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想方设法接近她讨好她,试图从她这里得到好处的人不都是这样吗? 只不过这次,她选了个自己喜的。 a大的夏令营过后不久,温瓷听说加德有人拿到了保送机会。 她给薄言打电话:“哎,学霸,保送的是你吗?” “嗯。”薄言语气淡淡。 他那边的声音听着有些嘈杂,好像在外面。 温瓷问:“你不在家吗?” “在外面。”薄言间或跟别人说了两句话,听起来是在问价格,过了一会儿他才对电话这头说:“买些宿舍用得到的东西。” 温瓷莫名:“什么宿舍?” 她不记得加德还提供寄宿。 正在疑惑,就听那边说:“a大的特招班。我下学期要去那边上课。” 什么提前招生啊特招啊,这些程温瓷都是从他嘴里听到的,她不知道接受保送之后要转去a大上什么特招班。那不就意味着下学期,薄言不在加德了吗? 温瓷懵了数秒,后知后觉地涌起不舒服的觉。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温瓷一字一顿地说。 薄言显然没想到温瓷会突然发脾气,从始至终,她对他的态度都像极了逗小狗。大多数时候都高高兴兴的,偶尔懒得逗了就冷落几天。 这种模式从刚认识那会儿持续到了现在。 薄言早就习惯了。 他理所应当地把温瓷的脾气理解为丧失掌控的愤怒。 在他出声之前,温瓷再次开口:“难怪你最近都没找我,是我对你没用了,对吗?” 薄言张了张嘴。 大小姐声音渐冷,语速快得跟连珠炮似的:“薄言,你要去a大就去吧!哦,记得从今天起把我从你联系列表里删掉,毕竟我们以后也不会是什么同学,将来也没有更多集。桥归桥路归路,到此为止。祝你前程似锦。”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 薄言回家路上拨过去,电话被挂断。一次,两次,三次……他看着逐渐变黑的屏幕,抿了下。 整个假期都没有再联系,仿佛如她所说真的就此为止了。 收假后回到加德,温瓷整个人都没什么神地渡过了第一天。 放学时司机联系她,说路上堵车,可能会晚点到。温瓷懒懒地应了一声,一个人趴在放学后的教室。夕把整间教室扮成了金黄,她把脸埋进臂弯,无聊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太过安静,连叹气的声音都被拉长了几分。 温瓷偏了下脑袋,似乎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声音是向着她这间教室来的。她慢慢直起身,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等着。 直到脚步声停在后门口,她与薄言悉的视线对上。 他的视线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在夕的笼罩下好像也染上了金黄,变得有温度起来。倒影被拉得很长,几乎与坐在课桌前的她接轨。她不动声地抬起手指,隔着影子与他碰到了一起,仿佛在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在触到那抹倒影时,温瓷听到了自己杂无章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膛。 她极慢地眨眨眼,而后收回指尖。 “怎么还不去你的a大?”她用奚落的语气说,“是忘记什么东西在学校了?” “嗯,忘了。”薄言背对着光线,表情不甚清晰。 他随意了张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不回家?” “堵车了,司机说——”温瓷说完一半警惕地收回,不是说好桥归桥路归路么,怎么又聊上了。她不想认输,闭上嘴巴,扭开头。 空气中仿佛有尘埃在动。 温瓷听到凳子腿发出轻微响动,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近了一些。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角味。 薄言问:“你毕业后打算去哪所学校?” 温瓷本来还不想跟他说话,憋了半晌,像赏赐他一般不情不愿开了口:“不知道,沃顿吧。” 他哦了声,声线没有变化:“走加德的名额?” “不走。”温瓷答完,终于正眼看他,“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又不关你事。” 她说话很冲,他却一点不生气,和从前一样。 温瓷开始不耐烦起来:“拿完东西赶紧走,你的特招班同学在跟你招手呢。对了,忘了说了,我已经把你删——” “我不去了。”薄言突然说。 温瓷一愣,表情也跟着一起惑起来:“不去什么?” “不去a大。”薄言很淡定,语气甚至有点懒散,“特招班烦的,课业多。去的话就没时间顾及家教了。” 温瓷心想,也不至于那么……穷吧?不还有奖学金在身上么。 但莫名的,心情止不住上扬,她把这点疑惑瞬间抛到了脑后:“这么好的机会,你确定?” “无所谓吧。”薄言看了她一眼,“想考的话随时都能考上,晚半年而已。” 啧,狂妄自大的男高中生。 也就这个时候,能从他身上看到挡不住的傲气。 温瓷想到最初的那个话题,她抿住笑意:“所以你忘了什么在学校?不去拿吗?” 薄言双手抄进兜里,仰头:“已经拿到了。” 到现在,温瓷都不知道他落下了什么。 第二天起,薄言确实又回到加德上课。 温瓷觉得自己格外大度,不计前嫌。她像往常一样会到他的班级等他,然后一起在学校咖啡厅写完作业再回家。只不过这学期,他除了刷题还在很多英文资料。 时间久了温瓷就猜到,他在沃顿的申请资料。 两人从来没过这方面的话题,只是看到沃顿logo的那一刻,温瓷忍不住扬。 也就还行吧。 以后大不了再做几年同学。 商学院申请名额下来的那天,正好是高考前一个月。 学校贴了公示,那么多人围在布告栏前目光钦羡。羡慕的讨论声不停地传入耳朵,温瓷路过时只觉得自豪,明明上面贴的并不是她。 她径直去了薄言班里。 那天他的班级也热闹异常,温瓷进去找他的时候难得没能一眼看到他。 直到层层拥着他的同学让开一条路,她才骄矜地勾了勾手指:“哎,找你呢。” 五月里的光恰到好处。 或许是温瓷来得次数太多,也可能是没人敢起她的哄,四周安安静静的。 温瓷把他叫到走廊上,在和煦的风里眯了下眼。 “你不是说a大最适合你么?” “以前是。”薄言坦言。 “哦,我刚刚……”温瓷顿了顿,“上来时候看到布告栏了。” “嗯,多谢。”薄言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起来。 温瓷诧异:“谢我做什么?” 这次她是真的没能帮上忙。 “也没什么。”薄言道。 薄言很少出这样的情绪,他好像心情不错,明明说着与平时相差无几的话,却让人觉到了他的愉悦。在猜测他心情的时候,又是一阵风过去,温瓷刚想把头发捋到耳后,忽然看到薄言一直垂着的手抬了起来。 他碰了碰她的头发,替她把那捋顽皮的长发捋顺。 温瓷愣在原地。他们之间……应该说是他从来没有在人前主动做过这么逾矩的动作。即便那些同学都不出声,她也知道他们正看着他。 也正是因此,温瓷断定,他的心情比自己猜想的还要好。 温瓷觉得脸颊被太照得微微发烫,“你到底在谢我什么啊?” 薄言弯起,“谢tyche带给我的,好运气。” 作者有话说: 有好的学校就肯定要去啊…… 不要为止步。 当然,薄老狗这样的致利己主义只是因为确定自己能去更好的……这人不是好的榜样,不要学他。 第31章 忤逆 在加德的时候, 薄言的运气确实不差。 他是老师眼里最顶尖的那个,愣是像温瓷这样家世显赫的学生都没有胜过教务对他的喜程度。他包揽了每一次的奖学金,排行榜的状元位, 以及老师心里的top1。 当最珍贵的那个名额落在他头上时,谁都没觉得意外。 因为确定好出路, 他也就没必要参加高考了。 忙碌的三年高中生涯, 薄言终于有了弥足珍贵、可以暂且放慢脚步的时光。那段子,温瓷天天都不厌其烦地出现,薄言长薄言短。 天是蓝的, 风是甜的, 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头。 温瓷所有的畅想结束于某天回到老宅,老太太拿出一纸申请书。 “好好准备准备,毕业了就去英国念书吧。” 温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视线扫过申请书的封面,看到是英国一所出名的贵族女子学校。她十分抗拒:“可是, 您之前说过让我上沃顿的。” “不如这所。”老太太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已经替你决定好了,你只管准备就行。”xTjIDIAN.coM |