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北辰之中,虽属杜硕海对杜硕月最忠心,可杜硕月也没可悲到一个小弟都无法指挥,仓促离去的他,独自一人待在卧房里。 檯灯的昏黄令漆黑空间多了明亮,杜硕月双手托着额,深深叹了声长气,脑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思绪,胡地衝来撞去的,烦躁地皱起眉头,嘴里骂了声脏字。 在回来的路上,杜硕月毫无怠慢地想着两件事。 先是杜硕海被南新活捉并凌的事,就算许元武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无法算准他们潜入的时机,况且,杜硕海是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去南新,这光天化下,又怎敢大胆捉人。第一,北辰肯定有内应,并且不是老吴那群老干部,而是埋在杜硕海信任的小弟之中。第二,若内应一说成立,便可以让南新来个瓮中捉鱉,毕竟,若无许元武的意思,南新的人也不可能如此胆大包天,背着许元武动用私刑。 二是关于连净辰,起先杜硕月还没任何知,倒是在与连净辰通过电话后,他不由得猜疑连净辰是否勾搭上南新。第一,通话中,连净辰被杜硕月问及在哪时,他先是慌地结巴着,而后心虚地说自己还在市区的医院,可是,若是在医院的话,周围并不会有微小的汽车喇叭声,除非医院隔音真的差到极点。第二,回到诊所的时间,若以市区为中心,南新大街和北辰大街就是彻头彻尾的反方向,堂口各在东西,郊区据点自然离得更远,若是从市区赶回北辰,约略半小时至四十分鐘,可连净辰回来时,早一个小时过去。第三,除了他和杜硕海,唯一知道千羽霖存在的只有连净辰,倘若内应真有了,要杜硕月不怀疑连净辰也难。 至于第三件事,便是关于千羽霖。 气而离开诊所,并非自己真的累了,而是因为杜硕海那番话。他不是在愤怒杜硕海胡说八道,而是恰巧被说中了,才会心虚离去。说实话,他确实摸不清自己对千羽霖的觉,究竟是受知牵引,亦或是出自本意地凑近亲吻,那股想将千羽霖进体内的渴望,打从自己要求连净辰让千羽霖多待一些时那刻便已开始。 心浮气躁,难以入眠。在舖之上辗转反侧,想起许元武说千羽霖是要替杜硕海承担接下来的痛苦,这所谓的痛苦是什么,杜硕月早已料到,许元武这种畜生能想出的噁心方法,除了毁了千羽霖的清白以外,还有什么更伤一个男人的自尊? 即使千羽霖与他毫无干係,想要拯救千羽霖的躁动不断叫嚣着,似乎告诉着他,若是不赶去南新找许元武理论,千羽霖便会被他折磨致死,一条本无辜的生命,因为他与许元武仇视的缘故,平白无故地消逝。 不,何止是无辜的生命,那是给予杜硕月唯一光亮的生命。 千羽霖有杜硕月没有的纯白,那是坚毅之下才能闪耀出的光芒。 「千羽霖,你给我好好撑着,我会去救你的。」 杜硕月离开了,迅速地套上衣裳,同时拨通了电话。话筒那头的声音格外特,冷冽中带着倦意,大抵是杜硕月打扰他的睡眠吧。 「喂……这时间打来给我?」 「替我去办件事情。」 「嘖,杜硕月,你是真没良心吧,现在可都凌晨三点了。」对方不悦似乎随着话语愈渐加深,可将这些听在耳里的杜硕月并无太大反应,只是敷衍地嗯了几声,话筒那头无奈叹气,道:「你想干嘛。」 「帮我查清楚连净辰今天的行动路线。」 「嗯?连净辰不是诊所的医生吗?」 「吕素恆,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的?」杜硕月不耐烦地道出对方的名字,原先还想客气说话的意顿然消失,甚烦躁地要对方去执行自己的命令。 名为吕素恆的男人听见杜硕月躁的回应,只好打哈哈地带过,妥协地答应杜硕月的要求,还说杜硕月逗不起,一点都不好玩。说完后,便逕自结束通话。 杜硕月被吕素恆这么一闹,整个人的心情更差了。 吕素恆这个人是杜硕月接触情报网后第一个合作的人,虽然不是最听话、配合的,却是最菁英、果断的一个角。对于吕素恆,杜硕月从来不给个哥哥的称谓,因为杜硕月从不把吕素恆当崇敬对象,吕素恆不过是合作对象,甚至并非长期的合作对象。 无所谓,只要掌控连净辰的行踪,自然能推出千羽霖现在落地在哪。倘若他没做任何准备便出巡逮人,怕不是自己脑袋要落在南新。杜硕月只允许成功,无论是为了什么,哪怕只是想搞清楚千羽霖对自己而言是什么存在。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