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来有三个事,有好有坏。”吴方看着江虹,目不转睛。 “说吧!”江虹一脸平静。 “第一,愿意来刑侦大队吗?专门破案。” “这个……”江虹有点突然。吴方兼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他要调谁就一句话。刑侦大队的人专门负责破案,不会跑车,质类似刑警。但是,江虹其实比较喜在旅客列车上发现问题,追踪线索,打击违法犯罪活动。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吴方内心其实也不想调江虹过来。他的这个徒弟虽然人很扎实,技高胆大,但是还需多多历练,不能有了一点成绩就想加官进爵,虽然刑侦大队也不算啥。只是接下来的这个话题比较沉重,他也觉得亏待江虹,作为一种补偿,他才试图调江虹进刑侦大队。江虹没有快答应,说明他是有独特想法的。 “那第二呢?”江虹问道。 “你的处分决定已经下来,你看看吧!”吴方拿起桌上那份红头文件,轻轻放到江虹面前:“据督察支队调查,你在‘9·6特大旅客财物盗窃案’的侦破过程中违反警务纪律,部分案情,被犯罪嫌疑人利用,造成严重后果。督察支队向公安处建议,由公安处向上报备并且下发文件,决定给你行政警告处分,降低一级警衔。” “哦!”江虹拿起红头文件看着,心里一阵酸楚。说实在话,在青年民警里,他的警衔至少比别人高一级,二级警司。这是他五年的不懈奋斗,踏踏实实工作,成绩显著,上级给予他的特殊表彰。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又退回去:三级警司 “黑子,红头文件写的一清二楚,我也没法帮你。”吴方解释:“你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法》第三章第22条第2款,警务工作秘密。依据第七章第48条规定,给予行政警告处分,降低一级警衔。” “知道。”江虹点了点头,他把红头文件退还吴方。其实,不用吴方解释,他也懂得这些法律条文,平时经常学习考试,这些规定早已烂于心。只是五年多来,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受处分,那个东西应该离自己很遥远,不想今天却摊上了。 “你要正确对待,功过不能相抵,你明白吗?” “明白,就是……” “就是什么?” “师傅,我这一跤摔的太重,不过我不后悔。” “你呀!你还执不悟?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情种。当初,我就不该调你上绿皮车,让你认识了斯雨兰,惹出这么大的祸害,我是后悔莫及。唉!你有一半心思放到邝霞身上就好多了。”吴方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当初你我都不上绿皮车,没有你跟谭车长的冲突,你也不会认识邝霞。” “那倒也是,真是机缘巧合,哈哈哈哈!”吴方摸着脑袋笑了。 “不管怎样,这一页过去了,我从头开始吧!师傅,又有什么新的任务?”江虹不愿再去谈论个人恋问题,他不想跟吴方再次发生争执。毕竟每人受不同,他俩又不是一代人,萝卜白菜,各有所罢了。 “好吧!”吴方收起红头文件:“9月25号晚上十点多钟,一对农民夫在柳叶河跳水自杀,这事你知道吗?” “媒体都报道了,社会热点新闻。不过因为过路群众及时发现,两个人都救上来了,应该没啥事吧?” “暂时没事。” “师傅,这是一个意外事件,它跟我们有关系吗?”江虹不解。 “你知道这一对夫自杀的原因吗?” “说是女儿被拐卖了,他们出来寻找女儿。” “他们来自贵州山区,大山里的农民。男的叫云冬河,今年五十有零,女的叫田贵珍,四十五岁。22年以前,他们有个三岁女儿在家里被人贩子抢走了,找了两个多月没有下落。当地警方即时立案,投入警力在辖区内搜寻,毫无结果。22年以前,公安科技还很落后,互联网不发达,找人靠两条腿,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大海捞针。” “所以没有任何结果。” “是的。” “那个女孩叫啥名字?” “云娜。” “云娜?一个很美丽的名字,一定也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江虹叹。 “案子一直挂在他们县公安局。除了依靠警方,他们夫自己也会出来寻找。每年夏收以后,还有冬闲时节,夫两个就会出来,一路打听,漫无目的,寻找女儿。22年时间,他们走了中国一百多个城市,包括近郊乡村,一无所获。” “这个不是办法,应该抓人贩子。” “云娜是被人贩子偷走的,也可能是被抢走的,谁也没有见过那人贩子。这是单独作案?还是团伙作案?因为没有目击证人,当地警方也没有人贩子任何资料,所以就是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寻找女孩。” “原来如此,那不成了无头案了?” “天长久,岁月无痕,22年都过去了,当年三岁的小女孩,现在都是二十五岁大姑娘了。女大十八变啊!见了面都不认识了,人就更难找了。当地警方束手无策,只有云冬河夫俩始终不离不弃,每年都会走出大山,到全国各地去寻找女儿。” “他们采血入库了吗?”江虹知道,国家为了保护妇女儿童合法权益,保障家庭安全,一直都很重视打拐工作。公安部不仅仅自上而下成立了“打拐办”,还专门搞了一个dna信息库,凡是寻亲的人,都可以到本地的派出所,申请血,验明dna信息,录入dna信息库后进行比对,从而确定双方血缘关系。 “十年前就采了。”吴方回答。 “这么说来,公安部的dna信息库里,没有云娜的dna信息?” “所以这个案子一直拖到现在,没有任何进展,云娜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个案子很棘手啊!不过,这是地方警察管的案子,跟我们有关吗?”江虹直言不讳。 “今年七月,夏收结束,云冬河夫俩又出来了。这次,他们不知什么原因,千里迢迢来到辰州寻女,风餐宿,乞讨为生,找了两个多月,没有一点收获。田贵珍的眼睛突然失明,看东西是一片模糊,所以绝望跳河。” “真是一对患难夫!”江虹敬佩的说。 “他们被救起来以后,经过120的送医抢救,目前已无大碍,在辰州市的收容救助站暂住。女儿没有找到,他们夫都表示想回家,但是身上仅仅剩下几十块钱。所以,救助站前几天给公安处来了电话,说是已经买了10月3号g1678次列车车票,帮助他们回家。救助站的人手紧张,没法派人护送,希望我们乘警路上多多关照。” “行啊!没有问题。”江虹答应,心里却冒出了一连串的问题。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