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任谁也熬不住啊。 花怨晚索不再攻击那些符箓, 任凭它们在身边爆炸,拼着被炸得伤痕累累, 击破了张稻黎藏身的屏障。 张稻黎见屏障破碎, 依旧不慌不忙。 他将一张遁地符贴在自己身上, 整个人立刻没入了黄沙之中,毫无踪迹可寻,甚至连气息都被符箓彻底收敛。 花怨晚一剑入沙中,直到剑气被黄沙全部收,也没探知到他的位置, 她气得咬牙, 却又无可奈何,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登天台,索准备踏云一走了之。 料刚捏了手印,却发现周围没有丝毫灵气聚集过来。 花怨晚立刻意识到陷入张稻黎的锁灵阵, 飞身后退数百里,才将将可以使用灵气。 此刻,她再也抑不住,怒火朝黄沙底下吼道:“老娘欠你灵石了还是撬你墙角了?你差不多够了吧!古妖传承要出世了,你不去抢吗?” 张稻黎闷闷道:“不兴趣。” “难道整个众仙之巅你就对我兴趣?逮着我一个人往得死紧?!” “林剑心说你在妖冢欺负了老祖宗,我要给老祖宗出气。”张稻黎还是那副愣头青的样子。 花怨晚一看他用这副老实的语气说那么欠揍的话,就气不打一出来,“我欺负白霜?白霜只差把我按在地上摩擦了!我在她手里什么时候能讨到好?!” “可你赢过老祖宗。” “我那是玩招!就算练气层的修士那么玩也能赢她!” “老祖宗整天懒懒散散,修炼都是马马虎虎,我才不信。再说,林剑心难道会骗我?” 花怨晚叫苦不迭,她实在是想不通,白霜这次来众仙之巅,脑子里哪弦搭错了,竟带了张稻黎这个憨子,这家伙常年沉符箓,出了名的脑子简单、说话难听而且认死理。 被他上,不一层皮不算完事。 花怨晚试图跟他讲道理:“林剑心怎么不会骗你,他常年偷你符箓干坏事嫁祸你,你都忘了吗?炸了九天宗灵药田是谁?调戏青云阁少阁主是谁?熔化了星辰寺的晨钟的是谁?反正外界都以为是你,但是你真的做过吗?!” 张稻黎不说话了,这些事他有些糊,明明不记得自己做过,但是偏偏对方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可是他得罪的仇人太多,也没空一个个去验证。 “所以妖冢的事情他也是骗你的!”花怨晚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 张稻黎翻了下眼皮,依旧态度坚决倔强到底:“我不信,反正我不能看人欺负了老祖宗,再说,你确实赢过老祖宗。” 话题绕了一圈又重新绕了回来,花怨晚气得要吐血。 ——比斗了白霜一次,真的要纳入她平生最后悔的事情的榜首。 那边张稻黎说罢,又是十张符箓出手,天女散花般的紫薇天火朝花怨晚的方向燃去,花怨晚冷不防裙子被天火点燃,这火沾身不灭,仿佛跗骨之蛆,带着无边的杀伐之力向她袭来,花怨晚惊得连窜了数十里地。 宛如被点燃的烟花般的花怨晚飞过,张稻黎还在后边穷追不舍,符箓继续像是不要钱一样拼命往外扔,也不在意是否会有误伤。 正在等待着和青云阁弟子们汇合的离未明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唯一一个目的地就是登天台,此时并不打算手任何事情,正打算避而远之。 然而冷不防张稻黎的符箓已经掉落下来。 离未明随手一挥,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他却万万没想到,张稻黎掉落下来的竟是一张现真符,现真符沾身即生效,离未明身上心准备的障眼法当即失效,他原本的容貌展在众人面前,连弟子们都是一脸震惊,更别提不远处时不时用神识扫视的各大宗门竞争对手们了。 离未明双手握拳,牙齿被咬得咯吱咯吱响。 终于,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长剑出鞘,飞身而起,朝着张稻黎的方向飞去:“狗贼,当调戏我女儿,我忍了,今你还继续在老子头上动土,尝尝我青云阁的青云十三式的厉害!” 张稻黎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坠了个尾巴,听了离未明的话,他皱了皱眉头,有些厌烦,“我连你女儿是骡子是马都不知道,为何要调戏?” 离未明听了这话,更加怒发冲冠,“我女儿才貌双全,狗贼竟以骡子和马作比!气煞我!” 他手上剑气波动越发烈,只待到了攻击距离,就狠狠给他一刀。 张稻黎不想理他,弹指就将一张落雷符送了过去。 离未明自然不惧,抬手就劈。 剑锋落下去后,他才意识到了张稻黎的小心机,这一张落雷符里还隐藏着数道卸力符,他狂涌的剑气被卸到了不知何处,而落雷符照样原地爆炸,正把他劈了个正着。 离未明顶着漆黑的脸庞,怒意迸发:“贼子!今不死不休!” 此时此刻,徐道忘正带着九天宗众人立在登天台门口。 他自从进入众仙之颠后,便有些心神不宁,忍不住掏出了自己占卜用的玄壳,将紫檀木制成的小桌铺好放在面前,净手焚香准备开始占卜,弟子见状,在其身后掏出了七弦琴,奏清心乐配合他。 铜钱刚进入玄壳肚子里被摇了两下,还未来得及出结果,他面前的紫檀木桌就被一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剑气砍了个稀巴烂。 被打断占卜是徐道忘的大忌,他坐在原地,脸瞬间铁青。 弟子们连忙弓着身子,一不留神扯断了琴弦,不敢对视他的眼神。 他拿起玄壳,四顾了一番,“青云剑气,是离未明那个老混蛋也来了——怎么,敢劈我桌子,扰我占卜,却不敢现身一见吗?” 他抬手祭出自己的罗盘,天地之间陡然星云转,月替,宛如换了另一番世界。他眼中有无数星辰快速动,接着,他挑选了一个方向,抬手一指:“星落!” 离未明的怒吼很快响起:“徐神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拿陨石砸我?!” “扰我占卜,就要做好被我追杀到底的准备!”徐道忘被触及逆鳞,面越发沉,手中罗盘继续快速转动。 离未明的回应则是一道极尽森冷的剑气,擦着徐道忘的头顶掠过。 徐道忘也不甘示弱,连连催动手中罗盘,数十道陨石将附近的沙漠的砂石都砸成了高温石浆! 战况再度焦灼。 青云阁的大弟子仰着头,看着半空中打成了一锅粥的诸位高阶修士们,忍不住叹息一声:“我们不是来找古妖传承的吗,怎么突然就打得不可开了?” 刚刚赶到的苏履青拎着斩魄双刀,看着张稻黎追着花怨晚猛揍的同时,又被离未明追着挨揍,忍不住嘴角直。 她知道按理说自己应该去帮一下同门,但是她清楚这位同门的德行,他平常在宗门中不显山不水,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天才模样,但是一旦放出门来,那就堪称是一顶级搅屎。 没有他搅不的局面,如果有,那就是他还没真正发威。 因此苏履青不仅没有帮忙的打算,还生怕离得近了惹的一身,掩面生怕被人认出来,小步地往后退着。 方元来长宁宗不久,还不清楚张稻黎的德行,看苏履青这个模样,以为她有什么后招,也跟着后退。 孰料苏履青直接传音给他叮嘱:“走,千万别说咱俩认识他。” 方元犹豫回头看了一眼:“……啊,张前辈似乎应付的有些吃力呢。” “早着呢。”苏履青清楚张稻黎的真正水准,理都不理。 张稻黎硬扛了离未明一剑,震得护身屏障都碎了,回头看了眼,不道:“再追我发飙了!” 离未明躲掉一颗徐道忘砸来的陨石,冷笑道:“你倒是发飙给我看看!” 他是修真界的老牌剑修,在卫无垢之前的剑修第一人一直是他,后来他倾注心血培养的弟子失踪,他失落之至,蜗居青云阁常年不出,这才被卫无垢后来者居上。 被这种级别的修士追着砍,张稻黎多少有点吃力。他皱着眉,轻飘飘从怀里扔了一张引雷符。 离未明长了个心眼,以为他又在其中藏了卸力符,便只用了个灵刃打算将引雷符推远。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张稻黎却是一点小心机都没耍,引雷符干干脆脆地凌空炸开。 离未明的头顶立刻漆黑一片,大片劫云顷刻汇聚,一道水桶一般的劫雷瞬间成型,正在劫云之中跃跃试,准备随时劈下! 离未明仰头一看,脸大变:“你大爷啊!你家引雷符居然能引劫雷?” 张稻黎自己都有些惊奇:“这批引雷符我书写之时只觉得格外顺手,原来是这样的效果,你且等,我再写上两张!” 张稻黎说罢,又以指为笔,在黄表纸上笔走龙蛇,眨眼间又一张引雷符成型,他随手一抛,离未明头顶的劫雷由一道变成了三道,由水桶变成了三人合抱! 离未成:“……” 苏履青看得啧啧惊奇,向方元说:“看到没有,宁可得罪十个长宁宗主,也别得罪一个张稻黎。” 方元被那劫雷的威力吓得白了脸庞,询问道:“这……这只是一道引雷符,为何会这样?” 一道悉的声音回答了他的疑问:“张道友的符箓一道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可与天地呼应,融入大道规则。” 方元回头一看,恭敬行礼:“宿微佛子。”白霜教授他古妖传承的时候,他曾见过这位佛子几面,也受过他两句点拨。 苏履青懒洋洋地继续抱刀而立,只当没看见。 “白霜道友何在?”宿微问道。 方元恭谨回答:“老祖宗让我们先在此安静等候,她随后就到。” 宿微抬头看了看半空中打架打得格外嚣张跋扈的张稻黎,重复了一遍:“……安静等候?” 第36章 .?古妖现世? 鬼离孵化黑龙,亦是为了战体…… 登天台外轰轰烈烈的动静, 自然逃不过摩罗的眼睛,他疑惑地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向身后负石鬼王问道:“还没到和古妖约好的子吧?” 负石鬼王连忙回答:“时间未到, 但是古妖们一直都有些不安分, 觉得我们与人族太过于和平相处,便谋划着在行动之前削弱修真界修士们的力量, 一直在暗地采取行动。” 摩罗哼了一声:“若是真能削弱他们倒也罢了,就怕偷不成蚀把米。” 他被白霜了几次之后, 思维明显变得谨慎了起来,忍不住开始审视以前和古妖合作的计划,古妖一族实力确实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智商跟不跟得上…… “应该没问题吧。”负石鬼王安他,“据登天台那边传来的消息, 它们的计划还是很完善的,准备先让九尾狐蛊惑修士们自相残杀, 等待他们两败俱伤, 古妖锐们冲出天地制, 将他们一网打尽。” 摩罗听着这个计划,也找不出什么错处:“行吧,随它们去,希望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死瞎子可没那么好对付。” 眼看自己的老大陷入“白霜恐惧症”无法自拔, 负石鬼王无奈地提醒他:“白霜怕人, 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她八成都不会来众仙之巅的。您放心吧。” 摩罗听罢,眉眼俱是含笑,看起来非常得瑟。 白霜怕人这个缺点, 他听八百次也听不腻:“她活该!对了,你再给我讲讲死瞎子被的放弃比斗,直接认输的事情!” 负石鬼王看他一眼,并不想足他这个幼稚的需求,直接转移了话题:“……主人,这个看起来像是白泽的脚印,气息很新鲜,我们快到了!” 摩罗立刻被引了注意力,他没花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隐藏在断壁残垣里的白泽。 白泽明显把技能点都点歪了,身为擅长战斗的古妖一族,它的战斗水平可谓拉垮,俨然一副人族孱弱书生的模样。 白泽见了摩罗,连反抗的意图都没有升起,慌不择路就想跑。 摩罗随手捏住了它头顶的角,白泽就动弹不得地僵在原地:“疼……太疼了……求求大人高抬贵手吧!” “那就老实点!”摩罗威胁道,“否则就宰了你,正好我在长宁宗学会了一个食方,叫做烤全羊,倒一直想知道白泽的烤起来是不是比羊更好吃。” 负石鬼王忍不住侧头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去长宁宗不是为了卧底随时反攻白霜吗?怎么还连食方都学了? 觉察到他的眼神,摩罗恶狠狠咳嗽一声,负石鬼王连忙收回视线,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