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接过玉佩冲七皇子赵轩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头,抬眸看着他道:“殿下,臣妇谢殿下赏赐,只是这物件儿着实贵重。” 她顿了顿话头:“听闻只有皇子们才有一两块儿,这……臣妇不敢安心得了。” 赵轩手中把玩着草蝈蝈儿淡淡笑道:“你倒也是个见多识广的。” “不错这玉佩确实难得,皇子们在成年礼的时候,由父皇母后亲自赏赐下来。” “每人只得一块儿,若是父皇看中的皇子们会得两块儿。” 沈钰珠心思一动,自己娘亲的那块儿必定是某位皇子赠予的。 可如今的几位年轻皇子段然不会同母亲有什么牵扯,年龄上便是隔着一代的。 她存了打听的心思,却不敢问的太细致了。 这些个殿下都是人 里的人 ,但凡一两句话便能听出端倪来。 沈钰珠忙紧紧攥着玉佩道:“如此厚礼,臣妇拿着实在是……” 赵轩笑着摆了摆手:“呵呵,这种物件儿,有些个人拿着当宝,以为那是皇上的恩赐。”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讲到此处,他陡然打住了话头。 眼眸间掠过一抹 冷之 ,父皇? 小的时候他很渴望父皇给他的一切,如今却无所谓了。 他今儿着实开心,倒是话多了几分,随后冲沈钰珠道:“你拿着吧,不光是给你的,也是给慕修寒的。” “等你们以后有了孩儿,送给孩子玩儿。” 七殿下以后若是登临帝位,这紫玉螭纹玉佩便是皇帝的贴身之物。 戴在身上那就是一件黄马褂,如君亲临,谁不给面子? 纵然以后犯了错儿,也可以挡一下灾。 沈钰珠小心翼翼收好这块儿免死金牌,再次道谢。 看着赵轩逐客的意思,沈钰珠忙告退,从内堂走了出来。 外面的雨终于小了一些,淅淅沥沥的,像是万千银丝从天而降,将人的心头狠狠 绕住。 沈钰珠沿着穿廊朝着另一侧自己的院子走去,她手中紧紧攥着油纸伞的伞柄。 眸 渐渐变的冰冷了起来。 虽然不敢过多去问赵轩关于皇家紫玉玉佩的事情,更不可能将娘亲留给她的玉佩 给七殿下鉴赏,帮她看看是哪位王爷的物件儿。 除非她真的是疯了! 固然赵轩和慕修寒是好兄弟,那是现在。 一旦等赵轩登临帝位,只有君臣没有兄弟。 此番她在赵轩面前的任何一个纰漏,以后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皇家之人哪里有真情在?但凡注重真情都死透了去! 沈钰珠抓着伞柄的手更是紧了几分,不过有一点儿可以推测出来。 既然赵轩说这紫玉玉佩,每位皇子才只有一两块,不是她之前猜测的人人都有很多。 即如此那个人也不难找,必定先从那些王爷们身上找起。 如今的几位皇子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先帝爷身边的几位皇子了。 乾元帝排行老四,最不受宠。 先帝身边除了乾元帝之外还有八个儿子,七个都被乾元帝一个个除掉,只剩下了最小的九皇子。 其中最被先帝爷器重的太子,死得最惨。 乾元帝一把火连着太子府都烧了个干净,那个倒霉前太子直接被烧成了焦炭。 所有的皇子中,只有九皇子同乾元帝的关系最好。 在乾元帝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落井下石。 甚至后来乾元帝率大军灭掉南诏国的时候,这位九皇子还是主将,为他立下了赫赫战功。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九皇子也就是后来的济北王赵炎,在替乾元帝灭掉南诏国后,突然得了怪病。 一年到头都需要找一些地热温泉泡着,才能祛除身上的寒意,不然浑身会无故结冰活生生冻死。 他拒绝了乾元帝封的摄政王,散了自己的追随者, 出了百万军队的兵权,随后隐居南方。 除了三年一次的朝觐,来京城给乾元帝看看他的 狈样子之外,他很少回京城居住。 故而这位曾经风华绝代,几乎是功高震主的王爷,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很少有人能想起这个人来,但凡是提及此人,大多数人的心头只剩下了一个词儿——可惜! 沈钰珠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先帝爷不可能给自己娘亲送什么紫玉玉佩。 与自家娘亲同辈的只有先帝爷的九个皇子,还是死的死病的病,到底是谁? 他们为何要给一个行商的女儿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要知道她和慕修寒几乎拼了自己的命,才换来了赵轩这般的高看一眼。 自己娘亲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换来这般的礼遇?可娘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会不会和先帝爷身边的几位皇子有关系? 沈钰珠越想越觉得 ,没有丝毫的头绪。 她猛地站在廊檐下,狠狠 了一口 漉漉的空气,心头的慌 和纷杂稍稍缓解了几分。 本来要来京城查明娘亲的死因,结果越来越深陷进各种各样的局中,罢了。 沈钰珠猛地抬眸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终有一 ,她要一个个解开这些过去的残局,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揪出来。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