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贺雨霄故意把音调拉的老长,“沈姨说的话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了,明明就是喜,还不承认!” “贺雨霄你!” - 顾知许一路飞奔,脑子想的都是顾清生气的后果。 等她头大汗的到了家门口时,她停了下来,给自己做足了准备才拿出钥匙开了门。 顾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次她什么也没做,就那样干坐着,不远处的饭桌上正摆着样式致的饭菜。 “妈妈,我回来了。”顾知许说这话时很忐忑。 顾清侧眸看她,发现了女儿脸上的绷带,她问,“脸怎么回事?” 那句‘妈妈最讨厌撒谎的人’盘旋在顾知许耳边,她食指蜷了蜷,“被砖头砸了。” “你说的学习资料呢,在哪?” 顾清看她手上拎着的袋子是医院专属,本不是电话里说的学习资料,她觉得自己被欺骗,而且是自己女儿的欺骗,她制着内心的怒气问。 “对不起妈妈,我……”顾知许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你打架了?和谁?”她此刻的语气就像是在盘问一位犯人,没有一点情。 “没有,我是去买耳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顾知许试图解释。 “那你耳机呢?又在哪?”顾清打断她。 顾知许彻底慌了,“去医院的路上掉了。” 顾清站在女儿面前,安静的看着她,静默了几秒,曾经被欺骗的痛苦席卷而来,“浓浓,妈妈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妈妈我是……” “行了,店里忙的很,我没空听你狡辩,你吃完饭去看书,以后除了练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用再出门了。”顾清拿起桌上的钥匙,‘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顾知许手上拎着的袋子应声落地,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她终于忍不下去,缓缓蹲下来抱着自己呜咽出声。 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瞬间释放,由最开始的小声啜泣到放声大哭。 这是这些年里顾清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平里她很少有情绪波动。 一般只会在顾知许考试得了第一开心或者在她成绩下降生气。 顾知许蹲在地上哭累了,她扶着沙发站起来,脑袋有一瞬间的眩晕,她走到门口,摁下把手,已经被人在外面锁住了。 在她记忆里,上次被人反锁在家是小学,大概是七年前她还住在舅舅的时候。 顾知许记得,那天顾清破开房门,抱起发着高烧的自己,她那时候说,“浓浓,这次妈妈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那时候顾清是拯救她的人。 泪水渗进绷带,伤口隐隐作痛,对着镜子,顾知许轻轻将绷带卸下,一点点擦掉脸上的水,她将药换好又重新包扎。 之后,她一口一口把已经凉透了的饭菜吃完,回到房间里,她坐在书桌上拿出之前的成绩单一遍遍翻看。 她强迫脑子里想的是顾清的好,是顾清看到她取得第一成绩时的开心和对她的笑容。 因为只有这样,顾清在她心中的形象才不会破灭,她也能继续麻痹自己,她的妈妈是她的,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妈妈生病了,她作为女儿应该包容。 作者有话说: 江·吃甜怕辣怕苦的纯爷们儿·彦词 第10章 礼物 自那天起,顾知许的行动果然被顾清所限制,她每天作息时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去沈佩家学琴是包接包送,即使顾清忙的不开身,也会叫其余人代替接送。 她像一只被保护极好的笼中之鸟。 这种病态的控制使顾知许到窒息。 暑假即将结束,而她自那时起和顾清口头上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几乎是用极为简短的信息来代替。 深夜,顾知许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身上戴着枷锁,被困在无边无际的暗夜里,四周是暗涌动的海水。 那些铁链束缚着她,使她不过气来,她拼命想要挣,她撕扯着挣扎着,可身上的链子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似乎要嵌进她的血。 在她要不上气,快要窒息时,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声音很好听很悉,可她就是不知道是谁。 恍然间,梦醒了,她躺在上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房间一片漆黑,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摸索着开灯,刺眼的光照的她眼睛酸涩,她伸手挡住,意识这才渐渐回笼。 顾知许坐在头,脑子里还是梦里发生的一切,那窒息的觉好似真实存在一般。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哭声,持续了很久。 顾知许麻木的看着天花板,大概过了几分钟那边的动静没了,她才认命一般的起。 她走到顾清的房间,把扔在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随手拍拍上面的灰放回头。 里面空调开的很足,顾知许将毯子给她重新盖好,顺带着理了理她脸上凌的发丝。 顾清闭着眼睛,眉头紧皱,脸上的神情很是痛苦,一看就知道也做了噩梦。 “我没有病我没有!” “错的不是我,我没有错。” “救救我,我不要去疗养院,我不要!”顾清一把抓住顾知许的双手胡的喊着。 “浓浓,妈妈带你回家,妈妈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顾清说着梦话呢喃道,语气却坚定异常。 顾知许忍住眼眶快要决堤的泪水,她挣开顾清的手,关好房门离开卧室。 回到客厅,她看了看挂钟,四点四十五分,再去睡觉也睡不着了,干脆拿起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直到天边渐亮,晨光破晓,顾知许合上书,简单做了个早餐放在顾清头,旁边放着她每要吃的药还有一张便签。 便签上写着:【妈妈,你今天好好休息下,我自己去上课了,危险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以后也不会再对你撒谎了。】 这是她对顾清的再一次妥协,看样子她的病又加重了,顾知许看了眼高高悬挂的月亮,觉得悲哀。 今天排的课是早上八点,这个点沈佩大概率在晨跑,顾知许摁下门铃,等着张姨开门。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那人穿着一件浅蓝的卡通睡衣,图案是哆啦a梦,他嘴上叼着一油条,头发凌睡眼惺忪,像是一只炸的puppy。 看见来人,他愣了几秒,似乎意识还未清醒,只听他轻轻’啊‘了一声,油条落地,他弯捡起丢进垃圾桶。 “小姨跑步去了,你吃了吗。” “吃过了。”顾知许坐在玄关把鞋换好。 她觉得有些见鬼了,刚刚自己居然觉得江彦词这样很可? 顾知许走到客厅坐下,准备先看看今天要练的曲子,只见江彦词从桌子上拿了瓶旺仔递给她。 一看到那亮眼的红,顾知许就想起来,那天明明答应了请他们喝饮料,再一起去吃清汤面,结果自己半路丢下他们跑回家了。 她一直想要道歉,但没联系方式而且这几个星期来练琴也没看到江彦词。 “谢谢。”顾知许接过他手中的牛,手指摩挲着红罐身,犹豫片刻后开口,“那天……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事情。” “没事。”江彦词刚吃完早饭,了张纸慢条斯理的擦着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顾知许垂眸,把玩着手指,眸中闪过些许失落。 “贺雨霄那个傻鸟说,这次先欠着,下次补回来。”江彦词把纸巾团好丢进垃圾桶,接着说。 “好!那就等开学。”顾知许抬眸看他,他的头发对比之前已经乖巧了不少,只是有几呆屹立不倒。 她虽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但眼底却绽放着笑意,她右脸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留下几道粉的淡淡疤痕,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消失了。 许是觉得自己眼神停留时间过久,江彦词不动声移开目光,还掩饰的咳了几声。 “聊上了?”沈佩冲完澡从楼上下来,有些意外他们相处的比自己想象中更愉快。 闻言,江彦词起身顺便伸了个懒,“陪聊结束,补觉去咯。” 沈佩坐在沙发上,拿了张邀请函递给顾知许,“下个月,我要举办一场音乐会,有个青少年的板块,很适合你,参加吗?” “我已经问过你妈妈了,她是支持的。”沈佩知道顾知许可能会担心这方面,立刻补充道。 闻言,顾知许点头,“我没问题的。” 沈佩点点头,从一边出几张订好的a4纸,“这是谱子,你以前应该练过这首曲子,除此之外我还会叫个男生弹钢琴,跟你一起合奏。” 顾知许顿了会,视线飘到楼梯口,默了片刻后说道,“好的老师,我争取下周能完整合一遍。” “行,这曲子不难,你肯定可以的,这次办的蛮隆重的,到时候把你衣服尺寸给我,好让他们去借礼服。” “好。” “行,那我们开始上课,上周的曲子练会了吗?我们来回一下课。” “好的。” 上完课差不多十一点,顾清的员工准时出现在门口,路上她脑子在复盘刚刚的曲子。 沈佩挑的曲子是《的礼赞》,特别经典的一首合奏曲。 顾知许初中学琴没多久就练会了,只是稍微顺了一遍就已经弹的很练。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得多练练,这还是顾知许来迦南后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 回家后,顾清已经离开了,看样子是又去店里了,桌上留着饭菜和一张字条。 【记得吃饭,上有妈妈给你准备的礼物,是给你演出时穿的,那天是妈妈过分了,和你道歉。】 顾知许持续了一个暑假的抑心情,在这一刻释放,她期待的走到房间,上果然摆着一个美的盒子,外层绑着一圈绸缎丝带,她小心翼翼的拆开。 里面是一双高跟鞋,鞋身裹着一圈钻石,头上是同的蝴蝶钻,鞋跟是大牌logo的形状,简洁优雅的款式,完美像是一件艺术品。 - 饭桌上,江彦词瞟了一眼沈佩,不经意的问道,“什么音乐会,怎么没听我妈提起过?”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