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不过,应该不是噩梦。 弥亚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虽然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但是我记得,它让我觉得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那种觉,就像是他变得很小很小,窝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个怀抱让他到无比的安心和宁静,而且,莫名还有种非常怀念的觉。 就好像是很久以前,他也曾窝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法埃尔和希迪尔对视了一眼。 惯来相互不对付的盗贼和骑士此刻难得彼此换了一个眼神,不谋而合地选择停止向弥亚追问昨晚的事情。 昨晚发生的那件事实在太诡异了。 法埃尔后来是被希迪尔叫醒的,听希迪尔说了当时的情况之后大骇。 他和希迪尔一样,也是在歌声中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 不同的是,希迪尔从诡异的昏睡中挣扎出来,而他没有。 希迪尔琢磨着,这是不是因为他一直以来为了盗窃宝物而习惯使用让众人陷入幻境或是沉睡的手段,从而多少有些免疫的缘故。 他只要一想到昨晚的情景,心底就有些发憷。 不可否认。 少年踏着月光走向那轮巨大的圆月的一幕异常的震撼人心。 那一瞬 黑夜寂静无声 唯有月光永恒。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美。 可是这种美之中又莫名给人一种极度不安的觉。 就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虚幻,顷刻间就会消逝破碎。 他昨晚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脑中反反复复地回想起那一幕。 他想,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醒过来,那么,已经往高空中迈出那一步的伊赛亚真的会跌落悬崖吗? 还是 这边希迪尔还在沉思着,那边弥亚已经换好了衣服,出了营帐。 刚一出去,那巨大的鹿头就面拱了过来,将弥亚拱了个正着。 雅刹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当初他从王城离开时,大角鹿也跟着他跑出来了。 只是它并不是一直跟着他,总是时不时地消失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跑哪儿去玩了,然后过一段时间又突然冒出来,黏糊他几天,然后又失踪。 如此循环。 所以弥亚早就习惯它的神出鬼没了。 按理说,自己率领骑兵四处打游击,行踪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偏生不知为何,雅刹尔总是能准确地找到他,简直就像是有人在给它指路找到他一样。 雅刹尔眯起眼,享受着弥亚的抚摸,时不时的哼唧两声。 明明个子大得惊人,依然毫不羞地摆出一副我还是小宝宝的模样冲着弥亚各种撒娇卖萌。 弥亚摸着大角鹿的头和它亲昵了好一会儿。 说起来,它每次来找自己都是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都是月光很亮的时候。 就像是昨天晚上那般。 它倒是自由自在。 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盯着大角鹿看了好一会儿的希迪尔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突然开口说话。 不亏是美丽的戴薇娅女神所宠的生灵。 月神戴薇娅,崇尚自由,情如风一般,不会被任何事物所羁绊的女神。 希迪尔垂下眼,清晨的风吹动他火红的发梢,掠过他细长的眼角。 不过,说得好听是自由自在,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解读的话,也可以用肆无忌惮、肆意妄为或者自我、任来形容。 毫无束缚。 率而为。 她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毫无顾忌,更不会去在乎所谓的后果。 比如,当初那座埋葬在火山之下的城市,以及一并埋葬地下的无数生命。 这位神祇 那一晚发生的小曲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这大概也与弥亚本人并不知情有关。 只是骑士长法埃尔盯自己的主人盯得更紧了一些。 从早到晚都跟着,几乎是寸步不离。 让希迪尔忍不住吐槽说,你这家伙是狗尾巴草吗?为什么不干脆就变成他的尾巴缀在他股后面? 当然,对于红发怪盗的嘲讽,黑发骑士长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经过数的奔波,往东方绕了一个大弯的骑兵部队终于抵达了中部偏北的普尔特拉城,与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之后就暂时驻兵在此处等候的王太子萨尔狄斯汇合。 不过,还不等弥亚抵达普尔特拉城,等待已久的萨尔狄斯得到消息之后,就急不可耐地带着一队侍卫出城去人。 两人面遇上的时候,正是太落山的时候。 火的夕将大地笼罩上一层红光。 萨尔狄斯远远看着,就看到那抹火将他的少年也染上了一点殷红的彩。 弥亚抬眼向他看来。 两人的目光远远地就汇在一起。 彼此的眼神在空中轻轻一撞。 萨尔狄斯的角高高地扬了起来。 不待身下骏马步伐停稳,他已翻身下马,快步向弥亚去。 他疾步走到马下,仰头,对马背上的弥亚出灿烂的笑容。 他注视着弥亚的眼眸中仿佛有光在闪动,那亮光甚至胜过天边晚霞的明亮。 萨尔狄斯站在马前,向弥亚伸出右手。 弥亚低头看他,染着夕霞光的细长睫眨动了一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萨尔狄斯角笑意更深。 当弥亚打算就这样以扶着他的手的姿势下马的时候,萨尔狄斯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抓住少年的。 少年的和他比起来颇为纤细,但并不脆弱,而是极为柔韧。 萨尔狄斯就这么笑着,在弥亚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握着弥亚的直接将其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他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弥亚的,仰着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弥亚。 夕霞光落入他的眼底,像是一簇点燃的火焰。 带着灼灼火焰的异双眸贪婪地在弥亚的脸上扫视着,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明明侧颊上还戴着一个冰冷的金属面具,但是他看着弥亚的眼神却比什么都还要火热,就连那漆黑面具都仿佛要熔在他的目光之中。 分开不过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对萨尔狄斯来说却漫长得仿佛过了无数年。 他苦苦等待了许久的少年此刻已经落入他的怀中。 悉的清绿叶似的气息终于再一次萦绕在他的身边。 它是如此的让人沉,让他难以抑制地凑过去 啪! 被他高举着抱着的少年一爪子拍在了他凑过来的脸上。 少年睁着一双沁蓝的眼凶巴巴地盯着他,咬牙道:你要是敢在这里亲我,我就立刻和你绝! 萨尔狄斯:哦。 在弥亚的眼神示意下,差点没忍住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舔人然后就被挠了一爪子的大狮子乖乖地将弥亚放下了地。 只是,他的眼神看起来似乎有点小委屈。 后面,已经一个纵身下马只差一个箭步上前阻止的黑发骑士长心底松了口气,收回了即将迈出的步伐,如往常那般神冷然地站在了一旁。 被放下来的弥亚虽然还绷着个脸,但是心里也松了口气。 萨狄这家伙从来都不顾忌任何场合。 想上次,也是在大街上,这家伙突然纵马冲来一把把他捞上马背然后就当众亲了下去。 所以这次一看到萨狄盯着自己火热的眼神,他心里就警铃大作。 弥亚还想着,不至于吧,毕竟自己现在可是众人皆知的少祭身份,萨狄这家伙不至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吧? 结果这家伙真的就敢! 实在是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 因为都一个月没见了,一时间没忍住,就 房间里,萨尔狄斯小声地哄着人。 如今已是深夜时分,他们已经回了城。 虽然在回到城市的一路上,弥亚与萨尔狄斯两人骑马并肩而行,亲密地谈笑着,在旁人眼中看起来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 但是等安顿好众人,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弥亚往上一躺,就背对着萨尔狄斯不搭理他了。 显然,他还在因为萨尔狄斯差点当众亲他的那件事而生气。 弥亚,你看,我们分开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再见,你都不和我多说几句话吗? 萨尔狄斯低声哄着人。 一手握住背对着他的少年的左肩,他俯身。 上半身前倾,探过去看弥亚的脸。 金的长发披散下来,落在闭着眼的弥亚的脸前。 他说:弥亚,你比约好的迟到了一天。 萨尔狄斯低声说着,抿紧了。 他说:你迟到了整整一天。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像是在抑着什么。 那声音让弥亚睁开眼,转过头来看他。 异的眼眸盯着他,虹膜边缘隐隐转着幽暗的微光。 萨尔狄斯深深地凝视着弥亚,说:我等了你,一天。 他当然知道战场上状况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约定好的汇合期无论是提前还是延后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就算知道他依然度过了极为抑而又不安的一天。 弥亚和萨尔狄斯的目光对视了稍许。 他轻声说:为了避开海上民南撤的军队,我稍微绕了下远路,所以才迟了一天。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了摸萨尔狄斯的颊。 萨尔狄斯略显紧绷的脸在弥亚的抚摸下放松了下来。 他用鼻子发出低低的嗯的一声。 然后,他低下头。 金发随着他的低头越发垂落下来,散落在弥亚的颊上,又顺着弥亚的颊滑落在雪白的上。 这一个月,简直就像是一年。 他低声嘀咕着,把脸埋入弥亚的颈窝中,轻轻地蹭了一下。 而后又抬头,凑近弥亚的耳边。 弥亚。 萨尔狄斯低声说。 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沙哑,偏生就是那点沙哑越发磨着耳朵深处。 吻了吻眼前柔软的耳尖,他柔声说:我好想你。 第148章 心之人在怀,萨尔狄斯睡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最安稳和香甜的一觉。 以至于弥亚一大早醒来的时候,他还睡得很沉。 弥亚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恍惚了数秒,等看到眼前的人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城和萨尔狄斯汇合了。 将近一个月的晚上他都宿在野外,条件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此刻终于能够躺在柔软暖和的上,他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舒服得不想起来。 于是,弥亚就顺从心意继续懒洋洋地躺着不动。 他仰起头,看向依然沉睡着的萨尔狄斯。 两人一起睡的时候,每一次都是萨尔狄斯先醒来,所以难得有一次看到萨尔狄斯赖的样子,他倒是觉得有点稀奇。 萨尔狄斯常里总是束着的金长发散了一。 晨光从天窗照下来,让萨尔狄斯映着光的金发像是纯金一般熠熠生辉。 弥亚本就几乎是窝萨尔狄斯怀中睡着,这一仰头,他的脸就和萨尔狄斯的脸凑得很近。 他几乎能清楚地看到对方那细密的睫,在光下纤毫毕现。 浅浅的睫影子落在小麦的脸颊上,让其眉眼的轮廓越发深邃。 薄薄的,线条略显凌厉,和微微上挑没入金额发的眉眼眼角一样,哪怕在沉睡中,仍尽显锐。 昔那个身娇体软的美少年已彻底消失,在眼前这个强健的年轻男子身上再无痕迹。 弥亚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都已想不起萨尔狄斯年少时那张美如繁花的小白脸了。 他现在甚至已经看到了沉睡的青年下巴上冒出的短短的胡茬。 当初软萌美貌的波斯猫真的已经长大了啊。 盯着那张已是棱角分明、轮廓深邃的脸,弥亚忍不住在心底如此慨道。 他来到这个世界,一晃已经过了五六年。 偶尔回想时在原来的世界上的事情,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觉。 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 就在弥亚盯着眼前那张俊脸看着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梦到了什么,萨尔狄斯动了一动,脸一低。 两人原本就很近的脸一下子凑得更近。 额头几乎就要抵上额头,深金的发丝和浅金的发都已经叠在了一起。 他几乎能觉到萨尔狄斯呼出的气息掠过鼻尖的触。 弥亚下意识想要往后缩,偏生身体被萨尔狄斯搂着,没法后退。 而萨尔狄斯又动了下,凑得越近。 太近了。 弥亚这么想着,后退不了,只好低头避开萨尔狄斯凑近的脸。 然而一低头,那大片小麦的膛就闯入了他的视线。 萨尔狄斯的睡衣很宽松,前大半都是敞着的,出瘦的膛。 甚至于小半腹肌都了出来。 年轻的王子的身体是极为强健的,但是并不会显得雄壮,身体线条优美得恰到好处,如艺术家心雕琢出的大理石雕像。 纹理分明的肌,覆盖着薄薄的小麦肌肤,其中蕴藏着宛如雄狮那般可怖的爆发力。 那肌肤在光下泛着光泽,让这具半敞着的身体散发出一种别样的。 弥亚盯着眼前这具近乎完美的强健身躯,鬼使神差中,突然一伸手。 嘶。 果然肌的触和普通的的触完全不一样。 少年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出遗憾的神。 明明这些年来他也没有偷懒,但是身上的肌就只有薄薄的一层。 算了。 虽然肌没练出多少,但是至少身上也没有一点赘。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