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沈惟舟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没有点灯, 边燃着几 昏暗的蜡烛,氤氲模糊了他秾丽的面容。 “007,”沈惟舟的睡意其实已经消散了大半,他语调温软,慢 地问道,“什么是穿书,什么是重生?” [我真的晕了,剧本里没说盛空 是个穿书的啊。] [他的粉丝已经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穿书又怎么了,重生又怎么了,就凭这个就可以轻易地去否认一个人吗?] [额怎么说,我穿书重生自己过得很好我也能清清白白当白莲花,我能比盛空 还白莲花。] [qnm白莲花你才白莲花*amp;*……¥(该用户已被 言)] 谁都没注意到,一片夜 之中,沈惟舟房间的窗外不知何时映上了一片黑影。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轻轻给秦随披上一层银纱,让他莫名又多了几分清冷。 良久,看着房间里最后的烛光也被吹灭,里面那人和衣睡下,再无动静之后,秦随终于离开。 他慢慢在心里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沈惟舟。 倒是比那个什么姓盛的好听多了。 第54章 经历了一宿的折腾, 第二天沈惟舟他们全都是睡到 上三竿才起的 。 秦随比沈惟舟和燕无双起得都要早些,于是两个人洗漱好下楼的时候, 就看到一袭黑衣的男子已经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就等着他们二人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心有灵犀,刚好沈惟舟要坐下的时候,店小二便端着秦随一早让人准备的饭菜上来了, 一点也没让沈惟舟等。 于是沈惟舟刚醒就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 饭菜并不多, 也不奢侈,只是几样清粥小菜,放在以前都是端不到秦随和燕无双眼前的东西。 沈惟舟倒是经常吃这种, 而且还不比面前的这一桌菜好。 至少面前的菜肴都是新鲜的, 而他自从在天算失了武功之后, 饭菜都是凉的、剩的。 不管在何处, 看人下菜碟,落井下石的人总是少不了的。 毕竟世人大多都喜 高台坍塌, 天之骄子跌下神坛的戏码, 以 足自己内心那些小九九, 以及那有些扭曲的嫉妒和不甘。 沈惟舟对此早有准备,很是平静。 清粥熬得火候正好,里面还放上了煮得通透的虾仁, 让本是无味的白粥加上了一丝鲜香。脆生生的小菜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辣椒,上面还冒出蒸腾的热气,一筷子下去让沈惟舟素 苍白的脸 都红了不少。 沈惟舟不太能吃辣, 但他却意外地很喜 吃辣, 于是就 成现在这副模样。 因为掩人耳目, 不让人将他与昨 红袖阁发生之事联系起来, 沈惟舟今天穿的是文人惯穿的一身月白 长裳, 这还是一大早秦随特意去给他准备的,料子并不廉价,应该花了不少钱。 江南的天气比望京要偏暖一些,更何况现在已经过了最寒冷的 子,很多人的穿着已经褪去了臃肿的大袄,转而朝 秋的衣衫靠近,沈惟舟他们也是如此。 青年的墨发如瀑垂下,用月白 发带 好束起, 出一张清隽 致的面孔,他还微微做了些修饰,令原本有十二分的容 降到七分,这才出房间下楼。 但饶是如此,在辣意的刺 下,沈惟舟一双眸子水汪汪 漉漉的,细密的长睫上也沾了几滴 落不落的泪珠,颊侧浮上醉酒似的红晕,殷红的 瓣愈发 人,微微轻启,隐约可见其中的舌尖。 还是没忍住,又一筷子下去之后,沈惟舟微微 了口气,委委屈屈地放下了筷子,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粥。 半响,桌上的另外两人听到青年低低地一声抱怨:“好辣。” [……] [第一口就脸红了,第二口就辣哭了,硬是坚持到第八口才放下筷子。] [本无辣不 人士震怒,多给他喂两口!] [草真的有那么好吃吗,我馋了。] [好好好……好可 嘿嘿嘿~] 秦随一直拿着筷子,但一直没吃东西。 他就在那不紧不慢地搅和着手下的白粥,狭长凤眸一动不动,直直地看着认真吃饭的沈惟舟。 看着看着,秦国陛下 角噙起一抹笑意,似是心情好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想吃饭,而是打算吃了面前这个大美人。 燕无双见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原本一直在夹 的筷子也去夹了一筷子炒青菜,放进嘴里之后无语地 了下去。 这辣吗?辣吗?啊? 她怎么记得沈惟舟是燕国人来着,他是捡来的吧! 大部分燕国人可是家家户户无辣不 ,就算吃不了特辣魔鬼辣也不至于这点辣就辣哭吧! 丢人! 这么想着的燕无双猛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姿势豪迈,表情不羁。 要什么公主礼仪,现在除了面前这俩人也没人知道她是公主,更何况公主也是人,她都好一段时间没吃 饭了,呜呜呜有饭吃真幸福。 喝完粥之后的燕无双咂咂嘴,察觉出不对味来。 “……这店家偷工减料!” 长公主气愤极了,要不是怕引起注意,她能当场拍桌而起找掌柜的理论。 她 低了声音对着二人道:“我这粥里没有虾仁!那么大颗的虾仁呢,舟舟碗里好多颗,看着就好吃。” 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又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 燕无双的脸唰一下子爆红,像只煮 的虾子,慢慢把背弯了下去。 她这个一紧张就打嗝的 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呜呜呜,丢死人了。 不过好在燕无双好像成功转移了秦随的注意力,让秦随没有注意到她 口而出的舟舟上,反而回答了她另一个问题。 “剥好的虾仁?”秦随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给燕无双看了看自己的碗中。 同样也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白粥,除了米和水之外,空空如也。 秦随的碗里也没有虾仁。 沈惟舟和燕无双一起茫然地朝秦随看了过来。 “粥中本就没有虾仁,但是你身子弱,最近长途奔波胃口又欠佳,我便加了些银钱让后厨单独给你做了一碗,怎么样,可还合胃口?” 秦随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只放在了沈惟舟身上,半个眼神对燕无双都欠奉,语气更是不像与燕无双 谈时那般冰冷无趣,而是放轻放缓,任谁都听得出来其中的偏向。 燕无双沉默半天,趁着秦随不看自己,再次当着他的面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连嘴角都 动了两下。 她来秦国之前怎么听说秦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啊,谁家暴君这样啊,秦国百姓和大臣承受能力也太低了点。 系统看了半天,偷偷瞒着沈惟舟发了条弹幕。 [恋 脑狗皇帝,暴君界的 辱。] 此条弹幕一出,顿时获得了其他观众的一致认同,指指点点秦随是个非典型暴君的弹幕那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发,系统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沈惟舟倒是被秦随的说法惊了一下,然后他微微蹙眉,有些担心:“陛……你哪来的钱?我们的钱还够吗?” 之前倒是因为赌诗赢了不少钱,但那些钱大部分都被沈惟舟留下当了江家姐妹的补偿,他们带上的银票和铜板也就够他们的 常花用而已,过不了太奢侈的生活,更何况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燕无双,自然更是要 打细算。 但是秦随好像并没有这么想。 沈惟舟想想秦随让燕无双订的三间上房,还有这单独的虾仁清粥,还有身上穿着的月白长裳……林林总总,一点儿也没有省钱的意思。 秦随没忍住笑了一下:“有钱。” “不必担心,饿不着。” 想想昨天那些盯着沈惟舟污言秽语的富家少爷,又想想从他们每个人身上搜刮出来的银票,秦随的笑容微顿。 平 里逛花楼都带着这么多银钱,那想必他们各个家中更是金银财宝堆积如山了吧。 刚好秦随平 里也对银钱没什么概念,也不想在有他的情况下还短了沈惟舟的吃用,既是如此,那每到缺钱的时候就去江南各位公子府上转一圈也未尝不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秦随干这种事,从来就没什么心理 力。 当然,这些事情就不必告诉沈惟舟了。 他自己心里明白即可。 沈惟舟闻言沉默片刻,并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就继续吃饭。 一行三人接下来遵循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把一桌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的菜肴吃光,都很自觉地没有浪费。 在秦王 时也是如此,秦随向来是吃多少便让人上多少,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铺张宴席,平 里作风并不奢靡,反而有点像苦行僧。 毕竟除了上早朝就是批奏折,批完奏折的间隙还要处理全国各地紧急事宜,时不时还有一群被他称为“吃白饭”的大臣进 与他商谈国事,一天恨不得掰成八瓣用,忙得跟陀螺一样不得歇息。 就更别提有心思换着花样儿吃饭了。 只是秦随还与别的帝王不同,他虽然忙,但他经常给自己放假。 时不时地就要找个理由训斥一番大臣,然后把任务丢给他们;又或者是哪天心情好了,也把任务丢给他们,只不过这种情况下会换个说辞,称为器重。 沈惟舟就有好几次被秦随留下一起批奏折时,看到这个狗皇帝同样的说辞换几个名字,神情严肃地对着头发花白的老头说“朕没 卿不行,大秦江山还需君臣共赏”,各种鬼话张口就来,把什么丞相御史太傅哄得心花怒放,乐颠颠地就去给皇帝干活了。 当然,今天是 卿,明天就是蠢货了。 沈惟舟很怀疑秦随的坏名声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因为他是真的狗。 吃完了饭,秦随很自然地递给沈惟舟一块帕子,沈惟舟也没多想,很自然地用了。 然后两个人就被燕无双目瞪口呆且仇富的眼神吓了一跳。 沈惟舟:? 秦随:? 燕无双指指沈惟舟拿来擦拭 角的帕子,手和语气都有点颤抖:“雪缎?”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