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吐出来的时候,又看见含期待的两张小脸,只能强忍着不适咽进肚里。 “好不好啊?娘亲。” “嗯,好。”艰难地将生咽进喉咙,也失了再尝第二口的勇气。 偏生两个小的见她吃了,就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呼雀跃:“要是娘亲喜吃,以后我和哥哥天天抓小螃蟹,小咸鱼来给娘亲烤着吃好不好。” 不,大可不必! 随着渐中移,他们也在岛内寻了个山用作暂时休息的落脚地。 奇怪的是物资丰饶,地广树茂的岛屿有些过于安全了,安全得连一头大型野猪都没有,有的只是人畜无害的兔子,小鹿。 今夜月甚好,白笙没有睡在铺了水晶草,海藻珠的山里,而是选择以天为被,以地为。 “白白是睡不着吗,还是在担心什么。”夜里担心她凉的闻瑜正像个火炉贴抱着她后背,并将一对儿女扔在山。 嫌热得慌的白笙将他推开,双手枕着脑袋看着天上繁星:“我在想,我应该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体会过抬手间移山倒海,翻手搅山河的强劲实力后,谁愿意当一个连只都杀不了,甚至是任人宰割的普通人。 “这里不好吗?就我们一家四口一直生活在这里多好,还没有外人打扰。”鱼尾上她双腿的闻瑜自认,这是他一直梦想的生活。 白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想要试图抓住些什么,谁料抓住的只有一片虚无,反问道:“你喜这里吗。” “只要能和白白待在一起,无论哪里我都喜。”闻瑜拉过她的手置于边落下一吻,目虔诚,“对我而言,有白白在的地方才是家。” 萤落花间,枝影月绰约。 本是提升情的氛围,原本被扔在山里的闻枫,闻雯突然冲了出来,高高举着他们得来的胜利品,扯着嗓子大喊。 “娘亲,爹爹,你们看我和哥哥捡了好多漂亮的贝壳。” “我和妹妹还抓到了几只螃蟹,明天早上我们吃螃蟹好不好。” “………” 闻瑜:他想要宰了这两条鱼崽子的心都有了!!! 子就在岛上一天天过着,因着这里没有外人,没有天敌,白笙经常能看见三条鱼敞着肚皮在草地上晒太,泥里打滚。 甚至不止一次庆幸过,好在他们是鲛人不是水蛇,要不然她看见的就是三条挂在树上的蛇吊着脑袋朝她咧嘴一笑。 为了不让自己完全忘记时间的逝,每到太升起的新一天,她都会在山里的石壁上画上一横。 三个月后,她终于等来了离开这里的一艘海船。 用哭了人鱼的十颗珍珠作为报酬,终是离开了这座岛屿。 也明白了无妄海内的岛屿也有人族居住,只不过他们大部分是体修,少有法修,或者这里的法修应该称为巫修。 “白白,我们在岛上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啊。”戴着一顶草帽遮的闻瑜实在不了解她在想什么。 “因为我喜人世间的烟火味,即使我不融入他们,但我想要受那种氛围。”白笙站在栏杆处,双手负后眺望着那座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小岛屿。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父子三人不是人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严格来说,他们是人鱼,真不是人。 鱼类本不能离水,他们不但能离还晒太,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人鱼。 下了船,久未见到尘世人烟的白笙站在城门口,听着小贩沿街叫卖,左右往来吆喝声,竟有种恍如隔世。 “白白,这座城里我觉好奇怪的。”了胳膊的闻瑜觉得他浑身的皮疙瘩都要跟着冒出来了。 “一切小心。”即使城里有些古怪,但这里有人,有烟火气,便说明这里肯定有人知道回去的法子,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到跟她一起被卷入无妄海的道友。 没有觉到任何不对的闻雯见到前面有不少人围在一起,立刻来了兴趣:“娘亲,爹爹,前面好热闹哦,是发生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正好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来,也解了惑。 “你听说了吗,城主今天打算抛绣球招亲呢。” “我也听说了,不过城主好端端地怎么想到要招亲,还是以这种荒诞的法子?” “这大人物的想法岂是我们这种小喽啰能猜测的,不过我要是能接到城主的绣球,都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去去去,咱们现在连个绣球的影子都还没有看见,你倒是跟着做起了秋大梦。” “城主招亲。”白笙仔细咀嚼了这四个字,总觉得哪里奇怪。 “娘亲,什么是招亲啊,还有什么是抛绣球?”将蟹黄饼咽进肚里的闻枫一脸好奇。 “招亲说的是给自己寻一个如意郎君的意思,抛绣球就是一个女子站着高楼上拿着绣球往下抛,谁要是接到了绣球,便说明是那位女子的良人。” “要是接到绣球的是自己最讨厌的人怎么办?岂不是连后悔都做不到吗?” “人家会不会后悔与我们无关,因为这属于人家的私事,或者家事。”而且抛绣球又没有说过不能悔婚,不是吗? “哦。”闻枫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或许是人都看热闹的心理,他们也跟着来到了据说是抛绣球招亲的琉璃塔。 来到后才发现,这处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人。 刚靠近琉璃塔,一个七彩缤纷带着金线苏的绣球正准确无误地朝他们所在飞了过来。 而后,不偏不倚落入白笙怀中。 “娘亲,这绣球会不会不小心抛错了啊。”咽了几大口唾沫的闻雯看着稳稳当当落在娘亲怀里的绣球,觉得肯定是抛错了。? 第55章 “娘亲, 这颗绣球?”瞪大了眼珠子的闻雯看着娘亲怀里的绣球,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兴许是不小心飞过来的。”说罢,白笙将绣球往地上一扔的时候。 穿着朱红对襟长袍, 鬓别花, 系大红带,生得像鲶鱼成的管家正带着几个奴仆急匆匆赶来。 见到手拿绣球的白笙, 先是愣怔了一会儿, 良好的职业素养很快将表情调整完毕,笑得褶子花开,伸手做了一个请:“小姐,你接了我们城主的绣球,我们城主请你上楼一趟。” “我记得我是女的,这枚绣球………”白笙刚想要拒绝, 但是一想到城主说不定会知道离开这里的法子, 遂点头应下, “麻烦这位大人带路了。” “娘亲,我们和你一起去, 要不然我们不放心。”闻雯见她答应了, 不心慌地拉住她袖口。 如今的娘亲完全就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普通人, 要是没有他们的保护怎能行,哪怕这一片海域都是她家后花园。 “这是?”管家看着和她眉眼相似的小姑娘,问道。 “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换位思考她要是为一个男人生下一儿一女, 肯定也希望对方在外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 “你的丈夫长得可真是好看。”只是一眼,管家便心生恐惧地移开视线, 掌心不自觉冒出一层细密薄汗。 “一个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还不是连自己娘子的心都拴不住, 唉, 说来也是我没本事,留不住人。”闻瑜掩下内心呼雀跃,唉声叹气中宛如被抛弃的糟糠之夫。 “这………” “他前些年摔到了脑子。”摔到脑子,总比他智商低龄化要好。 “原来如此,怪不得。”管家的话里不带上几分惋惜。 不过转念一想,老天爷给了他无上的美貌,剥夺一点儿智力的缺陷无可厚非。 “白白,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闻瑜见她在外人如此埋汰自己,顿时委屈起来,又不曾忘记了正事。 “不好意思,我们城主只邀请了这位小姐一人,还请公子不要让我为难。”管家有些为难的婉拒。 “我怎么是在为难,我只不过是想要和我媳妇一起去城主府做客而已,再说了你们将我媳妇一个人带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闻瑜嘴里的“媳妇”二字念得格外顺口,也不知道私底下偷偷练习了多少次。 “还请这位公子不要为难我们。” “我怎么是在为难,你去和城主说一下不就行了吗,要是不让我陪她一起,那她就不去了。再说了只是一个城主而已,见不见也无所谓。” 白笙知道能见到这位城主,便能寻到回去的法子,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闻瑜破坏,伸手捏了捏他手心,示意他闭嘴。 “还请大人带路,至于我的夫君也是因为太过于担心我,才会吐出此言。” “白白!” “听话,我去一下就回来了,不会出事的。”小明即将从沉睡中醒来,烛龙属妖,锁灵石对它并无任何副作用。 闻瑜见她隐约发怒,也不敢再说要跟着一起去,头金发像是丧失了所有彩,脑袋耷拉着像被丈夫嫌弃的小媳妇绞着衣角,眼角隐有泪花浮现。 “那白白记得早点回来哦,我和孩子都在这里等你,你可不能像之前那样被其他野男人给勾走了魂。” “我会煮好你吃的饭菜等你晚上回来吃饭的,无论多晚,我和孩子们都会等你。”语气微微拉长,像疾风吹残了地荼蘼。 闻瑜几句话下来,不惹得一些围观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那位大妹子看着老实漂亮的一个人,谁知道背地里是这种德,要是我嫁给了那么漂亮的夫君,我恨不得黏在他身边,别说还生了一对漂亮的儿女。”一个大婶想着自家那位晚上睡觉打呼噜磨牙,便止不住唉声叹气当年眼光不好。 生得面白无须,看着柔柔弱弱的男人吊着嗓子骂道:“哼,谁让这女人都是得到手了就不珍惜的物种,之前都骂我们男的渣,如今瞧瞧,那个大妹子也不遑多让。” 好在这些话是在白笙离开后说的,否则她难保不会回头将那条总是胡说八道的人鱼给胖揍一顿。 原本是要上玲珑塔,半路突然拐了弯换了一个角。 随着白笙一走,原本柔弱得不能自理的闻瑜一改反态,周身气势外放令人脚软匍匐在地。 藏在暗处的男人走了出来,单膝下跪:“王,您回来了。” 双手负后的闻瑜微微颔首,目光一直望着白笙先前离开的方向久久未收。 “陈叔叔好啊。”见到来人,闻枫,闻雯也跟着钻出了小脑袋,笑得出一口森森小白牙。 “大殿下,小殿下安好。”陈齐安见这两小魔头也跟着回来了,脸上顿时出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王本身就是一个晴不定的主,再摊上两个小的,他觉得这十年里的平静子白过了。 “对了,娘亲这一次跟我们回来了,你记住让他们藏好自己的尾巴,不允许吓到本殿的娘亲知道不,要不然本殿就将他们扔到赤焰口做烤鱼。”闻枫想到如此憎恶妖兽的娘亲得知了真相后,会不会一气之下将他们都扔了。 “还有这城里是不是新换了一批人了,要不然怎么连本殿下都不认识。” “这些话哪怕不用殿下说,小的也晓得的。至于城里的人,确实是新换了一批。”只因在王入境的那一刻,他们便收到了讯息,更好奇王的女人是谁? 毕竟能被那么一条恶好斗,脾晴不定,暴戾不仁的鲛人盯上,不见得能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 白笙随着管家穿过九曲回廊,垂藤紫落小廊,再往前行数十米,只见墙风车茉莉如霜雪落了枝,原先带路的管家早已不知所踪。 警惕的踏入待客大厅,只见身着红裙烈目的女人正饶有兴趣地把玩着红釉茶杯。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