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你知道了反而连累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恰好霞姑回来了,她们也就没再聊下去。其实也没办法聊下去,是不会告诉她真相的。 霞姑回来也是一脸的丧气,市场边那个位置中午以后有人卖柴火,米线没卖完她也不得不回来了。 没心思去想这些只能赚三瓜俩枣的事,她站起身,吩咐霞姑:“那些米线也放不到明天,你送一些去给桂和老吉,不要浪费了。” 霞姑答应了。 红果傍晚下班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见二楼的电话铃响,这个时间宗炎还没回来,她赶紧跑上楼去,可惜才开了门,铃声就停下了。 红果只好拿洒水壶给花浇水,刚装好一壶的水,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这次她接上了。 “喂!” “hallo!o!”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声,“may i speak to york!” 是个外国女人,美国打来的?红果不会英语,只好道:“找宗炎吗?他不在家,你晚点打过来。” “york!is york home?who are you?” “听不懂,你晚点再打来吧。” 显然对面也听不懂,那边的女人笑问:“are you york's bedmate or sexual partner?” “你8点打来,他会在家。”两个女人同鸭讲,互相听不明白,红果现在急需一个自动翻译机,可惜这个年代没有。 正要挂电话,宗炎回来了,他把电话接了过去,用英语跟对方谈起来。 红果也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宗炎神情凝重,他说的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对方讲话,看样子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红果提着水壶出去,随手把门掩上,给花浇完水,又拿着剪刀修剪枝条,今天没有太,冷空气南下,早上还很暖和,现在气温急降起码十度以上,连鸟儿都藏起来了。 身后门开了,宗炎从里面出来坐在一旁的竹椅上,他刚才把大衣了,红果问他:“不冷吗?” 宗炎:“不冷。” 红果拉过旁边的小马扎,坐下来,告诉他:“安顺的房子卖给瑞喜斋的刁老板了。” 宗炎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他把买房的事都给老吉了,老吉之前还跟他说一切进展顺利。 “应该是昨天。瑞喜斋的人动作很快,今天中午蒋伯又来找我们,他拿我爷爷的事来要挟,如果房子不卖给他们,他就去有关部门举报我爷爷被埋在这座房子底下。”红果声音低了低,“我跟我承认了……” 她说的不算直接,不过宗炎听懂了,他安道:“上次问律师的话,你还记得吗?也不用太担心。” “蒋伯暗示他们上头有人,这中间肯定有可以作的空间。上次那个律师也说了,如果当时有报警立案的话,追诉期是不限的,我就怕他们会出个当年已立案的资料出来。”这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们能证明她爷爷单位当年报警了,那事情发展方向就会反转,她不能拿她的命去冒这个险。 红果的意思很明确了,如果实在无路可走,她也只能卖房,现在就看桂家能拖多久的问题。 “我觉得破军号的财宝不在我们家楼下,甚至不在这个院子里。” 宗炎看着远处的山脉,他点了点头赞同她的观点,“我爷爷手里那半张破军号藏宝图我看过一次,虽然不完整,画的也很意象,但可以看出来其中有山脉。” “藏在山里?” “山间的房子或者墓地。” 红果一直以为宗炎认定了这里埋藏了宝藏,这才符合他一直以来的行为逻辑。 她不懂,“那你还买封家大院做什么?” “藏宝图我只看过一次,地图左下方有两个点,就像封家大院里的这两口井……” “你的意思是封家大院在藏宝图里?” “对。封家大院应该是作为一个坐标而存在的。这是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最确切的信息。我想买下这里,也只是想作为一个据点,以后这里会慢慢升值,买了也不会吃亏。” 难怪他不着急,买下封家大院的事,只有老吉是最上心最急切的。 红果问:“你来这里,你爷爷知道吗?” “他不知道。”宗炎微微眯了眯眼,“我爷爷已经去世了。他最后一份遗嘱把所有财产包括那半张藏宝图都留给了我,但我爸不认,他在跟我打官司,刚才打电话来的人是我在美国的委托人,她帮我跟律师沟通。” “藏宝图在你爸爸手里?” “在银行保险柜里,钥匙要官司结束了才能拿到。” 正说着里面传来滴滴滴的声音,宗炎一听就弹坐起来,他起身进房去,红果也跟了进去。 传真机里传来一张图片,是一张黑白老照片,照片里一古稀老人和一妙龄少女并排站着,背景正是她家的这幢小楼。 红果惊叹:“这不是桂吗?” 第32章 传真机传来一张黑白老照片, 照片里一男一女并排坐着,背景正是她家的这幢小楼。 男的是个年近古稀的老爷爷,穿着旧式长衫, 手里护着拐杖, 神情温和;女的却是个妙龄少女, 面容稚, 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似乎是第一次拍照,表情很僵硬。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中文小字“封庆及其妾, 摄于1942年”。 红果盯着那个女孩, 面容有些悉, 她想了想,不由惊叹:“这不是桂吗?” 原来桂就是那个传说中跟封举人一起消失了的小妾? 宗炎道:“我爷爷以前在一个美国华人收藏家手里买的老照片,我第一次看见桂就觉得眼,但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上次桂英拿了几张她的老照片过来让你帮忙塑封, 我才联想起这张照片。这是布林去我爷爷家找到后传真过来。” 布林应该就是刚才打电话的女子。 “如果桂是封举人的小妾,那她是不是会知道封举人为什么失踪了?” 甚至可能知道破军号藏在哪里? “她可能知道, 但她未必会愿意跟我们说实话。” 是啊, 凭什么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应该不会轻易卖房, 只要她守住了, 那刁喜就不可能得到西跨院。”他说着难得表扬她, “你的策略是对的。联合桂起码可以暂时守住这里。” 红果把传真还给宗炎,他们得慢慢找机会让桂说实话。 红果在外收衣服, 宗炎又要出门去, 他在锁门, 她看他穿的单薄,颈脖上也空空如也,起风了,现在昼夜温差大,晚上会更冷,她问道:“你怎么不戴围脖?” 她不是关心,纯属好奇。 “没有。” “娟子不是送了你一块吗?” 宗炎想了想,他没印象:“我不冷。” 红果:“……”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飞叔蹲在院子门口逗元宝折纸飞机等吃晚饭,他抬头看见宗炎从月门出去了,不由问道:“他又去哪儿?” 红果冷着脸表示不知道。 “吵架了你们?”飞叔跟着红果进屋,“侄媳妇,买个电视吧,我天天在家太无聊了。” 元宝听见了也兴奋大叫:“姐姐,买电视买电视。” “买个大彩电,进口的也才一万八千的。” 本来红果想着买电视也没啥,结果一听这价钱,顶她家一栋房子了,她摇头说:“没钱。” 飞叔让了一步,“国产的也行,一千多就能买。” 一千多她也没有。红果手里的钱还要买店铺,她家钱不多,都得花在刀刃上。 霞姑从厨房里端菜出来一听,连连摇头:“哪里有钱哟,元宝要看电视去桂家看,别着姐姐。” 飞叔慷他人之慨道:“让宗炎出,他有钱。他该买的。” 霞姑渐渐摸明白宗炎和红果的关系了,她就把宗炎也看成了自己人,她甚至有些嫌弃飞叔好吃懒做让自家侄子出钱养着。 “别买了。花钱容易,赚钱多难啊,你看我跟红果起早摸黑每天也赚不了几块钱,像今天这样,准备了那么多材料,连本钱都回不来。” 飞叔已经在餐桌旁坐好,等着霞姑给他装饭。 他抖着脚,一脸的不屑:“你们那算什么生意,白辛苦,又赚不到几个钱。” 霞姑自己杆不直也不好说他什么,只能不理会他,往红果房里探了探,喊道:“二姑,吃饭了。” 她又问红果:“要给宗炎留菜吗?” “不知道。” “你也不问问。” “……” “哟!我来得巧啊。你们也准备吃饭了?”老吉端着个大碗进来,他在嗦米线,“我煮了碗你们送的粉,就放了点辣子,来蹭你们两口菜吃。” 桌上放着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盆豆腐酸菜顿五花,还有一碗摆摊用剩的酱菜丝,看着很是人。 飞叔原本不搭理老吉,但老吉有眼,最近把飞叔哄得妥妥的。飞叔看他进来,忙招呼他上桌,好像这里他是主人似的。 一桌六个人吃饭,老吉边吃边赞:“这洋芋抄得好,酸酸的很口。五花也好吃,肥瘦适中。” “好吃多吃点。”霞姑知道老吉在帮忙问店铺的事,今天看他来蹭饭也不像往那么反了。 红果问老吉有没有去问黄麻子关于杨记干货铺的事,老吉道:“没戏。” “为什么?” 站起来给元宝夹菜的霞姑,顿住了。 “那房东姓叶,他不在国内,在木得做生意,已经去了十多年了,现在是全家都在那边定居了。这店铺他弟弟帮他收房租,其他事他那弟弟也拿不了主意。” 红果问:“这叶房东在木得哪里做生意?” “在莫八镇开照相馆。” 红果一听,这地方不就是安红所在的小镇吗?据说离玉衡很近。 红果也放耳朵听着,她道:“莫八镇离这里也没多远,还没去县城远呢。他们回来一趟也不难吧?” “但人家就是一句,‘在国外,回不来’,能怎么办呢?而且路不好走,都是弯弯绕绕的山路。”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