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林嘉因走到电梯前的时候发现,童安也在,林嘉因嘴角挂着轻笑,高挑的身材在电梯前站得笔直。 童安站在一旁微微低头,刚才她们的谈话她听到了。 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叫她林总,看到视频那一天童安听别人讨论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林嘉因,是姐夫的前女友。 她上大一那年,姐姐上大四,她经常听姐姐说她们系有一个英俊年轻的老师,但很不巧的是有女朋友,他们的故事前几届的学长学姐都知道,可以说是校园佳话。 可是还没等她大一结束,他们就分手了,英俊年轻的老师和她姐姐在一起了。 童安只见过她的照片,没见过真人,现在再见到她,似乎和照片上的觉很不一样。 时傅来到电梯前,目光落在林嘉因身上,她凛然拔地站在那里,微抬的下巴是那样的孤傲。 “安安,以后工作上的事让你们老师来找我谈。”时傅目光淡淡地看着童安。 童安想事情想得出神,没注意到时傅突然出现在身后,她愣了愣:“哦,好……好的,阿傅哥。” 这时电梯来了,童安进了电梯,转身抬头的瞬间她发现,林嘉因正要进来却被时傅拉了回去。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童安的眼红了,上次见他还是一起开会的时候,他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准来找他了吗? 电梯前,两人站在一起。 “晚上我去找你。”时傅低头抚摸着她的长发。 “家里腻了。”林嘉因笑着说。 “哦?”时傅轻笑,忍住掐死她的冲动,“那不如我们现在回办公室吧。” “大老板,工作要紧,不能荒废了。”林嘉因轻笑。 时傅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你看她明明在笑,可是他却那么心疼。 时傅在她上轻轻碰了一下,陪她一起等电梯,只是准备送她下楼的时候,林嘉因拦住了他,自己下楼了。 时傅站在电梯前,看着数字不断下降,最后到达地下停车场,然后停在那里不动了。 过了片刻,时傅才回办公室。 时傅低头处理文件,几分钟后,林洁进来了。 “时总,需要我辞职吗?”林洁站在办公桌前,那不卑不亢的姿态,和林嘉因如出一辙。 时傅抬头看着她,他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林洁。 在他的印象里,林洁是个工作能力很强、做事很有分寸、很努力很上进的一个人。 “说说看,这个项目的招标程你哪个环节不清楚?”时傅冷冷斜睨着林洁,低声开口。 着时傅略带薄怒和审视的目光,林洁下意识地移开视线:“都清楚。” 她基本上参与了燕北项目招标的整个过程,她也很清楚,无论是时傅,还是林嘉因,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时傅面冷峻,淡漠的目光带着凉意落在林洁身上,过了片刻,他沉声道:“今天的事没有下次。” “谢谢时总。”林洁微微低头。 时傅低头继续处理工作,过了片刻没听到林洁说话,抬头发现她还站在那里。 “还有事?”时傅问。 林洁看着时傅,眸光复杂,她知道老板之前过几个女朋友,但是时间都不长,她看不出来他在上面花过心思,但是那些女人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您对林总……是认真的吗?”林洁试探地问。 时傅的笔停住了,他再次抬头看向林洁。 “如果您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觉得你们不合适,请您……别伤害她。”林洁说完不等时傅回应,转身走向办公室门外,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时傅望着已经关上的办公室门,久久没有移开视线,过了片刻,他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支烟。 林洁来到洗手间,不断将冷水扑在脸上,鬓角的头发全被打了,过了很久,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眼眶通红的自己。 她从小就知道,她抢了属于别人的爸爸,但这分明……也是她的爸爸。 她从小被人骂私生子,从小委屈求全,渐渐地也就麻木了。 她的妈妈陶,和江婉朱安是大学室友,后来江婉出国读研认识了林盛华,会时常和另外两个人分享她的情,而她的妈妈陶,就这么不知廉地上了好友的恋人。 因为那时候林盛华在筹备思嘉的创立,会经常回国,她妈妈则以子好友的身份,热情地为他出谋划策提供建议,后来终于被她找到了机会,趁着林盛华醉酒和他发生了关系。 可怜她那心里只有江婉的爸爸,事后悔恨不已,不知道怎么面对子,同时又对妈妈到愧疚,因为,他以为是他冲动强迫了她。 她妈妈就是这样一个被情冲昏头脑的人,这些年,她不要爸爸的钱,只要偶尔能见见他就好。 林洁不知道,她妈妈对她爸爸到底是情,还是出于对同窗的嫉妒,恐怕现在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从那之后,林盛华很少再回国,也再也没见过她妈妈,直到十个月后她出生,他才知道了这一切。 林盛华崩溃了,怎么能不崩溃呢,他原本美好的家庭,全被她妈妈给毁了啊。 他去做了亲子鉴定,随之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这二十多年里,林盛华痛恨这段关系,但也在慢慢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他为她买玩具,买衣服,给她钱…… 但终究,不是心甘情愿的。 两岁之前,林洁是没有名字的,因为她妈妈在等爸爸给她取名字,但是终究没等到,她妈妈为她取了名字,林洁。 林洁笑了,听听,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个名字啊。 而林嘉因,她是美好的因果,思嘉就是盼着她出生的礼物。 同一年—— 林嘉因十八岁生,林盛华送给她一艘游艇。 林洁十六岁生,林盛华甚至忘了那天是她的生,她的愿望是能和爸妈一起吃顿饭,然后被江婉看见了。 后来一系列的纷争,都从此开始。 林嘉因十五岁回国,那时候林洁读初中,她会经常去林嘉因所在的高中偷偷看她,她躲在暗的角落,看着在人群中发光的林嘉因。 后来事情暴,她们初次见面时,林洁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姐”,然后得到了林嘉因狠狠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掉了林洁十六年拼命捡起来的自尊。 她觉得委屈极了,难过极了,她看着林嘉因缓缓开口:因为住的远,家里没有车,每天都要挤地铁,每天等五六趟地铁才能排到前面,地铁打开门本不用往上挤,后面的人推着你就已经悬空了,你知道燕城的末班地铁是几点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是林嘉因啊!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她崩溃地朝她大喊: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对你而言的父,我拼命才能得到一点,每年我见到爸爸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为什么所有对你理所当然的东西,我都得拼命才能得到才能让别人看得起我? 林洁只记得,当时林嘉因冷冷一笑,说:因为你有个好妈妈。 她继续朝她大喊:你以为我想吗?我想有个这样的爸妈吗?我为什么有这样的爸爸妈妈?为什么? 林嘉因走到她面前,笑得残忍:觉得命运不公吗?你有什么资格呢?有些人生来就是原罪,亲的,你生下来就是罪过,人世走一遭,是需要赎罪的。 那天回到家,林洁问她妈妈:妈,你后悔吗? 她妈妈却说: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和他生了你。 林洁笑了,眼泪止不住地:看到我被林嘉因打成这样,你还说不后悔,那我算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你,恨爸爸,你们本该是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近的人,但我恨不得你们都去死! 回忆太过尖锐,刺得神经发疼,林洁收回思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是啊,她这辈子是需要赎罪的。 天渐暗,林嘉因开车行驶在川不息的街道。 她回想起第一次见林洁的场景,衣着打扮算不上光鲜,如果非要用个词来形容,就是普通。 对她们母女,林嘉因是恨的,恨极了,如果不是陶四年前突然来到她家里,找她母亲理论,她母亲怎么会失足摔下楼梯呢。 这些年,只要一想到林洁的存在,林嘉因就觉得自己特别脏,她觉得自己的血是脏的。 还有她那廉价的父亲,这些年,林嘉因没有去监狱探望过他一次,倒是林洁次次都去。不知道他在监狱里每次看到林洁心里是什么受,会不会后悔当初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她这个白眼,他们父女两人又会说些什么体己话…… 晚风顺着车窗灌进来,林嘉因笑了笑,眼里泛着冷意,如果她父亲出狱要改立遗嘱,她倒是有兴趣和他打官司,但如果江婉一直不醒,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 她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明天没有,抱歉抱歉 第45章 大四,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离校,童安也在外面租了房子,但从铭安出来后,她没有回自己那里,而是去了徐之恒和童悦的家。 徐之恒和童悦两人在一起后就同居了,是徐之恒的房子,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两人后的婚房。 童悦今年硕士毕业,学术能力很强,后续会继续攻读博士,最近在忙她和徐之恒订婚的事情。 童安按了门铃,进去后发现只有童悦一个人在家。 “姐夫没回来吗?”童安换了拖鞋。 “还在学校忙,我们先吃就好。”童悦刚做好晚饭,她摘下围裙,抬头的瞬间发现童安脸不太好,“怎么了?” “没什么,先吃饭吧。”童安笑了笑,坐在餐桌前。 “安安,有什么不开心的要跟姐姐说。”童悦往童安碗里夹了些菜。 童安低头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林嘉因的事。 “姐夫这段时间有跟你提过林嘉因吗?”童安考虑了片刻还是说了。 童悦愣了愣,她看向童安,试探地问:“没有,怎么了?” “铭安的项目我们和林嘉因的公司有合作,有时候会遇到。”童安简单说。 “她不是在凯扬吗?”童悦低头继续吃饭。 “你知道?”童安抬头。 童悦微愣,然后笑了笑:“听别人提过,工作正常的来往而已,你姐夫不告诉我肯定是没必要,我相信他。” “嗯,我也相信姐夫,而且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童安扬起笑脸,她只是想给她姐姐提个醒。 “就因为这件事?”童悦看着妹妹不达眼底的笑容。 童安心神不定地戳着碗里的米饭,过了几秒,她终于开口:“姐姐,我喜姐夫的表哥。” “……铭安的时总?”童悦的动作顿在那里。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