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次摊牌,两个人还是头一回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起原身。 很奇怪,张秋雪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嫉妒或者说嫉恨的情绪,如果有,大概是恨其不争吧。 韩千钧想了半晌,时间长得张秋雪都快睡着了,他才说:“可能。” “哎,你这个人可真不会说话!”张秋雪爬起来,在韩千钧脸上拧了一下子。 这下,她的心情就有点微妙了。 手被从他脸上拽下去攥进手里,韩千钧说:“你俩不一样。” “废话。” 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黑暗中,韩千钧摇了摇头,不过张秋雪哪知道他摇头没摇头,哼了一声,反正原身很可能都烟消云散了,也就懒得再计较了。 可事实上,怎么可能一样呢? 原身胆子小、懦弱,需要他的庇护才能艰难地活下去。 与她相比,张秋雪独立、自信、坚韧,对许多事都有着必然的决心和勇气,总是让韩千钧想起曾经一次出任务在戈壁滩上看见的屹立千年不倒的胡杨,哪怕身处荒漠,哪怕千里决堤,也能坚韧不拔地活下去。 “我听小林的意思,是要带孩子去大地方的医院看看。”韩千钧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张秋雪本来都要睡着了,被他这么一说,又冷不丁清醒了,转过身来趴在被窝里看着他问:“说要去哪儿了吗?” “照你的意思呢?” 张秋雪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信没信自己说的那些来历,想了想就说:“医学发展最快的应该就是那几个大城市,京城不用说,再就是上海,如果实在治不好,可以打听打听我先前说的助听器。” “助听器?” “就是耳蜗。” 不过,在张秋雪看来,现在林连和李红花这么着急上火都是白急,这万里长征,本就还没开始呢。 如果林宏斌的耳朵真有问题,往后的失望只能越来越多,各种吃药、治疗,尝试新的方法,可能要不断的经历心期望到失望的过程,现在就崩溃,往后又要怎么承受呢? 隔天上午等小北起来,张秋雪带着他去了趟川平,一个是买东西,再一个,张秋雪去取了点钱。 小北脑袋上的伤已经长好了,留了个指甲盖大的疤,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消下去。 张秋雪用韩千钧的帽子给他改了个棉帽子戴着,头上一颗红星闪闪亮,小北特别喜,走哪儿都要戴着。 回来的时候几个老太太正在背风的墙底下晒太,一见到张秋雪就朝她招招手。 张秋雪推着自行车过来跟人打了个招呼,还寻思这是要跟自己说菜苗长得好不好呢,哪成想客气了两句,罗云天的媳妇就说:“哎哟小张,你赶紧往营里去一趟,小方来了好几趟了,说是找你。” 营里不允许随便出入,从后勤处那边进去的时候都要搜身,张秋雪不喜去,韩千钧也不让她去,今天突然让小方来叫自己,还叫了好几趟,张秋雪的心里就有个直觉说,出事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