯站在看待一个成年人的角度看待她,可她早已经不是到他膝盖,只会揪他袖口的小女孩儿了。 莫秋在符文镜的另一头冷笑,她倒要看看宴再怎么死鸭子嘴硬,荆羽这个代掌门,肯不肯把他企图害人的好师妹也关起来。 结果就在荆羽上前一步,准备先将裂魂放回去的时候,友臣派过来的两个弟子出来,对着荆羽躬身道:“代掌门,师叔确实是代替我们师尊来请法器的。” 荆羽脚步一顿,他仔细看了这两个人,他对友臣门下多如牛的弟子是认不全的,他还以为一直站在宴不远处的这两个弟子,也是守灵器的弟子。 宴抱着裂魂,看着荆羽,表情有些冷漠,她这个计划,就是利用荆羽的绝对公正,可看到荆羽真的“公正至此”,还像之前一样不肯听她辩解,难免心冷。 既然是司刑院的人要拿法器,荆羽自然没有阻拦的理由,他眼睁睁看着宴将裂魂抱走,带着两个司刑院的弟子离开,掏出了通信玉牌,询问友臣到底怎么回事儿。 友臣是司刑掌院,他向来和荆羽最亲近,也是最接近的,毕竟他修的就是公正道。 可他到底不会像荆羽一样,将自己像个货物一样摆在中间位,他答应宴帮她设计,自然要帮着宴说话。 他回复荆羽:“确实是我要请裂魂,小师妹说想看看,我就让她带人去取了。” 荆羽有疑惑,这件事到处透着诡异,可又找不出究竟哪里不对。 他没时间也没工夫细究,裂魂到了友臣那里,友臣是不会给宴拿去伤人的,荆羽这点还是无需担心的。 所以他就这么回复了莫秋,莫秋追问尹玉宸利用归真持刀伤她的事情,也因为归真能完全隐匿身形未能在阵法上留影,莫秋也没真的受伤,不了了之。 把莫秋当天晚上就气得吐血了。 好在荆羽说话算话,他把止莫秋出门的阵法撤掉了。 而莫秋却因为阵法被拿掉,特别的慌张,总觉得宴随时会利用归真悄悄过来,将她的神魂搅碎。 而这只是宴和尹玉宸商量的第二步,全面击溃莫秋的心理,让她对荆羽也失去信心,才能真的不管不顾。 宴把裂魂给了友臣,因为和友臣说了计划,所以友臣忍不住为荆羽说了句话:“师妹啊,别怪你大师兄,他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有点木的慌,容易后反劲……” 宴若是之前,一定很伤,但是这一次她竟然只是有点叹,摇头道:“他不是,他只是把自己的位置永远摆得很正,他是最适合做掌门人的人。” 宴说:“我先回去了,这裂魂二师兄你先拿着几天。” “嗯。”友臣想了想又说:“你大师兄那徒弟……就那个尹玉宸,确实是有点的。他出身凡间一个野宗门,我查过,那宗门两年前出过一次门内叛变,宗族长老一夜间全都祭天了,后来新任宗主就把尹玉宸送到了衡珏派来,凡是宗门血祭后活下来的,绝不可能真的是什么单纯的人,你也别他说什么都信。” “嗯。”宴答应了,但是心里反驳:他就是很好,还送了我生辰礼物! 宴急着回去和尹玉宸说今天也很顺利,跟友臣告别就迅速回了康宁院。 只不过在康宁院找了半晌,也没有找到人影,尹玉宸大概是回羿光院了。 宴有点失落,她还没给尹玉宸戴手镯呢……不过看了一眼灵钟,想到了每天晚上到时间了,大师兄都要催尹玉宸回去,也没多想,明天再说也是一样。 宴洗漱清理了下就休息了,闭上眼之后躺在上了鼻子,总觉得屋子里有股子淡淡的腥味儿。 她掀开幔朝外看了看,屋子里没什么异样,她又躺回去了,闭上眼很快睡着。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