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有田对土门村变得令人闻之变,怀着一种复杂的心理,有一个还未明确的想法在他脑海里翻腾。或许,那里可以成为…… 天空中传来了一种嗡嗡的声音,起先就象一只马蝇在叫,声音渐渐大了,远远的天空上出现一只“大鸟”,冲着这里飞来了。 “看,看呀,那是飞艇吧?” “什么飞艇,那是飞!” “会飞的?哦,那是要急着找窝下蛋哩!” 正在村外柳树林里练习瞄准、击的自卫队队员纷纷议论,孟有田却心中一跳,放下手里的三八大盖,皱着眉头大声叫道:“都别动,呆在林子里别出去。” 伸头探脑正看稀奇的自卫队员们都被孟有田的大声喊叫愣了,不解地望着他。 “鬼子的飞机,会扔炸弹,会打机的。”孟有田简短地解释道:“不准开击,都老实呆着。”说完,他紧张地注视着天空,又担心地回头看了看村子,回去报信儿显然是来不及了,鬼子的飞机大概不会对这个没有什么战略价值的目标进行攻击吧?但本鬼子的残暴是难以理喻的,也不是孟有田所能预料的。 天空中飞来的是一架航的军立川九八式侦察机,这是一种对陆军前线部队进行直接支援的多用途侦察机。这种飞机采用了全金属、下单翼的布局,在机翼上安装了开襟翼和翼尖开,提高了驾驶员座椅的高度。为了减轻飞机重量,还采用了固定式起落架。它不仅能执行侦察、照相等任务,还能进行轰炸和对地支援,是立川公司在战时生产最多和最受本陆军的一个机型。 十里村的百姓此时正象自卫队员一样,只是没有了孟有田的提醒和警告,都奔出来看稀罕物件。屋里的跑到院里来,院里的上到墙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飞机在村子上空转了一圈,然后急速俯冲下来,在人们不解的注视下,丢下几颗炸弹。轰,轰,轰,爆炸声过后,村里房倒屋塌,砖瓦飞。 虽然立川九八式侦察机能够进行轰炸,但到底载弹量不多,几颗炸弹转眼便投掷一空。这个杀人恶魔晃了晃翅膀,得意洋洋地向北飞去。 “快,快回村救人。”他喊叫着解开一只耳的缰绳,以异乎寻常的迅速跳上马背,疯了似的向村子里奔去。 ……………… 夜昏沉黑暗,象举行葬礼一般的凄惨。十里村的百姓,担着惊惶和恐怖,长久不能安眠。 “鬼子!本鬼子!”在每一个小窗口里,都能听到人们在用牙齿咬嚼着这几个字。 宋家大院的火已经被扑灭,但空气中还弥漫着焦糊味。在东挎院的屋子里,烛光闪烁,孟有田和瞎老元沉痛的望着弥留之际的宋老先生,紫鹃在一旁已经哭成了泪人。 鬼子侦察机带来的损失是很大的,村里好几间屋子被炸塌起火,三个村民被炸死,受伤的还有五六个。而宋家一下子便将失去两条生命,宋氏夫妇被倒塌的屋顶砸到里面,被扒出来时宋老太太已经血模糊,抢救不及,宋老先生则陷入了昏,到现在才苏醒过来。 “我是不行了。”一颗浊泪从宋老先生的眼角滚落,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留下鹃儿这个可怜,可怜的孩子,可,可就全托付给你们了。” “宋先生,别说这话,你能过去的。已经让人去请孙大拿了,只要他——”瞎老元有些无力地安着,但宋先生无力地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语。 “老元,你我相处二十多年了,若是我有什么不是,让你受了委屈,你千万别记恨。”宋老先生抓住了瞎老元的手,“你是看着鹃儿长大的,你——” “宋大哥,您放心,俺把鹃儿当亲闺女看,绝不让人欺负她。”瞎老元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好。”宋老先生的目光慢慢转向了孟有田,说道:“有田,你过来。” 孟有田走了过去,无声地看着宋老先生的眼睛。 “你,和鹃儿的心思,我,都知道。”宋老先生的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孟有田懂得,“是我固执,耽误了你俩的事情,你,你不要怪我。” “宋老先生,俺怎么会怪您。”孟有田缓缓说道:“俺和紫鹃确实是,是真心相的。” “你们以后好好过子,她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你多担待着。”宋先生的眼中出了求恳,“你是个有,有本事儿的好孩子,鹃儿跟了你,我就放心了。” “我会好好对她的。”孟有田看了一眼旁边的紫鹃,说道:“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 宋先生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微弱的声音说道:“让我和鹃儿说说话,我要嘱咐嘱咐她。” 瞎老元和孟有田点了点头,从宋先生的前离开,一直走出了屋子,在门外静静等候。 夜已经深了,一切景物都默默地躺在黑暗里,模糊的罩在头顶的天空,稀稀疏疏有几颗星星,仿佛一些光明的泪珠。 孟有田和瞎老元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两人又将目光投注到不同的地方。 突然,紫鹃在屋内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两人心中一沉,不幸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孟有田的耳朵里响起一片嗡嗡声,仿佛一面铜锣在他的头脑里轰鸣。鬼子,万恶的本鬼子,又欠下了一笔血债,新仇旧恨在他体内发疯似的悸动,脑袋象给什么东西着,快要破裂开来,他紧紧握住了拳头,嘴里有一股咸腥,他把嘴咬破了。 旧恨新仇,对于十里村人来说,如果说土门村的屠杀还不关自己,还可以用是九龙堂招惹的来安和麻木自身的话,无缘无故的飞机轰炸却向百姓们昭示了鬼子的残忍和暴。这完全是没道理的、随心所的杀戮,把中国人的命当草芥一样。而觉醒和觉悟往往就是在这种强烈的刺,以及不断的迫下产生的。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