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忠,我们走了。”正说话间,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停在宝蓝的轿车旁边,后座一个车窗降下,关沙镇派出所所长刘展探出半个脑袋,目光严肃。 “好的好的!”村主任瞿贤忠脸堆笑,赶紧上前两步,招手致意:“刘所,慢走,你们提的整改意见我们全部接受,我们一定整改,马上整改。” “一定扎扎实实的改,别跟我玩虚的,争取下次通过。”刘展毫不客气,然后看了一眼乔伦他们,关上车窗。周永看见警车里面还坐着两个人,都是穿警服的。 “刘所好走!”瞿贤忠挥挥手,警车出村走了。 “这些警察来干什么?”乔伦有点奇怪。 “治安消防检查。”瞿贤忠说:“我们村刚刚被开发成了一个乡村旅游景点,基建工程已经结束,今天镇派出所过来检查治安消防隐患,查出一些问题需要整改。不改不行,我们就等他们签字通过,否则不能接待游客。乔秘书长,你们跟我来吧!” “麻烦你了。”乔伦答应。 “不必客气。我知道市里有个收藏家协会,一直没有见过你们,今天是遇上了。”瞿贤忠走在前,自顾自的说话。乔伦立刻向宋钢使了个眼,宋钢会意,急忙上前跟他并排走着,路上聊天。于是乔伦慢了几步,他和周永落在后面。 “你刚才去村委会看见这帮警察了?”乔伦悄悄地问周永。 “没有。村委会就一个女的,说瞿主任、支部书记带着治保委员在村子里陪人检查工作,要我等着。我说市里有人过来公干,就在村口等着,她才出去找人。” “这么说是村主任回来了,村支书和治保主任陪着那些警察?” “是的。” “周永。”乔伦拍拍他的肩膀,再次夸赞:“你是可造之材,懂得随机应变,恰到好处,好好跟我干吧!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老乔!”周永非常高兴。 转过一个街角,他们果然看到一个小棋牌室开在路边。其实就是一户农舍人家下的一楼,沿街一面改造成了一个娱乐场所,卷帘门高高的收起。屋里摆着三张桌子,八个老农,一张桌子在玩麻将,一张在下象棋,兴头正浓。还有几个围观村民,有男有女,不时吆喝鼓掌,突然看见村主任带着三个陌生人进来,他们立刻安静下来。 不用多问,棋牌室是这户人家开的。看这规模就是一点小小副业,赚一点茶水钱罢了。现在夏收已过,二季稻刚种下,难得有点空闲,村里一些老头老太就在这里消磨时间。见此情景,乔伦他们围着第三张桌子坐下了,准备继续演戏。 “主任。”一个中年农妇从里屋走出来,卷着衬衣袖口:“你跟刘展所长说说,我就这么一个小店还要配两个灭火器,要花一千多块,我一个月都白干了。” “水火无情。”瞿贤忠摆摆手:“这个没得商量。抓紧时间去镇上买,三天以后他们再来检查,你这小店没装灭火器就关门。” “那我就不干了。” “我不信你不干,村里就你这么一家,你会不干?” “那你过来干啥?” “大家听着。”瞿贤忠站在屋子的中间,清清嗓门:“嗯!这是市收藏家协会乔秘书长,文物鉴定专家。因为市里正在着手编写新版的《辰州志》,这是一个重大工程,但是需要找到过去的《辰州志》作为参考。可惜的是老版的《辰州志》一直没有下落,毕竟一百多年过去,他们想来寻访一下,看看谁家有没有这套书保存下来?你们都是我们村的老人,知道的事情多。我要强调一句,找到以后必有重奖。” “什么是《辰州志》?”老农们停下不玩了,有人问道。 “就是官方记载辰州历史的书。”乔伦打开桌上挎包,从里面拿出那本台湾影印版的《辰州志》举在半空:“就是这种,全套128卷,清末宣统版的。这是其中一本,从台湾影印过来的,台湾的也不全,只有三分之二,我们希望找到全本。你们村里谁家保存了这套老版书,我们收藏家协会愿意花十万买下,然后转给市里保存。” “大叔大伯仔细看看,谁家有这套书?”周永着关沙方言配合。 “没有。”老农们都面面相觑,互相摇头。有人说道:“我们都是种地的人,大字不识几个,哪有这些古书?不过以前村里有个秀才,他家倒有一些古书,后来秀才死了,他儿子搬走了,我们村就没有文化人了。” “哦?你们知道他的儿子搬到哪里去了?多少年了?”乔伦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没人知道,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儿子应该也六、七十了。” “清明他不回来给他老爹上坟?” “我们没有遇见,他回来上坟又不会跟我们说,鬼才知道!” “他在我们村里还有没有兄弟姊妹?”瞿贤忠问。 “没有,就是一个独子。” “那他……”瞿贤忠还想问什么,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接完一个电话,他跟乔伦和周永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走了。 “我说。”一个干巴瘦的老农问道:“既然你们都是鉴宝专家,我家有个老东西能不能帮我看看?” “行啊!”乔伦痛快答应:“你拿来吧!我们既然来了,你们家里都有什么宝贝?可以拿来给我看看,我帮你们掌眼。” “那好!”干巴瘦的老农急匆匆的走了。 “我们家里没有过去的老宝贝,再说多少年了,有也都丢光了,现在想想只有后悔,唉!我家……”其他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乔秘书长,就是这个。”十分钟后,干巴瘦的老农喜滋滋的回来,坐在乔伦身边。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圆盘,像是个工艺品,很薄,一面是光光的,一面则雕刻了花纹图案。看着非常老旧,像是铜的,结了不少污垢,给人脏兮兮的觉。 “这是一面铜镜。”乔伦口而出,他接过来仔细端详。众人全都过来围观,一个个是睁大眼睛看着,没人说话,都在焦急等待专家给个结果。 “老哥,这是一块明代铜镜,名叫花开富贵,真货。”两分钟后,乔伦抬头。 “值多少钱?”老农迫不及待。 “一千左右。” “一千万哪?” “一千块钱。”乔伦哭笑不得, “胡说八道!你蒙我呢?”老农一下跳了起来,气呼呼的。 “老哥,明代铜镜整体价值不高,它的工艺不如汉唐,更不如秋战国的。明朝时的铜镜因年代短,铜质差等原因,珍品很少。你这个很普通,我从品相、大小、包浆、传价值以及市场综合因素判断,目前就值一千块钱。你要不信,你可以拿到市里的任何一家古玩商店做个鉴定,如果超出1500块钱,超出的钱我掏一倍给你。” “真的?”老农一股坐下了,目瞪口呆。 “你们再想想看,家里有啥宝贝?”乔伦吆喝。 “没有。”众人摇头。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