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很多,觉得很有意思。」 「不就是普通的过年嘛?」 话落,林以柠才想起,晏析从前是不过年的。而这样有烟火气的年,他可能甚至都没有见过。 扣在一起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林以柠反握住晏析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小巷临著路口的地方最是热闹。 从前每天这个时候,巷口就会有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支起糖水摊。林以柠上一次回来,还特意吃了一碗桂花酒酿汤圆。 只是,糖水摊已经变成了糖水店。 一碗桂花酒酿汤圆从两元涨到了三元。 卖糖水的也不是老婆婆了,变成了她的儿媳。几年前他的孙子考上了大学,是这洄水镇中学的状元,这间糖水铺便取名「状元糖水铺。」 林以柠领著晏析进到状元糖水铺的时候,老板念正在吧台后刷小视频。 「你好,我要一份桂花酒酿汤圆,多桂花糖。」 「好。」老板娘起身,按灭手机,在看到来人的一瞬,又微微怔了一下。 视线落在晏析身上,凝视了片刻。 小店面积不大,四张桌子,窗明几净。 林以柠拉着晏析在临窗的桌子边坐下,「晏总,请停止散发你的魅力。」 晏析摇头笑笑。 片刻,老板娘端来一份酒酿汤圆,金黄的桂花浮在最上面,薄薄的一层,淡淡的花香 溢。 老板娘又看了晏析一眼,终于还是没忍住,「您是那位……」 晏析点头,「是我。」 「我就说,看着眼 。」老板娘又看了眼林以柠,端著笑,「您这是……」 「跟女朋友回家。」 「哦哦,恭喜。」 老板娘已经走开,林以柠还是一脸懵。 「晏析先生,这是洄水镇吧?是我老家吧?」 晏析捏著净白的瓷勺,轻轻将桂花和开。 「我几年前来过一次。」 「嗯?」 晏析想起那一次来洄水镇,还是林以柠去岳平村支教的那个冬天。 从火车站到桂溪巷,他一路走过来,从午后走到 薄西山。 在桂溪巷的巷口,看到了林以柠曾经说过的糖水摊。 摆摊的是位老婆婆,桂花酒酿汤圆两元一碗。 林以柠说过,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酒酿汤圆,还说下一次,带他一起来吃。 她食言了,所以他一个人来了。 萧索的冬 里,晏析站在桂溪巷的巷口,买了一碗汤圆。 软白的小汤圆里包了黑芝麻心,一口咬下去,香甜就能溢 整个口腔。 可那个时候,他咀嚼出来的只有涩。 一碗汤圆吃完,晏析才发现身上没有单钱,他 了一张一百元,老婆婆喊她的儿媳帮忙去换零钱。 小摊前围了许许多多的孩子,闹闹哄哄。 晏析没有等女人来找零,最后又深深看了眼这个巷子。 这是林以柠从小生活过的地方,他来吃了她最 的桂花酒酿汤圆。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 见晏析似是陷入了沉思,林以柠没有打扰,只是非常意外晏析居然来过洄水镇。 他来这里做什么? 是……因为她吗? 林以柠转头望向窗外,金 的夕 将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温柔里,远处矮山延绵,渲染成片的青黛 被镶上了一层金边。 脑中忽然有 悉的画面闪过。 林以柠点开手机屏幕,找到微信里晏析的头像,又对著窗外夕 里的群山比了比。 难怪她当时看到这张照片觉得 悉。 原来,真的一模一样。 林以柠看向晏析,「你……」 甫一开口,她眼眶就忍不住发酸。 「被发现了。」晏析 角勾起笑,似是不在意。 「什么时候来的?」林以柠![](//www.xtjidian.com/ig/xi.png) 鼻子。 只要一想到,曾经某个她不知道的时候,晏析独自一人来过洄水镇……心中五味陈杂,难过、酸涩、庆幸、喜 。 还好,他们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她带着他,又来了一次。 「再不吃,汤圆就要冷了。」晏析舀了两个小小的汤圆,喂到林以柠嘴边。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想你因为这些再哭鼻子。」 林以柠就著瓷勺含住小小的汤圆,齿间轻咬,芝麻的醇香便混进了桂花酒酿的香甜中。 悉的味道,喜 的人。 一份甜品吃完,洄水镇的夜 也彻底降临,镇中心有热闹的新 庙会。林以柠带著晏析去逛了一小圈,到处都是玩闹的孩子。 路边有小商贩在卖各种各样的小饰品,闪著亮亮红光的牛角灯发箍几乎人手一个。 今年刚好是农历牛年。 林以柠去扯晏析的袖子,「我们也买一个吧。」 晏析瞥了眼劣质的塑料灯,眼中是明显的拒绝。 「买一个嘛,新年新气象,我祝晏总牛气冲天~」 「……」 林以柠也不再征求晏析的意见,迳直走到小摊边,买了两个。 红红的小牛角亮着灯,氤氲出朦胧的光,林以柠自己把发夹戴好,又将另一只递给晏析。 晏析看着牛角处粘粘的胶水,还有红 塑料里时明时暗的光,眼中的拒绝更甚。 「带一下……」林以柠的「撒娇」杀手镧还没说完,晏析已经微微俯下身,一副认命的样子。 林以柠眉眼弯笑,踮著脚,将发夹戴在了晏析的头顶。 不得不说,即便是这么违和的可 发夹,也被晏析带出了一种男模走秀的时尚 ,仿佛顶著怪兽魔角的黑暗大魔王,又帅又冷又傲娇。 可故事里的大魔王会低下头,给喜 的姑娘摸他的小角角。 小角角上可能有大魔王的神秘腺体,只要稍稍一碰,大魔王就会变身「午夜场」大魔王。 林以柠被自己的头脑风暴逗笑,在晏析略微不解的视线里,冲他招招手。 「你再低一点。」 林以柠弯著笑,央求道。 晏析又弓下背,林以柠抚上他发顶上的红 小牛角,又笑眯眯地捏了捏,卡在耳后的塑料发夹微微被带得有些偏。 几乎是同一时间,晏析整个人微僵了一下。 林以柠眨眨眼。 难道她真的触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神秘开关? 有小女孩经过, 声 气道:「妈妈,悦悦要吃糖糖。」 一旁的糖画摊边围了很多小孩子,排著队去转边上的画板,口中还念念有词。 「龙、龙、龙,我要龙!」 「我想要蝴蝶。」 「明明公 更酷更漂亮!」 「想吃?」 见林以柠有些发呆,晏析开口问道。 林以柠回神,笑着摇头。 「就是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 记忆里,她好像只有四五岁。 当时也是过年,梁琴难得带她出来逛庙会,看到许多小孩子都围在糖画摊边,她跟梁琴说,她也想要一个。 后来,糖画没要到,她被罚在寒冷的冬夜加练两个小时的基本功。 手指倏然被捏紧。 「想吃就吃。」 晏析牵着她,直接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长长的队伍,只有他们两个大人站在末尾。 排到林以柠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年逾花甲的老人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圆形眼镜,和著铁锅里最后一点糖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