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快速联想起杜老板和刁喜都着急买下她家房子的事,她疑惑道:“难道你们家宝贝是在封家大院丢失的?” “有这个可能。” “封举人不是被山匪杀了吗?是不是你家的财富也被山匪抢走了?” 宗炎摇头道:“封庆失踪后一个多月,山匪才屠的封家大院。那帮山匪解放后被剿了,据审判记录,他们在封家大院没抢到多少东西。” 屋外传来煎鱼的腥香味儿,战斗力爆表的曾老太不知道又在数落谁,只她一个人的声音,没人敢与之犟嘴,大黄狗嗷嗷叫了几声,似是老太太又在拿狗出气。 宗炎关上东边窗户,屋内瞬间安静了。 红果着手指头,好奇问:“破军号押运了多少财物?” 他盯着她,说:“两箱金条,四五箱的玉器珠宝,最重要的是还有一百二十块大大小小的顶级玉原石,都是最好的玉料,宗家祖辈都舍不得卖的宝贝……” 红果听呆了,是她见识小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财宝。 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宗家还没放弃追讨。 “是封举人带着破军号消失了?” “破军号的东西应该被藏在了某个角落,封庆为什么消失,这没人知道。” 她想了想,问:“封举人还有后代活着吗?” “封家族人大部分生活在县城的封氏府邸,当时住在这里的只有封举人和他的小儿子。小儿子被山匪杀了,次子三子四子早已去世,只剩下长子封珂道一家当时在省城居住。封家出事后,我祖父曾经拜访过封珂道,封珂道推说并不知道封庆的下落,更不清楚破军号的事,后来我祖父再次去拜访的时候,封珂道全家都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你怀疑杜老板是封珂道的后人?” “杜老板是最近这一个多月我才重点关注的,之前我怀疑的是另外一个人。” “谁?” 第29章 宗炎又摸出了一烟, 他见红果微微蹙起眉头,只得把烟回了淡蓝的烟盒里。 红果其实不在乎他不烟,她闻得惯烟味, 宗炎并没有告诉她另外一个怀疑对象是谁, 只道:“那人你也认识, 不过他对封家大院好像没兴趣, 不像这个从不面的杜老板最近在想尽办法一点点蚕食封家大院。” 蚕食封家大院做什么呢? 难道破军号真的埋在封家大院的地底下? 红果想起刚才宗炎说宗家曾经收到封举人书童送来的信,便问:“信里没写什么吗?” “什么信?” “封举人让书童送到你家的信啊。” “信封里没有信,只有半张图, 是半张‘破军号’藏宝图, 另外半张在封庆手里……” 藏宝图上面画了地图?她还没得及问, 他便看穿了她似的说道:“算不上地图,我祖父研究了几十年都没研究明白这藏宝图的奥秘,除非能找到另外半张,不然没有破解的希望。” 宗炎说完忍不住吐槽了句, “藏宝图多半是封举人口述, 然后让小书童画的。我们中国人画画擅长写意不擅长写实,一旦写实, 那真是让人雾里看花看不明白。” 楼下传来骂架的声音, 这回不是曾老太的,听着像是她姑姑的声音。 红果赶紧下楼去, 李晓青应该是被她叫来的, 不知因为什么跟顺嫂吵起来了。 霞姑在劝架, 桂也在劝,李晓青推着自行车就立在院中央, 她见人多了, 便跟旁人倾诉道:“没见过这么缺德的人, 扫了垃圾往我家柴草间门口倒!跟这种人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还是被我撞见的,没撞见的坏事指不定做了多少!” 红果接过姑姑手中的自行车,把自行车给推到自家门口。 顺嫂不甘示弱:“谁往你家门口倒了,那是我家屋檐下。一家人都不懂得恩,我就说安顺不要救她姐弟两,做了缺德事的人活该绝后!人家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们报什么?!你们是恩将仇报!” “用不着你们救!天天赖赖做了好事都让人烦!” “桂,你听听,你听听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我要是老天爷,我就打个响雷把你劈死!” “我劈你妈!”李晓青往地上啐了一口,这时宗炎也下楼来了,李晓青指着宗炎说:“我们家宗炎第一个发现的,他才是第一个去救的人,院子里那么多人来帮忙,用不着你姓安的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救了人又来诅咒,什么东西。” 顺嫂拍着手讽刺道:“你们家宗炎!要脸吗?想攀高枝想疯了!” “嘿!就我们家的,不是我们家的,难道是你家的?” 放好自行车,正想去拉姑姑回家的红果愣住了,她瞥了眼宗炎,宗炎站在远处没有走前来,打架他还能勉强帮个忙,但妇女吵架,他实在不好手。 顺嫂认为李晓青是在拿话宗炎认了这头婚事,她也不硬杠,以免得宗炎最后没办法不得不随口应了,那到时候真打她脸了。 顺嫂迅速转移话题:“我懒得跟你吵,你还是赶紧回家给你老妈子洗干净股准备坐牢吧!真是可怜,自己妈把自己爸给杀了,这么多年喝着你爸的尸水,恶心不恶心?” “我草你娘!”李晓青被怒了,要冲过去跟顺嫂干架,幸好被霞姑抱住,桂英也跑去拉着。 红果不想对女人动手,她警告道:“顺嫂,你再说话,可别怪我把你的丑事给抖出来。” 顺嫂愣住了,除了下井偷了假玉石,她也不知道李红果还知道她什么丑事,老吉天天跟李家人来往密切,也不知道那杀千刀的会不会口无遮拦说话。 红果确实知道顺嫂和老吉不干不净的,安顺夜班不在家的时候,好几次她都从窗户上看见老吉半夜从顺嫂屋里出来。 顺嫂借着咳嗽不敢吱声了。 桂小声劝道:“不要吵么,几十年邻居没必要这样的。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李晓青头发了,她把橡皮筋取下来重新把半长头发扎上,“恶人自有天收。” 顺嫂嘟嘟囔囔回了几句,直到李晓青被拉回家,她才往屋里骂自家孩子:“就知道吃吃吃,还不赶紧做作业!” 李晓青没吃晚饭,在房间里跟老太太不知道聊些什么。 餐桌上只有红果和宗炎,其他人已经吃过了。红果吃着土豆泥,宗炎问霞姑卖早餐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霞姑难为道:“我算了下,要三轮车炉头碗锅桌椅什么的,关键那个三轮车贵,加起来少说也要三四百块,我哪来这个钱,这我一个人搞不来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宗炎下巴往红果这边歪了歪,道:“她有钱,找她投资。” 这是把她架到火上烤呢,工资才到手还没握暖,万一被她知道这笔钱的存在,那又是一场闹的。 霞姑见红果只低头不说话,她知道红果没钱,忙说道:“小姑娘哪有钱……我还是要想法子找个工作。” 宗炎没再说什么,吃完饭上楼去了。 李晓青在屋里呆了个把小时,走的时候眼睛通红的,只说她明天请了假,一早就过来。 红果把睡着的元宝抱进房间里,这屋大,靠墙一张老式架子,屋里飘着淡淡的水烟味儿。 她坐在边的竹椅上,半闭着眼重重叹了口气,小声问:“上去了?” 她问的是宗炎。 “嗯。”红果给元宝盖了薄被子,回身见眉头紧锁嘴干涸,整个人看上去比原先更苍老了,她犹豫着要怎么宽老太太。 咳嗽了几声,起来咳痰,咳完痰,把痰盂放回桌子底下。 “想说什么?” 红果实在也不擅长安人,“我会想办法去找律师。” 也没看红果,只长叹一声:“是烂命一条,别为我浪费钱。” 这相当于间接承认了杀夫的事实。 放弃幻想准备战斗吧。红果脑子里闪过一句不知道从哪儿见过的标语,她说:“宗炎在省城有认识的律师。” “你跟他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有些话红果不知道该怎么直接挑明了跟聊。 “行了,知道了。”摸索着站起身,她走到五斗橱前摸出钥匙开了锁,从最顶上的屉里拿出一个红塑料袋,“这两本存折你拿着,还有差不多2万,这都是你的钱。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别让他长歪了。这房子……还是卖了吧。” 她担心明天警察来挖了井,她就回不来了。 红果有些意外,她以为会把存折给姑姑,她也没虚伪地谦让,接过存折攥在手里。 见孙女收的那么利索,又忍不住讽刺道:“早想拿回去了吧?” 红果嘟囔回嘴:“本来就是我的。” “呵!自己攥好了,别给男人骗了去!”说着指了指楼上。 “他才不稀罕!” “啧啧啧!你可别没脑子!”伸手就往她身上打。 红果机灵地躲闪开,“知道了。我会攥紧的。” 回身放蚊帐,又嘀嘀咕咕说了一声:“真要给我请律师,你让他出钱,你不也是他么。” 老太太是哪怕进监狱也还不忘打算盘,红果是不愿吃亏但也不白占别人便宜的人,她没反驳,如果真出了事,到时候家里的事都是她说了算,现在反驳也没有意义。 翌上午警察带人来下井,霞姑和红果把柴草间的煤球搬到屋前的廊檐下,警察等人干井水挖了一天,挖出整整两大堆的泥沙,再后来警察不让她们靠近了,除开堆在外面的泥沙,还找到了什么?她们也无从知道。 吃了午饭李晓青和霞姑坐在门口剥花生米,柴草间又多了几个人进出,其中一个还穿着白大褂,院子里全天候有闲人围观,有人窃窃私语说里面挖出了什么骨头。 李晓青紧张的坐不住了,她轻声问:“什么骨头?” 霞姑安道:“别听他们瞎传,姑父不是去木得了吗?没事的。” 李晓青又问:“他们把石头都敲了?” “什么石头?”霞姑没听懂。 红果一直关注着柴草间的动静,挖出骨头是必然的,她只是好奇以现在的科技手段,怎么证明那就是她爷爷呢? 李晓青还不罢休,她又问红果:“他们在敲石头?” 红果摇头:“没听见敲石头,井底都是沙子没有石头。” 正说着,红果看见桂也师父陈明启挤进来了,看来他老板没买到房,还是不死心。陈明启在外围站了老半天,才跑来跟红果说:“都这样了,房子还舍不得卖?这井里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红果不想得罪他,只笑笑不说话,霞姑忙招呼他进来喝茶。 在旁围观的老吉看见陈明启来了,他也挤进来,两个买家代表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反而意外和谐,都不用红果拿话搪,他们自己互相抵消了。 老吉比陈明启还探听别家的闲事,他可能是从顺嫂口中得来的消息,他给红果支招,“我听说安红手里还有一只你爷爷当初送给她的镯子,她既然没跟你爷爷在一起,你们应该去要回来。要不回来,她也会知难而退,早点滚回木得去,免得在这儿碍眼还给你们惹麻烦。” 红果虚虚应了一声,她没心思跟人聊这些事。 到了晚上,警察和干活的人都撤了,红果一家忧心忡忡,值得宽的是,宗炎打电话问了律师,刑事案件如果当年未立案,会有最长二十年的追诉期,过了这个时间,哪怕警察真有证据也没办法追诉,但也有例外的,律师那边说要针对具体案件具体分析。 李晓青第一次听说追诉期限的事,当即心里宽松了一些,忙跑去巷口的饭店买了只烧和一壶好酒回来犒劳宗炎。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