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不明所以,当真一动不动。他微微低头,灼热的呼在她头顶盘旋,她受到迫,身体轻颤。 她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你别来啊,这里是公共场合。” 说话间,默默捏紧了自己身上披的浴巾。 他的注视很认真,认真得能钻出火来,顾昭的呼不平稳,脸颊上渐渐泛起红晕。 喻峥定定看了会,她虽然脸上防备,但动作上没有退缩,看来是对他卸下些许心防了。他对顾昭的判断没错,她会放大旁人对她的好,也会放大旁人对她的坏。 如今他在她眼里,是个全然不知往事的普通人。她因为前世种种对他心生抵触,百般嫌弃,但他又对她时有关怀。她排斥之余,肯定会有愧疚。 他只要藏得深,再利用她的愧疚心理接近她,假以时,不怕顾昭不对他动情。 现在的喻峥已经不在乎顾昭对前世的他是什么情,是恨是怨都行,他只想把握当下。前世,弥留之际,他的遗言里句句都与社稷相关,但人之将死,皇权霸业都将成过眼云烟,谈得再多,也未必有往心里去。反倒是曾被大业所掩埋的情意悄悄钻了出来,形成他心底最挂念却不敢说出口的遗愿。 他还想见她一面。 若有来生,还想遇见她。 这是他的执念,他回不了头了。 喻峥笑笑,“是我来,还是你来?” 顾昭回想刚刚的情况,一开始的确是她没站稳,不小心撞进他怀里,但后来,他故意按住她的背,她挣不了,所以现在还在他怀中。那么,是他来才对。 她不服气地抬头,和他对视。他微微低下头,英俊的眉目近在咫尺,不久前消弭的紧绷又重新回来,她嗫嚅道,“你放开我。” 软绵绵的,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喻峥不紧不慢地说,“是你不放开我。” “什么?”顾昭原来想说他倒打一耙,可视线下移,就看见自己的手按在他口,应该是没站稳想找支撑处导致的,她尴尬了,“误会,都是误会。” 她说着,准备收回手。只是她的眼睛已经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打转,慢慢下移至他的腹处。他没穿上衣,水珠顺着腹肌沟壑往下淌,细密的水雾则附在白皙的肌肤上,隐隐透出惑。 十六七岁的少年,青涩健朗的躯体,的确很有引力。 顾昭的眼睛都看直了,一灵,质问他,“你怎么不穿衣服?” 怪不得,她总觉怪怪的。 喻峥来得及拿浴巾,来不及套衣服,自然是来勾引她的。但他怎么可能让顾昭有机会发现他的小心机,他的黑眸澄澈,认真地解释道,“我怕你着凉,来不及拿衣服。” 顾昭抿,他是真的对她情深种啊,竟连自己都顾不上。她也不是没怀疑过喻峥的居心,但他做的所有事,确实都指向了喜她,所以她也没想太多,当他是年少无知情窦初开。她推推他的肩膀,“谢了,咱们这样不好,还是应该保持距离。” 她一推,喻峥顺势往后退,怀中暂时失去她的温度,他微不可见地蹙眉,不过异样的状态很快被他下去。 他敛下眼眸,似很惆怅,“行。” 顾昭见他收手,暗地里松了口气。不过,再去看他的表情,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鉴于他处处帮她,顾昭不想做得太绝情,还是对另一件事松口了,“那就,你教我吧。” 她的回答在喻峥预料之内,他的反应明明很平淡,眼神却在闪闪发光。 顾昭见了,不发愣,他的喜还纯粹。 顾昭的确心软了,当然,她很少会有狠心的时候。 尽管,史书上关于她的事迹基本是负面的,涉嫌杀母夺子,秽后,说得有模有样。可真正的沉朝华只是个想好好活着的普通人。 她有情,会嫉妒,但没因此主动害过人。即使是想独占他做皇后,她也没把哪个妃当作眼中钉中刺,因为问题关键不在她们身上,她管的对象从来都是那个罪魁祸首。 当然,管了,没彻底管住,他还说她善妒。 后来所谓的秽后,就是她摆烂,不想努力,想各玩各的。多新鲜呐,他没对她专一,她挪窝不很正常。 总而言之,她不是个好人,也算不上坏人,做好事做坏事都有个缘由,就是个真实鲜活的人。 这样的她,对别人的善意比较,狠不下心来彻底拒绝毫不知情的无辜人士喻峥。但她回到教室仔细一想,又后悔了,痛骂自己的脑子不清醒,居然再次栽在男上。 顾昭郁闷极,一直到下午放学,都是一条萎靡不振的死鱼。 喻峥倒是高兴,总算乐意搭理今早和顾昭聊游戏的男生,还有心情跟人了化学课留下的难题。一旁的顾昭暗中观察着,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到害怕,脑袋一沉,趴回桌上。 当断不断,反受其。 / 求珠珠和收藏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