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行人浩浩开车回了花溪。 车程较远,又是盘山公路。 当车行到半山时,唐鸿旭和唐希希看到山间的云时,超级动,大呼小叫。 南慕辰干脆找了个休息的地方停下车,点了吃的喝的,准备好好休息了一会再上路。 一路上唐煜显得十分沉默,几乎没有说话。 他自从找回记忆,格又渐渐回到六年前的唐煜,诙谐有趣,但不知为怎么,自从回到花溪,他就开始沉默不语。 “大哥,你怎么了?”毕竟是血脉相连,唐璇觉出他的不对劲,反而有点着急。 “没……”唐煜似乎有些失神,笑了笑,随即道,“只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事,觉自己……” 不知道为何,他没有再说下去,余下的话咽在肚子里。 唐璇不解的侧头看他,正准备再询问,正在这时,唐希希叫了起来。 唐璇一惊,起身向唐希希走去。 唐煜一个人坐在休息椅上,在没人关注的角落,他的眉心渐渐皱起,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滴落下来。 等到唐璇转过头看他,唐煜己经轻松站起来,走到一旁和方雨菲聊天了。 众人休息了一会,这时路边有小姑娘提着篮子卖刚摘下的茉莉花,唐希希好奇地去看。 只见小花篮里躺着数十朵鲜鲜的茉莉花,绿的叶子上还带着清晨的水,清新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 唐璇走上去,拿起一枝别在唐希希的发辫上。 唐希希望着唐璇,“妈咪,好看吗?” 唐璇点头道,“好看,真的好看。” 唐煜也走上前摸了摸唐希希的发辫,慨道,“老妈生前最喜的就是茉莉花,那时家里就种了茉莉花,到了四月盛开的时节,你的头发和手腕上都系了。” “妈妈还把茉莉花做成花包香包进你衣柜里,结果你死活不要,非觉得这是女孩子带的,男生身上有香气丢人。”唐璇笑着白了唐煜一眼。 唐煜摇摇头,“那时老妈还把茉莉花晒干做花茶,你后来泡花茶的手艺也是传自老妈。” “说真的,老妈在时家里经年飘着花香味,当时还不觉得,可到那一年四月,我打着伞回家,家里空无一人时,突然觉得很冷清孤单。” 唐煜的目光凝视着唐璇洁白如玉手指上那朵茉莉花,一时间几乎分不清哪是花,哪是人。 他的目光沉沉地穿过这朵茉莉花,看到当年的自己。 那是今年第一个风,不知道为何雨下得特别大,唐煜站在玄关前将伞收起,甩了甩被雨水打的发。 唐煜站在玄关口看着屋内。 以往他回到家里,接他的都是一室的灯光,可今天家里却是黑的,窗外雨声很急很大,他听不到别的声音。 他静静地按开电灯开关,突然发现空气中弥漫的只有的雨气和雨打落在泥土上的气息。而没有那往常的花香味。 那一刻他怅然失措,手里的雨伞掉落到地上。 “舅舅!舅舅你在想什么呢?”他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一个温暖的小手握住,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没、没什么。”唐煜掩饰地笑了笑,对卖花的小姑娘道,“怎么就这几朵?我全买了。” “一大早就出来卖了,来往的客人很喜茉莉花的,您如果喜下次早点来买啊!“卖花小姑娘言笑晏晏,口齿伶俐。 唐煜笑着随口应了,反倒是一旁的南慕辰目光一闪,似乎在想些什么。 唐煜将花分给他们,唐璇和方雨菲找人借了针,将茉莉花一个个串了起来,戴在唐希希手上,连唐鸿旭都没放过,抓住别在前一串。 唐煜微笑着看着她们,随口对身边南慕辰道,“你知道吗?我母亲当年就很喜花花草草。” “那时我们住的地方自带一个小院子,她就在门口种了很多花草,家里算得上得一年四季有鲜花在盛放。” 南慕辰叹道,“那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 “其实也不算是,父亲有花粉症,对花粉过,但他一直都隐瞒着,我们都很奇怪他为什么在季就很容易生病。” “只到有一次父亲无意中把病历掉在家里,才被母亲发现。” “母亲当时非常生气,连夜把院子里种的花草都铲掉了,最后还是父亲赶回来护住了那两株茉莉花树。” “父亲再三保证自己对茉莉花不过,母亲才怒气冲冲收了手,之后一个多星期没理过父亲。” “后来母亲发现父亲真的对茉莉花不过,这才留住了那两株茉莉花树,之后又移植了些绿植,让整个院子看着郁郁葱葱的。” “之后父亲为母亲不能种花大为惋惜,母亲却神态自若。” “她觉得鲜花虽然美,但花却是有开有败,但绿叶繁茂,高低层叠,又是另一种美态。” 南慕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么说起来,你家里除了那两株茉莉花树,其余的都是绿植了。” “是的。这也是因为是母亲最的花,所以父亲才死命护了下来。”唐璇用针穿着茉莉花,抬起头对南慕辰一笑。 “可惜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记忆现在才逐渐恢复,一直都不敢回去看看,也不知道家里都怎么了。” 唐璇闻言面一黯,手里的茉莉花串放了下来,“我之前在英国一直没能回来,等到回国后整个市政改建,家里早在三年前己经被强拆了。” 唐煜点点头,“我查过,知道强拆后一直没敢回去看看。” 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唐煜不同于唐璇,唐璇还有过去的回忆,可唐煜的过去却是片断式的。 他记得一部分,一部分的回忆是黑的,可以说,他全部完整的过去是在家里,那些旧照片,那两株茉莉花树,那些洗得发白的旧球鞋,那用得磨损的茶杯…… 可家都不在了,他的记忆不可能完整了,不可不谓是一件憾事。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