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源米舖的工作逐渐稳定,邵荏暘又开始觉得子间得发慌。 何韶橒经过她的位置,就见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他手里拿着一叠资料,用另一隻空着的手敲了她的头。「开会,让其他人也来。」 邵荏暘瞬间神了,「有活可以干了?」 何韶橒轻轻点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肯定兴趣。」 几分鐘后,所有工作室的伙伴都一脸兴奋地挤在了会议室里。 何韶橒晃了晃手中的资料,「我们将与c大usr(大学社会责任实践,universitysocialresponsibility)计画合作,在他们的协助之下,将式宿舍群的过去、现在、未来进行展现,除了增独特的歷史,也会增创新与经济永续。」 邵荏暘被这个消息振奋,有文化局和大学端的支持,翻转式宿舍的规划是不远了。 式宿舍群前几年修復完后,文化局原定要委外招商,但在地文史团体担心变得太过商业化,不希望此地成为贩卖品的观光区,而是希望多点文化艺术和创意。 经过在地艺术家、民眾的努力和坚持下,终于式宿舍保留了它原本的价值,文化部也将创生的工作委外给了拾时工作室。 邵荏暘觉得这件事可以让她吹嘘和骄傲很久,有种自己的努力终于获得认可的动。 「今天先和大家说说这个消息,如果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在之后的会议提出来。」 何韶橒微微一笑,「我们散会吧。」 邵荏暘难掩喜悦,何韶橒也看出来了。 「改去做个田调吧,看看有没有耆老或是老照片。」 式宿舍正确建造的年份已经不可考,最多知道是昭和年间的,而后歷经战争、民国初年,加上后来的拆除,如今关于式宿舍的资料都已经变得零碎。 邵荏暘叹了一口气:「要找到耆老也是难的,当初住过式宿舍的耆老们,无非都是民国初年的公务人员家眷,这个岁数,估计也没剩多少个了。」 只能叹时光的变迁的太过迅速,连记忆都来不及被记录下来。 「荏暘,你还记得黄老师吗?」 「黄龚胜老师?」 「对,我记得他是在地人吧?没准能问问他知不知道关于式宿舍群的事。」 两人达成共识后,就问了黄龚胜老师的意愿,也很快得到回覆和支持。 黄龚胜老师生于民国四十年,曾经在h高中担任过美术老师,对于在地有一定的贡献度。 邵荏暘和何韶橒此次也想透过田调和採访黄老师的过程里,知道式宿舍的故事和以前的生活,但要追溯到治时期可就没办法了,毕竟当年二战结束后,曾住在这里的本警察和眷属都跟着回了本。 他们曾听闻过,式宿舍不像现今看到的如此单薄,而是有好几幢的房子,只是如今都被拆除了。 「据时代,本为了统治台湾,增设了行政的办公所,就是俗称的『郡役所』。当时我们这里的郡役所掌管了九个街庄。而郡役所是重大集会场合的地点,警察经常集合大家在广场宣导消防安全、逃生演练,此外,郡役所原先是审问和关押犯人的地方,偶尔也会听到凄厉的惨叫声从里头传出,久而久之,当地民眾对郡役所避之唯恐不及。」 黄老师在此地也听闻拾时工作室,对于邵荏暘和何韶橒的到来还是十分热络的,面对所有的问题都能滔滔不绝地回答。 「黄老师,我们曾经听闻过,式宿舍以前是给本警察居住的地方,请问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本人一直都有着『机关单位与人并存』的概念,意思是如果你是这个机关的单位主管,就要和这个机关管辖的居民住在一起。因此我们现代所称的式宿舍群,其实就是那个年代的官员宿舍。」 「当时的宿舍群,除了文职的官员,也有武职。尤其是警察宿舍特别多,在那个时代,警察因为有机动,所以每个警察都有配给一间宿舍。而宿舍也分成三种等级,一等宿舍就是郡所所长宿舍,尤其规模非常华丽,除了有庭院更有池塘,而宿舍规模的大小,便随着官职高低而有所不同。」 邵荏暘恍然大悟的点头。「但现在郡所所长宿舍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黄老师出可惜的表情,回道:「你现在看见武德殿旁边的那块空地,就是当年郡所所长宿舍的位置,可惜已经被拆除了,而且也没有任何照片留下。」 「那您知道为什么会被拆除吗?」何韶橒一边大致纪录,一边询问。 「当年此地在发展时,为了经济和都市的建设,把很多式宿舍都拆掉改成停车场或是住宅了。」半晌,黄老师又继续道:「现今故事馆的对面,也全是式宿舍,当年可是有二十、三十间,但现在都变成住宅,只有留下五、六间了。」 「黄老师,我们知道您是国民政府撤退来台后住在式宿舍的公务人员眷属,可以请您跟我们分享一下当时的一些故事吗?」 黄老师喝了一口水,眼神开始变得柔和,里头可以看见对于回忆的动。 「台湾光復后,本官员都离开台湾,但宿舍仍留在原地,将其传承给公所内的公职人员居住。当时公职人员的孩子都会玩在一起,我们都会一起玩陀螺、天国旅行和丢石子,甚至到附近的大圳钓鱼、游泳和放风箏。」 邵荏暘不由得想像起那些纯真和质朴的年代,脸上也浮现嚮往的模样。黄龚胜老师说,以前所有玩乐都是他们自己动手製作的,街坊邻居的关係真挚且深厚。 「黄老师,我们听说您以前住的房子,就是如今的故事馆,那您当时住在式宿舍时,有没有对于童年特别有趣的记忆?」 黄龚胜微微一笑,表情更温婉了。「你们知道故事馆前面有一棵芒果树吗?那棵树大约也有一百年了,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么高了。」 「那时候没什么零食,饿得时候就吃芒果。我当时都会和我的哥哥姊姊们一起爬芒果树,有一个人上去把芒果往下丢,下面的人负责接。芒果盛產的夏季,附近的孩子都会一起来这里摘,特别有趣。」 何韶橒和邵荏暘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诧异,原来那棵芒果树的存在这么悠久,它见证了旧人去和新人来的歷史,也陪伴着居住在这里孩子的长大。 这一代又一代孩子的童年,都有着关于这棵芒果树的记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