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盯着院子正中那人,这不是牛头吗?刁家指使他来赶人? 老吉看这阵势吓死了,“你们还是赶紧把房子腾出来给人吧。刁家可不是好惹的。” 红果放下手里的花洒,手上抓了一把花盆里的小石子,站在天台上并没有动。 红果见屋里进来两个陌生男人,问话不搭理,就只坐在沙发上烟,当即拉着元宝出来,没想到院子里还站着一个。 红果唤了一声:“你和元宝上来。” 桂也从家里出来了,她一眼认出牛头就是上次来把她家砸了的那个混子,气得浑身打抖。 “你们还来干什么?你们姓刁的把我们家都毁了!” 牛头冷笑一声,低头瞧着眼前又瘦又小的老太太,晃了晃脑袋,道:“阿婆,你别恶人先告状,你孙子把别人打死了!别人家属一片好心给你们签了谅解协议,帮你孙子逃过了死刑,结果你现在又反悔不认账。这事你先做得不厚道,不能怪我!” 桂气急了,她也不擅长吵架,只咬牙颤抖地道:“他爬我孙女那是他该死!” 牛头耸耸肩脸无所谓,“那我管不着,你答应了赔人家房子,你不赔那我只能来这里陪你了,我们兄弟五个从今天开始,住进来了!” 说着牛头眼神瞥向站在二楼天台的红果。 红果把手上抓的石头扔回花盆里,对付无赖不能纯靠武力,她进屋先给和元宝搬来两张椅子让他们坐着看戏。 然后从屉里翻出相机,找到一卷备用的胶卷换上,才施施然下楼来。 牛头就这样看着她下楼,他见识过李红果的厉害,他的裆部至今存有记忆,所以今天他特意穿了一条牛仔厚子,就怕红果又朝他扔石头。 红果瞥了牛头一眼,就没再看他,下楼直接往家里走。 进了屋,客厅光线黯淡,电视开着在重播《西游记》,声音开的很大,桌上是他们从屋里搜罗来的油炸花生米和米酒。 只见两个男的坐在沙发上,一个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一个着烟,脚还搁在沙发扶手上,看起来甚是惬意。 咔嚓咔嚓…… 闪光灯在昏暗中划过,那两人惊起,花生米撒了一地。 这两人脑子也不算太灵活,站起来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大声质问:“你干什么?” “在我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红果回头看着牛头往这边走来,她双手把门关上,上门梢。 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把大门关上,屋里的两个大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免乐了。 其中一个鼻子下长了一撮小胡子,笑起来极尽猥琐,他扔掉手上的烟头,咧着嘴笑道:“哎哟,妹妹想做什么,哥哥今天都陪你。” 红果看他们不急,她也不急,她拿起相机对着那两人又是“咔嚓”拍了两张。 嘭嘭嘭! 牛头在门外拍门,“开门!虎子、小本!赶紧开门!” 刚才说话那位小胡子猥琐男应该就是小本,他离大门近,走过来目\\光地盯着门前的红果,“本来老子今天只打算在这儿安安静静做个良民,看来条件不允许啊。哥哥三天没吃上了!” 说着他伸手摸向红果,他手还没碰到红果,啪啪两下打在脸上,动作之快把他打蒙了。 打完对方,红果还嫌弃地往他肩膀衣服上擦了一擦,这脸可真是又油又脏。 那人被怒了,整个人扑过来,他一开始太轻敌了,才给对方钻了空子,不制服这娘们,他在这道上没办法混了! 在他扑过来的瞬间,红果的手刚好在他衣袖上擦拭,顺手一扯一甩,嘭!小本整个撞到了木质沙发背上,然后摔在地上。 长得略胖还有点憨的那位应该就是虎子,他嘴巴里还嚼着花生米,眼睁睁看着小本被摔打,他赶紧抄起扔在沙发上的木,在面前慌地比划了一下。 门外的牛头还在用力敲着门,他应该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不免大声提醒:“你们小心那女的!那女的狡猾!” 里面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外面的提醒,虎子比划完见红果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慌慌张张拿子扫了过来,红果往后一仰,伸手一把抓过那子,顺势往前一拉,虎子整个扑倒下来,在了瘦弱的小本身上。 正要爬起来的小本瞬间被埋在虎子身下。 夺过子,红果用子戳在虎子的脖子上,“你要还想打,我们可以继续,你要是不想再挨打,你就乖乖在这儿趴着。” 虎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今天说好了来吃吃喝喝的,怎么就被打了呢。他连忙举手投降,不打了不打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有被他在下面还要再战的小本无力沉着,他快上气了。 嘭!外面开始撞门! 嘭!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 红果站在门侧,在下一声“嘭”之前快速拉开了门梢。 嘭……门被撞开,牛头因为惯整个冲了进来,差点被虎子和小本给绊倒。 他刚要开骂,背上被重重抡了一子,他举起手中木反身还击,结果愣生生看见一个飞脚踢了过来,顿时眼冒金星,咔嚓一声脖子好像歪了。 从桂家跑来的两个援兵站在门口,那两个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混混蛋子,他们看着眼前的情形都傻眼了。 牛头捂着脖子不敢动弹,他歪着脑袋看着门口傻愣愣的援兵,大声骂道:“妈的还不快上?!” 混混蛋子结结巴巴地道:“不是……不是……牛哥,来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另外一个也道:“是啊,不是说好了不打架,只占茅坑拉屎的吗?” 牛头气得无能狂怒而又无能为力,妈的,只能骂了几声口。 红果从兜里拿出相机对着屋里的人拍了几张,然后对着屋外的两个人时,那两人连子都不要了,转身就跑。 跑的比兔子还快! 屋外围观者三三两两都聚到了李家门口,也不知道李红果用的什么诡计,把三个大男人都给打趴下了。 昨天吃了一肚子气,一晚上没睡好的曾老太本来事想看李家笑话的,结果看了别人的笑话,这姓李的一家人这半年都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个弱女子打三个男人,这都能打赢?! 红果在院子里捡了木,一进门就摔打在大门上:“再不走,就报警了!” 老吉站在门口对屋里给男人丢脸的同胞摇头道:“赶紧走吧,再不走等警察来了,你说你三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孩子打成这样,我猜警察都不敢信。真给我们男人长脸啊!” 桂也道:“快走吧!” 挨了打还丢了面子的牛头扔了子就往外走,虎子也赶紧爬起来去扶小本,被小本生气地推了他一下。 红果把牛头叫住:“回去告诉姓刁的,你们上门闹事我已经拍照留了证据,他要是再敢派人来闹,我就把照片发给报社的记者。刁家不怕后台倒塌,就尽管来。” 牛头回去如实把红果的警告汇报给了刁家人,姓刁的上次被媒体搞怕了,他们自己无所谓,但刁家亲戚们的仕途不能无所谓,所以之后再无人来封家大院搞事。 刁家也不甘心就此收手,虽然有押金在律师手里,但他们要的是封家大院的房产而不是这么点钱。 刁家起诉了桂和红果,红果找了许律师应诉,因有不可抗力因素的影响,官司未必会输,哪怕真输了,桂李两家没有其他房产,也很大可能只会判罚押金。 县里的文物考古队来了几个人在井下作将近十天了,而井下骸骨身份,基本上可以确认是封庆。 考古队总共来了三个人,他们住在镇上安排的旅馆里,中午和晚上两顿饭都在桂家吃,桂赚他们一点点的伙食费。 那天红果看见考古队的人蹲在酸角树下吃午饭,便端着一碗酸豆角沫走前去打招呼,今天桂烧了五花,他们吃得正腻,酸豆角刚好解腻又下饭。 几个人把一小碟的酸豆角瓜分完了,看他们吃得高兴,红果笑问他们工作是不是快做完了。 队长老韩端着个搪瓷碗扒着饭,道:“快了,这密室里没什么东西,就是这个井和密室的结构很有意思,队里在讨论要不要向上申请继续研究。如果有研究价值,你们家这口井可能要升级为文物保护单位。” “那会影响我们后续的房产易吗?” 老韩让她放心:“你们这些房子没有什么保护价值,建造时间不够长,建的也,没有形制。封举人真正的府邸在县城,那举人府是清朝的,建造规格比这里高多了。现在暂时不能易也只是一个保护期,你们放宽心吧。” 红果点了点头,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类,她不动声地道:“韩队,这井和密室我都下去看过,你刚才说结构很有意思,我倒没看出来。” “如果你随便看看都看得懂,那还要我们这些专业的做什么?”老韩很有职业素养,并没有随便透消息给红果这个围观群众。 红果并不放弃,她问:“我看这井是双圈的,墙也是双层的,其他哪里还有什么特点?” 老韩和队友互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女的还懂些东西,既然她懂,那他们也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便道:“就是因为这个双层结构有意思。以前只有皇家陵寝才会用这种双层架构,但这是普通民宅的地下室,为什么要用双层?” 他们知道封家历史,也听说过封家众多财富不知所踪的传说,他们是不是怀疑这密室跟封家丢失的财宝有关系? 红果装傻:“你的意思是,这底下可能有墓地?” 老韩被逗笑了:“那应该没有,一般墓地不会选在水井边上。” 其中一个考古队员早就想回家了,他说:“我看没什么研究价值,如果这是战国的,那厉害了,哪怕是明朝都还可能有点意义,但这个是民国的,只比我们共和国多那么几年历史,到处都有的东西,有什么研究意义?” 另外一个队友也附和了一声,确实年代太近了,研究这个也是浪费人力。 听他们这么一说,红果放下心来,她又问封举人的骸骨封家人没来取吗? 封举人的骸骨昨天已经运走了,韩队说:“还没人来,昨天才公布的消息,估计没那么快。封家后代人应该不多了。” 红果把空碟拿回家洗了,下午上班她去找宗炎,其实她去玉雕房三楼目的也不是为了找宗炎,她主要是想看看坤爷从省城回来没有,但三楼书房门锁了,应该不在。 宗炎看她眼神,就猜到了,他问:“你找坤爷有事?” 红果摇头:“没事。” “他女儿昨天走了。坤爷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回玉衡。” 红果愣住,这是个悲伤的事,不止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是失独,这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 宗炎把几块雕好需要拿去抛光的玉牌放在了一旁的木盒里,拉开椅子坐下,拧开桌上台灯,拿起本子看线稿。 红果问他:“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工作呢,而且还那么认真工作。” 以宗炎的条件,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几百元工资来这里做加班加点地奋斗。 宗炎反问她:“有工作,对工作认真负责,不好吗?” 不是不好,是不符合常理。 红果道:“如果你来这里是想要找回以前的东西,这份工作不就是个身份掩饰吗?没必要那么认真。” 宗炎合上本子,看向红果,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便道:“你是不是怀疑坤爷是封举人的后代?” 第42章 外面没人, 红果怕等会儿吴伯会上来,她便把他玉雕房的房门关上了,道:“你也是因为坤爷才来这边上班的吗?” 宗炎也不绕圈子, 直接承认:“对, 我跟你说过, 我来这里寻找封举人的后代, 除了杜老板,我还有一个重点怀疑对象,那就坤爷。你是怎么怀疑上坤爷的。” “从你说坤爷书房里有一本关于封举人的书开始, 我就在猜, 你的另外一个怀疑对象是不是坤爷。” 宗炎笑了, 没想到她是直接从他身上开始找线索,他问:“还有呢?” “有一天我看店里的资料,有一份关于大玉坊学习天宝斋采买方式的文件,我突然发现大玉坊的名字‘大玉’头上加笔画部首就是‘天宝’……”然后豁然开朗。 “我也是从名字开始留意到大玉坊。外面这条街以前叫‘玉器街’, 前几年政府重修街道, 坤爷出资了,是他建议把‘玉器街’改名为‘天宝大街’。不过我来这里那么久, 并没有找到更多的信息可以证明坤爷是封举人的后代, 一切都只是猜测。” 哪怕坤爷是封庆的后代,在坤爷痛失女的节骨眼上, 他也未必会马上就回来领他爷爷的骸骨。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