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给我最好最珍贵也是我最想要的了。 云乔说着,指尖在季殊口点了点。 季殊握住云乔的手,让它完全按在口上,他无比确定地告知,它是你的,永远。 知道了。 云乔轻声回应,脸颊泛起少许红晕,眉眼间的郁完全散尽。 被季殊喜的他,是如此幸福和幸运。 司安的墓地是在今晨云乔带着季殊看出的山坡再拐进去的山林里,那里面有个墓园,是青宁镇所属宛城的一个开发商在这里建的。 因为有专人看管打理,以及司老生前很喜青宁镇,将这里视为第二故乡,云乔才做主将墓地选在了这里。 墓园看守的大爷也是青宁镇的人,云乔和他打过招呼后,继续领着人进到属于司安的墓地前。 放下一束家里裁剪的鲜花,云乔继续摆上鲜果和酒水。 这个时刻,他就希望这个世界能再不科学点,生死之间的界限能不那么难以跨越。 爷爷,我带季殊小阀来看您了。 云乔半蹲着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墓碑上属于司安很显年轻的一张生前照。 舅爷爷好。 云阀按照苏家那边的关系,也喊了人,然后他牵住李胜的手,他们到边儿上给云乔和季殊留出必要的时间和空间。 爷爷好。 季殊鞠了一躬,再跟着云乔半蹲下身来。 您放心,我会替您好好照顾阿乔,保护阿乔。 两年前司安出事,打击最大的人里,云乔之外,就是季殊。 司安对季殊来说不仅仅是几次救他命的主治医师,还是他成长路上一个极为重要的长辈,我答应过您,不会轻言放弃,我会做到的。 我不知道您和阿笙爷爷是这种关系这次,我和季殊来接您去和阿笙爷爷团聚。 云乔先把自己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和司安说明一下,他差点就错过了司安最重要的遗愿。他能确定,和季久笙团聚是司安这辈子最大的期盼,生前死后都是。 很抱歉擅自探知了这段往事,您让阿笙爷爷也别怪我。 云乔跪坐下来,继续絮絮叨叨地说话。 七爷爷二爷爷身体还行,大小病有一点,我催他们去看。对了,我和季殊在赫曼找到了一页您给我信,还有半截骨笛。等我查清楚,再将它还给您 季殊看了一会儿墓碑后,就侧身看向话唠起来的云乔,不,应该说在司安面前,云乔就是这样,有商有量,什么事情都愿意和司安说。 季殊没您说得那么娇气,他很听话很坚强,待我特别好,我也很喜他。 云乔说着偷偷瞄了一眼季殊,才继续把和司安絮叨的话说完,我不是冲动和他结婚,现在更是不后悔。我们会好好过,您和阿笙爷爷在天上也是。 你还有什么话要和爷爷说吗? 季殊轻轻摇了摇头,再跟随云乔伏身拜了拜。 一同起身后,季殊又陪着云乔在墓前站了会儿,他们才收拾了东西,反身去找莫名怂得不敢遛弯去的云阀。 那位爷爷胆子可真大! 云阀趴在季殊肩头悄声八卦,这边景致好是好,可一路过来一个人烟都没有,举目看去全是竖起的森森石碑,而那位看园大爷要从早到晚待这儿。 是后天吧? 跟来送人的大爷又问了一句。 对,后天中午。我们会提前过来。 云乔来时已经和他说了要迁坟的事情了,但这位大爷话里迟疑的并不是没记住期。 我不卖。那地我要继续留着用。 行,看园大爷略无奈地点了一下。 这几年墓地价格涨得飞快,云乔愿意手的话,他作为中间人还能再赚一笔佣金,但云乔的意思很清楚了,他宁愿继续每年缴纳管理费,也不想手。 云阀听明白后,也略好奇地看着云乔。 难道云乔以后还想葬回青宁镇?那他要不要趁现在还有空的位置,也提前买一块? 脑大开的云阀给云乔刮了一下鼻尖,别想。 骨灰取走后,墓地会还原,我们之外也有人经常来看爷爷。 这里的墓园和季家的私人墓地是不一样的,司安一生治病救人无数,到了清明节,不需要云乔安排人,都会有很多人自发前来为他扫墓和凭悼。 不仅云乔需要一个这样寄托情的地方,那些人也需要,所以即便只是衣冠冢,也需要还原。 第八十一章 哦。 云阀带认错味道地低下头。 和他一样想岔的还有季殊,知道了 走了,回家。 云乔拉住季殊的一边手,往来时的路走去,再从那个山坡下去,他们才见到小镇里黄昏时刻出来遛弯的邻里街坊和小镇孩童们。 小司大夫! 六大爷家的外孙宁奕远远看到云乔一行,就带头往这边跑来,其他认识或不认识云乔的小孩儿也都跟着跑来。 云乔有所准备,他让陈威提的篮子里有一包糖果,就是给他们带的。 小宁儿过来。 糖果取出来后,云乔直接把一袋都给了九岁的小宁奕,一人两个,分吧。 谢谢小司大夫! 小宁奕接过糖果,脸上笑开了花,他先摸出两个递向被季殊抱着的云阀,给。 谢谢小宁哥哥。 云阀伸手,但他的手距离小宁奕举起的手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小宁奕蹦起也无法够到。 在小宁奕又蹦了几下,云乔看过来轻轻点了一下头后,季殊才把云阀放下来,让他自己去接。 云阀见怪不怪,季殊一直是季宅里最听云乔话的人,他完全比不过,嘤。 云乔一行没有继续走,而是等小宁奕分完了糖,带着他一起往司宅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宁奕和小云阀还继续分云乔给的糖果给路过的小孩们。 乔哥儿回来了,这位俊哥儿是谁? 这已经不知是多少位和云乔问起季殊了,因为要去看司老,季殊穿得比较正式,跟着云乔的习惯,面霜防晒霜他都有擦,人本来就好看,这么一穿他在这小镇里更加出挑了。 我对象,这是我弟弟。 云乔笑着回答了问话阿婆的话,用对象这个指代也更方便她理解。 可惜了,我家囡囡还惦记你哩,每回打电话都问你回来没。 阿婆目光扫过季殊,又回到云乔身上,是可惜地低喃起来,和她一样想法的多着去,司家是镇里绝对算得上富足的人家,又有家传的本事在身,以及云乔长得好,脾气也好。 她会有自己的幸福。 云乔知道她们的话里并无恶意,快速带过,明儿您过来,我给您把脉看看。 行,我肯定来。哥儿越长越好看了,俊得很。 又说了几句话后,他们从这户人家门口经过,再转入巷子就抵达司家了。 际技能点的小云阀已经和小宁奕混得半,手牵手,他和宁奕进六大爷家玩去了。 陈威留下看着云阀,其他人跟着云乔和季殊先回司宅。 云乔一路把季殊拉回到忘忧阁的书房里,按着季殊的肩膀坐到到软榻上后,他把自己挤到季殊怀里,将人抱住。 大概有十分钟过去,他低声问道,季先生,觉好点了吗? 季殊轻抚云乔背的手一顿,低眸看来,语气微沉,嗯。 他以为云乔就是单纯地想抱他,原来不是? 云乔歪头看来,再贴近蹭蹭季殊的脸颊,我想抱你,也希望你的心情能尽快好起来。季先生,你要是不喜 没有。我喜的。 季殊看向云乔的眼睛,毫不迟疑地否则云乔的猜测,他怎么可能会不喜这样的拥抱,他恨不得每时每刻这样抱着云乔。 我不是说这个。 云乔重新坐好,再拉过季殊的手握住,我在情绪知上比其他人锐一些,对你更是这样,你不介意就行。 云乔已经获知季殊的答案了,季殊一点都不介意被他看透,被他随时知心情的好坏。 因为婚姻关系,他们的隐私本来就处在彼此越界的叉处,又因为季殊的生病,他连季殊心底的那块区域都没有放过。 云乔原本的担心是季殊会不舒服,会排斥这种被深度探究的觉。 这不是季殊的问题,任何人都会如此。 在复健治疗已经取得成效的情况下,云乔在考虑要不要淡化一点自己的存在,给季殊更多的隐私空间。 我不介意,季殊眉头微微蹙起,对他有探究的绝不止云乔一人,但只有云乔是能被全部允许,也只有云乔给他的觉是温柔和充善意关怀的。 你没有给我治病,我也喜你。 从婚礼那天再见到云乔开始,他就知道身世的波折无法阻挡云乔的耀眼,而他无法抗拒这种耀眼对他的引。 即便他们没有结婚,也没有云乔勇敢地推了他一把,他依旧会喜云乔,只是悄悄地喜,不敢被自我意识察觉的喜,也永远不会宣之于口、有越界行为的喜。 你这样,就不能怪我总欺负你了。 云乔的嘴角弯起,一点担忧和疑虑悄然抹去,季殊对他几乎没有底线可言。 季殊低头在云乔眉心轻轻一吻,我心甘情愿。 云乔总能欺负到他,也是他自己一再放纵的。 心甘情愿,没有二话。 我家先生越来越甜了。 云乔说着直接上嘴啃了起来,而经过他们的深度沟通,季殊原本还少许吃味儿的心情完全恢复,专注又热情地回应起云乔的品尝。 晚饭,云乔在司宅里煮,并让季殊和玩回来的云阀去隔壁把颜银罗婶叫过来吃晚饭。 云乔选用的植物食材都是园子东南一角的菜地里拔的,要什么有什么,是云乔一早和六大爷预订的,青宁镇周边村落里的居民自家养的。 再就是罗婶早早就送来那一筐自家蛋。 西红柿炒蛋,彩椒炒,老母煨肘子,油酥河虾,酱茄子八菜一汤,八个大人一个小孩儿,将从前院搬来白茶花地边的大圆桌全部坐。 颜银提了自酿的梅子酒和梅花酒过来,清冽扑鼻,花香果香四溢,然后云乔季殊以及未成年云阀只能看颜银和李胜他们喝了个光。 七爷爷别走,等我收拾完,给您泡茶喝。 原本已经起身的颜银又一次坐回位置上,酒足饭,以及司宅偏黄的灯光下,他看起来不负白天里的沉闷严肃,还让罗婶回去帮他把竹笛取来。 他给季殊云阀吹奏了一曲,呜呜笛声十分相契这个时光都短暂连的小院。 云阀经过一个白天的消化,上午的受惊不再影响他对颜银兴趣,其貌不扬,却是有真本事在身,会采药会抓蛇,会养花会书法,这会儿还会吹笛子。 现在终于少许涉及到云阀有所涉猎的领域了。 我会弹钢琴!我懂乐谱,七爷爷教我吹笛子吧。 云阀摇着颜银的胳膊,很练地撒娇请求。 颜银目光扫来,云阀立刻出大大的笑脸,我哥肯定也会吧,他会的我总要会一样吧,求求您了。 云阀可没有一点要和云乔攀比的意思,相反,他是真的很喜云乔,才总想做云乔做过的事情,比如被颜银教着吹笛子这些。 至于上山这已经被他永久排除了,这点上他还是他嫂子学好了。 颜银没拒绝,而是现场给云阀制作了一适合他手持的短笛,然后再指点起来,云阀也没说大话,他确实有音乐底子,触类旁通,学起来不算难。 就是气有些短,还需要增强练习。 七爷爷,阿乔让你们过来边喝茶边学。 季殊过来传话,云乔已经清洗干净用具,把热水烧上了。 司宅专门喝茶的地方就有好几个,云乔请颜银喝茶时一般在室外,这次也是,司宅西南侧与竹坞相接的两丛粉芍药花地旁,石桌石凳,下棋和喝茶都很适合。 我哥煮的茶很好喝吗?看您很着急呀。 云阀对季殊步履匆匆毫不奇怪,奇怪的是颜银也是这样。 颜银反问道,阿乔没给你们煮过? 有啊,我们每天早晚都喝,平时还有很多茶包,山楂冰糖水,杏仁红枣茶,赤豆薏米水云阀一一数着他喝过的茶包,有的他超级喜,有的就只能当普通白水喝。 抵达喝茶的目的地后,云阀就知道颜银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需要用到这么多用具的煮茶,云乔还真没给他们煮过。 坐,我很久没了。 上次云乔回来,也没来得及给颜银煮个茶,这次行程宽裕,季殊全心全意陪他,他也应该全心全意投入,让他们的回乡之旅再圆些。 好可呀。 云阀出脑袋和半个肩膀,对占据半张石桌的茶具发出惊叹,全木刻的,上面浮雕却很有童趣,全部连在一起像是在讲述一个小故事。 这是我和七爷爷淘换回来的,缺了些用具,我们自己补上了。 底盘上让云阀觉得可的木刻,是云乔提供的画稿,颜银花两个月空余时间才好的。 云阀睁大眼睛看着,渐渐和季殊颜银一起看入了神,云乔煮茶时很是认真,坐姿手势都有讲究,甚至是碾茶的手法也莫名赏心悦目。 大概十分钟后,云乔将三个圆胖的小茶杯分别放到了颜银季殊和云阀的面前,请。 颜银最先端起杯子到鼻下闻了闻,再一吹,就低头轻抿了一口,脸上立刻出一点舒心的表情,轻轻点头,没退步。 是。 云乔笑应着,也端起自己手边一杯,轻抿了一口。 季殊和云阀紧随他,也喝了一口。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