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廖星辰朝扬就是东苑的,宋连飞和方振是西苑的。 门口只有他和廖星辰,但朝扬十分确定,徐磊口中的骰盅王指的绝对不是他,他本不会那玩意儿。 以前苏秦生的时候很和林子老高玩骰盅,朝扬也想加入他们,结果玩了两圈就被苏秦嫌弃的赶到了一边。 廖星辰在心里给徐磊又记了一账,再多集两笔就能得个【正】字了,可以揍了。 他推着朝扬走进包厢,长腿跨过西苑那帮人,踢了踢徐磊示意他让位置。 徐磊故意往旁边人身上倒了一下,没动,说:沙发太小了,你们俩挤点坐。 说完把骰盅递上去。 朝扬几乎是贴着廖星辰坐下来的,廖星辰把手往后一放,远看就像是他搂着他,姿势亲密无间。 廖星辰从徐磊手中接过骰盅,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心里的那个【正】字又少了一笔。 来的都是准医学生,没一个人是烟的,包厢里的空气干净不浑浊。朝扬和廖星辰两人都是在家洗了澡才出的门,这会儿离得那么近,彼此身上的味道清晰可闻。 一个是甜淡的柚子味,而另一个是清冷的薄荷味。 朝扬被那薄荷香拢得心猿意马,想换位置又舍不得,只得抿着,每隔几分钟转头呼一下新鲜的空气。 初秋的夜晚微凉,廖星辰穿了件七分袖的灰T恤,他长腿曲折,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扣着骰盅。 身上的气场瞬间就让周围都静了下去。 玩什么? 西苑代表宋连飞以前和廖星辰玩过一次骰盅,知道这人狡诈得很,便悄无声息地把赌注调小:大家都是邻居,一次半杯吧。 倒旁边的徐磊起来就给他一巴掌:草泥马,刚才你跟我玩的时候明明是一次一杯! 难道老子和你就不是邻居了?见到高手来了就怂,我真为你们西苑到丢脸! 妈的,玩个骰盅还特么玩出大院分裂来了,少年人就是经不起,宋连飞拍台:一杯就一杯,谁怕谁!来! 骰盅其实玩的就是心理战术,对手喊出来的数字是真是假,全凭猜测,朝扬不太懂游戏的规则,但只是在旁边观战都觉得很刺。 宋连飞连着输给了廖星辰几次,已经要喝吐了。但他身上扛着西苑的脸面,男人不能轻易言败! 又玩了一轮,廖星辰滴酒未沾,他觉得有点无聊还有点困,余光望见旁边那位一脸兴致,十分想参与的样子。 他不动声把骰盅挪过去,问:想玩? 朝扬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会玩。 方振一曲高歌唱完,接着又唱了首《天路》,包厢吵得要死,说话得对着耳朵才听得见。 廖星辰借机把头低得很近,嘴几乎要贴到朝扬的耳廓:没事,我教你。 朝扬一动不敢动,憋着气说:会输的。 廖星辰揣着坏心思逗他:不怕,输了我来喝。 得知廖星辰要让朝扬上场,他来顶酒,宋连飞又清醒了,觉报仇的机会来了。 毕竟朝扬是整个大院成绩最差,但是最乖的孩子,别说骰子了,这人连斗地主都踏马不会。 宋连飞:扬扬别怕,来,我会给你放水的! 既然都这么说了,朝扬当然得上,他早就想玩儿了:老宋,你可千万要让我啊! 说完把骰盅摇得哐哐响,气势足,廖星辰都被他这个新手模样给逗笑了。 一顿作猛如虎,打开一看只有三四五,朝扬看着自己摇出来的散装数字,哭无泪,他求救地望向廖星辰:这怎么喊啊? 宋连飞马上耍赖:不可以请外援啊!自己摇的自己喊! 朝扬瞪眼睛:你怎么这样! 廖星辰笑道:没事,你想喊多少就喊多少,输多少我喝多少。 朝扬觉比进考场还要紧张,他目光在廖星辰,宋连飞,和骰子间扫了个来回。 最后咬着喊:三个六! 宋连飞立马跟着接:四个三! 朝扬心脏扑通扑通,喊得气势如虹:五个六! 宋连飞被他这仗势唬住了,愣了一秒后接:六个六! 朝扬大手一挥:开!我没有! 总共就十颗骰子,他不信宋连飞手上有五颗,有的话他也只能认了。 宋连飞: 靠,这新手踏马和他想象中的新手不一样啊,新手玩骰子,一般不是有什么喊什么的么? 输给新手丢脸的,宋连飞不信,干掉一杯酒后道:妈的,再来! 十圈下来,朝扬运气爆棚赢了六局,廖星辰替他喝了四杯酒,而西苑代表已经遁了。 朝扬做什么事都喜找人邀功让人夸他,他今晚第一次赢那么多局,脸上的笑容都不下去。 他转头去找廖星辰:我厉不厉害? 廖星辰酒量不差,但看着朝扬的脸,觉得浑身有点热,他靠在沙发上,笑得痞气:厉害死了。 朝扬看着他那个笑,觉得自己要是有心脏病肯定已经暴毙了。 宋连飞放完水回来,看东苑的那两人像看怪物:老子认输,草,玩儿不过你们。 方振终于放下话筒也放过了大家,他从点歌台下来,说: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徐磊灵光一闪,决定为他辰哥的情推波助澜一下:这个好,玩不玩? 听到要玩真心话大冒险,旁边几个玩游戏的也喊要加入,队伍从五人扩大成了十人。 徐磊在桌子中心放了个酒瓶子:转到谁就谁啊,回答不出问题就要选择大冒险。 两个都不肯的话就喝深水炸弹! 宋连飞都喝怕了,他在台下狠狠踢了徐磊一脚,怒骂:你踏马今晚是想醉死在这里么? 徐磊在调深水炸弹:都说了要通宵了,不醉不归嘛,是男人就别怂! 一直在唱歌的方振也倒了戈,老宋,你出门前还嚷嚷着,要让东苑那帮人尝到败头,自己先倒下可不行啊。 宋连飞: 宋连飞:踏马的老子要搬家,扬扬,你们单元还有空房么?老子以后要做东苑人! 朝扬看这帮人搞大院分裂快要被笑死了,整个倒在廖星辰的身上不停的鹅鹅鹅。 笑到一半发现廖星辰一直在看他,又红着脸坐直身子。 深水炸弹调好后游戏正式开始,前几轮都是很小儿科的问题或者大冒险。 可到后面酒劲上头了,这帮好学生都玩疯了,什么【请问你自卫过几次】,【请和包厢里任意异说我你】,这种限量级的问题和要求都敢往外蹦。 桌中心的酒瓶又被人转了起来,这一次的真心话问题是:请问你现在有喜的人吗? 而大冒险是:请亲吻你身边的人十秒。 朝扬被这俩句话吓坏了,他一直盯着那飞速转圈的酒瓶,心里不停的默念:不要指到我,千万不要指到我 酒瓶越转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瓶口指的不是朝扬。 却是他旁边的廖星辰。 作者有话要说: 请选择真心话或大冒险。 PS:我怀疑我评论区养了一群土拨鼠 PPS:明天(周二)就要上夹子了,晚上11点后才更噢~么么哒 第27章 我喜你(二合一) 刚才还闹哄哄的酒桌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除了徐磊,其他人都觉得这空酒瓶缺脑子,又或是里面可能装了个豹子胆。 总而言之, 没人敢出来拱这位冷面学霸去大冒险或者说真心话。 只有学霸本人赞许地看了眼那个空酒瓶,心说今晚这趟总算没白来。 野心不大就不是廖星辰了, 无聊一晚上终于等来场重头戏, 他挑着眉跃跃试问:我能两个都选么? 宋连飞坐在他的左边, 喝多了耳朵不好使,把这句话听岔成了我能两个都不选么? 这人今晚被廖星辰灌了大半打的啤酒, 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 酒能壮熊胆, 宋连飞伸手捞了一杯深水炸弹, 豪横地砸在廖星辰的面前:那不成, 规矩就是规矩, 选不出来你就得喝! 徐磊硬是下没来及说出口的没问题,并默默给这位西苑代表点了香。 廖星辰凉凉地觑了宋连飞一眼,目光不知道有多核善, 就可惜宋连飞没瞧见。 被这么一打岔,再说我两个都要就不太合适了,廖星辰心里取舍了老半天, 才决定道:我选真心话。 反正是他廖家未来的家属,等今晚把人追到手了,大冒险什么时候不能做? 有人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真心话对清心寡的学霸来说简直就是个摆设,因为他肯定会毫无负担的回没有。 朝扬也是这样认为的。 老干部的生活三点一线, 不是学校上课就是家里补课,枯燥乏味得不行。 相处一个多月下来,朝扬就没见他和谁打过电话, 捧着手机的时候都在玩游戏而不是在聊信息。 如果有喜的人的话,肯定不是他这个样子的。 朝扬心里这么笃定的想着,心里泛出一丝难过的情绪,怎么每次都是他苦的单相思。 同时又有点开心,心情在好与不好之间反复横跳。纠结大王都没他这么纠结。 廖星辰有意无意地往朝扬身边靠了一下,眼尾带笑语气平淡道:嗯,我有喜的人。 因为贴得近,朝扬可以清晰受到他说这句话时带来的轻微震,贴着皮肤、顺着骨和血,一路震到口的位置,刺麻麻的疼。 痛到他几乎要无法呼。 廖星辰的这句真心话,比深水炸弹还踏马令人上头,旁边猜码的唱歌的发呆的听见这边的动,纷纷丢下手里的东西,一窝蜂全围了过来。 卧槽!!????? 真的假的?谁??? 平时总端着一张冷脸闲人勿进的廖学霸,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再加上橘黄的暖光照映,看着平易近人了不少。 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开扒: 是谁啊?是我们认识的么? 学校的?我们班的?还是咱大院的? 廖星辰瞄了眼头低低的朝扬,不遮不掩道:嗯,大院的,你们都认识。 朝扬的头更低了,差点就磕桌子上。 他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刚才的那些话他一句都没听到,什么鬼我有喜的人。 放狗! 我不允许! 你是我的!! 朝扬心里酸酸的,眼眶也的,想哭又哭不出来。 怎么这样啊,他今天早上才发现自己原来喜廖星辰,晚上就听见他说他已经有喜的人了。 失恋来得太快简直让他猝不及防。 我,我去趟厕所。 朝扬一秒都不想再逗留,站起身就跑了。 徐磊定的是最大的包厢,配有两个厕所,朝扬当没看见,拉开包厢门溜到了外面。 他绕着一般的走廊漫无目的走了很久,后来干脆走到了外面街上,坐在路边的花圃带上发呆。 朝扬望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和人来人往,这个点明明是市中心最热闹最繁华的时候,他的心却空寂得如同一个真空世界。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情这东西真的好难啊,朝扬心里闷闷地想,为什么重来一世喜上的人,也不属于他呢? 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牵着妈妈的手从面前走过,朝扬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和廖星辰见面时的场景。 朝扬小小只,走路都还不利索的时候,就被工作繁忙的父母扔回了乡下,给退休在家的老人照看。 可医生哪有闲着的时候,即使是退休了,老人家还是热衷于到处去看病的,今天去这家坐坐,明天到那家走走。 所以朝扬的整个童年都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自由奔放,同时也极度缺。 幼儿园搞亲子运动,他永远是站在旁边观望的那个,放学了,别的孩子都有父母接,有爷爷接,有小叔阿姨接。 只有他,小班就已经背着书包,独自步行回家了。 明明幼儿园离家不远,一路上有蟋蟀可以抓,有蝌蚪可以看,有时还能捡到从树上掉下来的小雏鸟。 新鲜的乐趣每天都有,但朝扬还是觉得那一路走得很漫长。他也想有人能陪他一起回家。 爷爷对小孙子是疼的,该有的都有,想买的也都给买,物质上从没亏待过。 但唯独缺了最重要的陪伴。 后来老人家身体渐差,照顾自己都成问题,杨欣兰和朝海不得已又把朝扬接回了身边。 那是朝扬第一次进大城市,从车站出来,打车回滨江大院,他脸贴在车窗上,看着路上驰骋的四轮车都觉得十分新奇。 负责接送的车是廖院长调配的,车窗擦得干净,车座套也是雪白的颜。 到了滨江大院门口,司机从外面开门,朝扬下车的时候回头一看,发现原本透亮的窗玻璃上印着他的小掌印和脸印,车座也被他的鞋脏了一道。 司机注意到了这位小朋友眼里的羞赧和不安,赶忙安道:没事,我擦擦就干净了。 朝扬收起愧疚,小声道歉:不好意思,麻烦叔叔了。 越单纯的孩子往往心思越是,来到新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和物,朝扬自觉地把自己排成了不入格的那一方。 他觉得他和这里不搭。 但他的子又促使他热着这里的一切。 他努力的融入新的生活,和父母也好,和街坊邻里也好,和楼下的阿猫阿狗也好。 他尽可能地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去,努力变成一个人见人的人。 朝扬常年在乡野田间撒野,爬树摘果下池塘捞鱼什么都做,烈把他的皮肤晒得黝黑,巴掌大的瘦脸上只剩下一对圆炯炯的大眼睛。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