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一看地点在莫八镇,那正好,她和宗炎本来也要去的,今天就一起走一遭。 这次终于不用她开车,坐在副驾驶上,她侧目看着宗炎手握方向盘,若有所思。 没想到这次是因为她的身份连累他了,红果建议:“实在不行,到时候用别人的名义买吧。” 宗炎“嗯”了一声:“今天我们就先探一探,看他们老板娘是不是安红,如果真是安红,她不愿意把林场卖给我们,那我安排人从美国过来买。” 两人就这么商议定了,到了莫八镇直接去找老叶,让老叶带他们去找雄哥。 老叶见红果带了美国老板来买林场,非常热情,当即叫他老婆来看店,然后带他们去找雄哥。 雄哥家离老叶铺子不远,直接走路过去的。 来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短发女子,女子脸上有些雀斑,眼神警惕,冷着脸说她哥不在家,一早出远门了。 不声不响怎么就出远门了,这条线是老叶牵的,他没想到那么不靠谱,忙又问那女子:“雄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没说。”那女孩要关门,被红果一脚给顶住门了。 红果问她:“你知道卡德林场的易现在是谁管吗?” 女孩不耐烦地关了门,“我不知道,你去找场长吧。” 老叶知道场长住哪儿,他道:“我带你们去,不过林场场长是本地人,我跟他不。” 场长住在林场附近,距离莫八镇差不多有十公里远,只能开宗炎的车去。 去林场的山路因为要走运木材的货车,所以路修得宽敞平整,路上行人也少,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到了林场外一座很有当地特的席编房门前。 房屋架构由木头和草席组成,屋顶是草席加茅草,木得除了市镇外,农村到处都是这样的房,眼前的这栋两层席编房建的很漂亮,算得上本地的豪宅了。 门口拴着两条大狗,他们车子刚在门前停下,狗就汪汪叫着要扑过来。 屋里出来一个年轻男子闻声出来,他喝住了狗,上下打量着来客,这开着好车,穿着光鲜,长得如此白净的人,一看就不是本地的,他用当地话问他们找谁。 老叶跟他说找林场场长。 那男的对着里面喊了几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走出来,该壮汉端着碗,手里拿着铁勺伴着咖喱米饭,经那年轻男子介绍才知道,这就是场长坎博。 坎博穿着一身短打,踢踏着拖鞋,看上去更像个打手,完全不是红果想象中林场场长的样子。可能因为他眼白多,眼神看起来很不友善,老叶都顿住了,一时没说话。 “有什么事吗?”坎博着一口不太利的中文,语气倒还和善。 宗炎说明来意,坎博略一沉,便让他们进屋里坐。 原来这不是坎博个人的房子,而是林场的办公地,里面还有十多个巡林员在吃午饭,都纷纷抬头看着来客。 进了坎博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却只有一张旧桌子,靠墙一排长凳,相当简陋,他们都坐长凳上。 坎博说:“买卖林场的事一直都是雄哥在管。” 老叶给坎博递了一盒烟:“雄哥不知道哪儿去了,联系不上。” 坎博摆摆手表示不烟,“没事,我帮你们联系老板娘。我们这林场从去年挂出去到现在,问的人不少,实际来谈的没几个,突然变成了抢手货,我听说现在有两个买家确定要买,你们应该是其中一家吧?” 坎博说话很实诚,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宗炎点头:“对,我们是很有诚意要买的,什么时候方便跟老板娘见面?” “老板娘一早去首府了,要到周末才能回来,我帮你约周天下午吧,另外一家也是约的周天。” 红果问:“能打听一下,另外一家想买林场的是谁吗?” “也是你们玉衡人,说是玉衡最大玉器行的老板看中了要买。” 胆敢宣称玉衡最大玉器行的除了大玉坊就只有瑞喜斋,不可能是大玉坊,所以只能是瑞喜斋了。怎么刁喜也找这儿来了?他消息很灵通啊! 难道前天的入室者是刁喜派来的? 红果看了宗炎一眼,两人心意相通似的都想一块去了,宗炎掏出五张10万元的木得本币在办公桌上装钥匙的铁皮盒下,10万木得币相当于100元人民币了,五张就是五百元,这在木得是笔不小的钱。 宗炎轻轻敲了敲桌子,笑道:“劳烦场长帮我约星期天的第一个。” 坎博看了眼在铁皮盒下的钱,笑着移开了目光,若无其事地道:“肯定给你们安排第一个。” 临走的时候,红果又问了一声:“你们老板娘姓什么?” 自从给了50万小费后,坎博对他们态度更友好了,他道:“老板娘姓安,叫安红。不过她不喜别人叫她名字,我们都只叫她老板娘。” 果然是安红,他们没猜错。 红果又问:“你们老板和老板娘结婚很多年了吧?” “这我不清楚,我们老板长期在中国,很少在这里,每年就回来一两趟。” “你们老板长期在中国?” “对,他在中国做生意。” 红果又问:“你们老板在中国做什么生意?有没有什么产业要处理的,如果价格合适,我们也可以买的。” “我们老板在国内做松香生意,具体情况连我们老板娘都不知道。” “现在你老板去世了,老板娘不想办法打听打听还有什么产业在国内?” 坎博低了声音,道:“我们都在私底下猜测,老板国内还有老婆孩子。” 看来是惯三啊,找她爷爷是当的小三,找的盐大炮还是当的小三。 回到莫八镇请老叶在当地最好的餐馆吃了一顿午饭,旁边一桌人在讨论新场口这次要处理的玉石,据说货好也便宜,就是货太多,总价高,一家吃不下,得要联合几家才行。 “就你我两家也吃不下,多联系两家,价格趁机再往下一。” “吃完饭我就去打电话联系,就怕玉衡那两家来抢,他们财大气,说不定一家就能拿下。” “你不知道啊?可以直接排除瑞喜斋,这批货本来就是瑞喜斋定下的,是他们放了新场口鸽子,剩下大玉坊,就看他们吃不吃得下这么多货了。” 听他们口气,这应该是文锦县里来的玉器行,一直以来,玉衡因为地缘优势,玉器买卖就做得比县城里的玉器行要大,两边这么多年以来也是互相竞争,玉衡看不上县里的,县里的誓要追赶上小镇的。 看来这次新场口的货价比很高。 吃完午饭,红果和宗炎匆匆赶到莫八镇的玉石市场,新场口临时租了最里面的一个场地招待客人。 所谓的新场口就是新发现的玉石厂区,该场口在莫八镇西北的柬镇。 柬镇以种植罂粟生产毒品著称,玉石场口还只有一个,是去年才发现的,名气不大,但据说出产的玉料品质上乘,有不少的顶级佳品。 门口接待的小哥听说他们是大玉坊的,忙热情地带着他们往里面走。 场口负责人听说大玉坊的人来了,从里面了出来。 “终于等到您了!”场口负责人看着宗炎,这身姿穿着,一看就像个有钱人,他听说大玉坊的老板只有一个外甥负责采买的事,便以为宗炎是那位外甥,忙伸出双手想跟宗炎握手。 宗炎手还是在兜里,他下巴往红果这边抬了一抬,道:“我是司机。” 这话一出,红果差点笑出声来。 场口负责人这才看向红果,没想到大玉坊只派了个女孩过来,顿时有些失望,看来大玉坊并不重视他们的货,这次易希望不大。 “我姓山,他们都叫我老山,怎么称呼?”因为购买玉石的客商大部分都是从中国来的,所以大部分场口的老板都会请中国人来当场口负责人,这个柬镇的新场口也不例外。 “李红果。” “李姑娘,里面请。”虽然希望不大,但毕竟大玉坊是赫赫有名的大客户,他们得罪不起,这次买卖不成,还有下次呢。 玉料放在最里面的房间里,按照不同的品级堆了两个房间,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四百多块的石头,大部分都是中上等玉料,总价值100多万人民币。 老板急用钱,之前跟瑞喜斋谈好了,50万瑞喜斋全部提走,结果昨天他们把货送到莫八镇要跟他们接的时候,瑞喜斋的刁老板反悔不要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瑞喜斋为什么不要了?”红果拿着手电筒正在看着一个黄翡,宗炎站在边上看着,轻轻告诉她这是金翡翠,极为罕见。 老山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之前就收了他们一万的订金,他们连订金都不要了。” 看来刁家是想集中所有的财力拿下卡德林场,所以连这么快到手的,又好又便宜的西瓜都直接扔了。 两间房的货大概看了一遍,红果现在看货的经验也有了,还有宗炎这个顶级行家在旁,这次的货不会看走眼,有很多顶级黄翡,虽说价值比不上绿翡翠,但出货肯定也不会差,50万如果全部拿走,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吃下这批货,大玉坊半年都不用采购了。 但五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店里未必能马上凑够那么多钱,红果问老山:“我们能先付一部分货款,剩下的后面再给吗?” 老山摇头:“就是因为急用钱,才这么便宜卖的。这货你们转一手出去,至少也可以卖两三百万。一半的绿翡翠是上等好货,另外一半的黄翡很多都是顶级的金翡翠,非常罕见。” “我们拿一半的货呢?” “没时间分开卖了,或者你们找一家同行一起吃下也行。文锦县的玉器行也在考虑联合起来买,你们如果想要,就得赶紧下手。我们老板发话了,如果明天货都还没卖出去,我们就直接把货拉回去,不卖了。” 看来他们老板确实是急用钱,红果借了他们电话给吴伯打了过去。 吴伯听说要五十万,当即表示店里没那么多的现钱,一时间也很难筹措到,而且瑞喜斋都不要的货,他们不要也罢。 红果:“这批货买下来就是捡了个大便宜,吴伯,你要不要问一下老板,看看他什么意思?” 吴伯叹了口气,道:“老板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事。如果货实在不错,你看看能不能捡一些,别全部要。” “卖家不同意分货。” “那就没辙了。店里现金不够,就算够,也不能一口气都拿出去,你们直接回来吧。” 挂了电话,红果实在觉得惋惜,就好像看到地上有金子还不能弯去捡一样,直到上了车,她还不自觉得深深叹气。 宗炎看了看她:“你要实在觉得可惜,不由自己拿下。” 她也想啊。但钱从何处来? 红果盯着宗炎,突然脑大开,“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当不当真?” “什么话?” “你说,如果没钱花找你啊。我能提前预支提成吗?” 宗炎睨视着自家女人,眉微挑:“作为老板,我不会提前给员工预支提成。” 果然!!红果眼刀飞了过去! “不过……作为你丈夫,我可以给你钱花。” 红果赶紧收回刮过去的眼刀,赶紧问:“什么条件?” “我出资,买下的玉石当做我们夫共同财产,后续经营以你为主。”显然宗炎没有兴趣打理这些杂事。 红果想着这完全没问题啊,她占了大便宜,“以后赚了钱,一人一半?” “你看着办吧。多少钱?”他刚才并没有认真听老山说话,所以也不知道究竟多少钱。 “五十万人民币。”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